黄月道人笑道:“小哑巴我将你全身衣衫除了,剥得赤条条地,然后将你**,看你还看不老实?”赵忘凯得含含糊糊的答应一声。
杨泡沫心中怒骂着:“小贼,你敢?”此刻她丝毫动弹不得,赵忘凯若是轻薄之徒,依看黄月道人之言而行,她又有甚么法子?这“你敢”两字,自也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中虚声恫吓而已。
赵忘凯见黄月道人斜眼淫笑,眼光不住在杨泡沫身上转来转去,显是不怀好意,心下盘算:“怎么方能移转他的心里,别尽打这姑娘的主意?”问道:“师父,徒孙这块废料,还能练武功么?”
黄月道人道:“那有甚么不能?便是两双手两只脚一齐斩断了,也能练我黄花观的功夫。”
赵忘凯叫道:“那可好极了!”这一声呼叫却是真诚的喜悦。
两人说着话,按缰徐行,不久转上了一条大路。忽听得锣声当当,跟看丝竹齐奏,迎面来了一队迎亲的人众,共是四五十人,簇拥着一顶花轿。
轿后一人披红戴花,服色光鲜,骑了一匹白马,便是新郎了。
赵忘凯一拨马头,让在一旁,心中惴惴,生怕给这一干人瞧破了行藏。黄月道人却纵马直冲过去,众人大声吆喝:“喂,喂!让开,干甚么的?”“臭道人,人家做喜事,你还不避开,也不图个吉利?”
黄月道人冲到迎亲队之前两丈之处,勒马停住,双手叉腰,笑道:“喂,新娘子长得怎么样,俊不俊啊?”
迎亲队中一条大汉从从花轿中抽出一根轿杠,抢出队来,声势汹汹的喝道:“牛鼻子老道,你活得不耐烦了?”那根轿杠比手臂还粗,有一丈来长,他双手横持,倒也威风凛凛。
黄月道人向赵忘凯笑道:“你瞧清楚了,这又是一路功夫。”
身子向前一探,拂尘颤动,发丝便如一条赤练蛇一般,迅速无伦的在轿杠上爬行而过,随即收入手中,哈哈大笑。
迎亲队中有人喝骂:“老道人,你瞎了眼么?想化缘也不拣时辰!”
骂声未绝,那手持斩杠的大汉“啊哟”一声,叫出声来。只听得拍、拍、拍、拍一连串轻响,一块块两寸来长的木块掉在地下,他双手所握,也只是两块数寸的木块。原来适才这顷刻之间,一根丈许长的轿杠,已被拂尘批成了数十截。
黄月道人哈哈大笑,手中拂尘一扬,直一下,横一下,登时将那大汉切成四截,喝道:“我要瞧瞧新娘子,是给你们面子。
有甚么大惊小怪的。”
众人见他青天白日之下在大道之上如此行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胆子大些的,发一声喊,四散走了。一大半人却是脚都软了,有的人连尿屎也吓了出来,哪敢动弹。
黄月将那拂尘一晃,已割去了花轿的帷幕,左手抓住新娘胸口,拉了出来。那新娘尖声嘶叫,没命的挣扎。
黄月道人用拂尘一挑,将新娘遮在脸前的霞披削去。露出她惊惶失色的脸来。但见这新娘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还是个孩童模样,相貌也颇丑陋。
黄月道人呸的一声,一口痰往她身上吐去。说道:“这样丑怪的女子,做甚么新娘!”一把将新娘子摔在地上。
那新郎僵在马上,只是瑟瑟发抖,黄月道人叫道:“孩儿,再瞧我一路功夫,这叫做‘呕心沥血’!”
说着手一扬,拂尘脱手飞出,一溜红光,径向马上的新郎射去,他手中拂尘脱手,随即纵马前冲,快马绕过新郎,飞身跃起,长臂探手,将拂尘抄在手中,又稳稳的坐上了马鞍,那新郎胸口穿了一洞,血如喷泉,身子慢慢垂下,倒撞下马。原来那拂尘穿过他身子,又给黄月道人接在手里。
赵忘凯一路上敷衍黄月道人,一来心中害怕,二来他救了自己性命,于己有恩,总不免有感激之意,此刻又伤杀二人,这三人和他毫不相识,竟然下此毒手,不由得气愤填膺,大声叫道:“你……你怎可如此滥杀无辜?这些人碍着你甚么事了?”
黄月道人一怔,笑道:“我生平就爱滥杀无辜。要是有罪的才杀,世上哪有这许多有有罪之人?”
赵忘凯大怒,拍马上前,叫道:“你……你不能再杀人了。”
黄月道人笑道:“小娃儿,见到流血就怕,是不是?那你有甚么屁用?”
便在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响,有数十人自远处追来。有人长声叫道:“黄月老道,你放下我女儿,咱们两下罢休,否则你便逃到天边,我也追你到天边。”
听来马蹄之声尚远,但杨文松这声呼叫,却是字字清晰。杨泡沫心里喜道:“爹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