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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砀城(4)

砀城县衙里,县令正焦急的走来走去,自从下午将王启一伙人抓入大牢后,砀城里的怪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城西有几家布料铺子莫名着火了,请求官府救援,当时县令没有多想只是派了些人手过去,就自个饮起小酒,为自己摆平了苏己之事小小庆祝下。

可着火之事才发生没多久,又有人来报,说城北马厮有人闹事,将马厮围墙弄倒了,放跑了砀城圈养的几匹驿马。

县令无奈,只能再派官吏前去处理此事。

但之后,连续有人前来急报,有说城南有商贩打架斗殴的,有说城东有人填埋水井的,甚至城内还有几件抢劫的案件。

总之,一时间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股脑全部报到了县衙来,县丞、功曹全都紧急出动,将县衙里所有的官吏都带了出去,前往城内各处处理案件。

县令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可之后又有手下快马加鞭来报,说有贼人居然点着了砀城内的官仓,并且还杀死了几位官吏。

此事一出,县令当即一惊,要知道官仓乃是砀城经营之根本,里面储存着足够砀城百姓食用一年的粮食,现在有人居然将官仓点着了,而且还杀了官府的人,这种等同谋逆造反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干出来的。

事出突然,且极不寻常,县令当即下令关闭砀城所有城门,同时让县尉紧急调动城内预备服役兵马,全城搜捕闹事贼人。

可是到此时,县尉调兵已经行动了近半个时辰,却没有人回来报告事情最新进展,县令一时间有些慌了,极为害怕城内发生了他难以控制的事情。

就在县令着急的在县衙里跺脚的时候,县衙外突然又有快马赶来,那传令之人一脸慌恐,赶至县衙大门时竟着急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摔下马背那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冲了起来,竟一点也不在意身上伤痛,直接就往县衙里闯,并且高叫道:“大人,不好了,有紧急军情。”

看守县衙大门的两个护卫本来想要阻拦这鲁莽之人,但听其高呼有紧急军情,连忙让开了道,并且赶紧为传令那人推开县衙大门,让其进去。

县令本就在公堂之上焦急等待,此刻传令之人冲进县衙,几步之间就已跑到公堂之前,等见到县令后匆匆跪下道:“大人,不好了,东城门外突然出现一只军队,来袭之人让我们开门投降,否则就要血洗砀城。”

“什么?”县令吃了一惊,脑海嗡的炸响一声,连自己身后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倒了都没有察觉。“怎么会有军队来攻打我们砀城,为何没有郡守的防备传令。”

“小的也不知道,那军队如同突然出现一般,县尉已经带人到东城墙上防守了,并且让我赶紧召唤大人前去。”

县令急的手脚乱了方寸,等脑子冷静了会,才急忙往县衙外走去,并道:“快点备马,还有你去传令县丞、曹功等大人也立即赶至东城门处。”

“诺。”那人赶紧应道,起身跟随县令一起出了县衙。

砀城县衙外的一条隐秘小道里,卢绾樊哙一众全部躲藏在里面,当他们看到先前冲入县衙的传令之人时,就有些诧异,随后再看到县令带人出来,并且急匆匆的往城东赶去,就更为不解了。

“樊哙,你在城东都干了什么?”陈贺见县令带人走远了,悄悄对自己身旁的樊哙问道。

樊哙憨笑的摸摸自己的头,道:“就按照你说的,把那城东百姓取水的水井给推了。顺道还在几家铺子放了一把火。”

卢绾一听樊哙果然没有按照计划行事,愤怒的在樊哙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把水井弄了就行了,还放火干嘛。城东方向是咱们计划的逃跑方向,你现在放了火,那里绝对有官兵救火,到时候人一多起来,万一挡着了我们逃跑的路,会害死大家的。”

樊哙做出膛目结舌的表情,巴拉着嘴,道:“哎呀,我就顾着爽了,一时间把这事忘了。要不,咱们换个城门跑。”

卢绾没好气的瞪着樊哙道:“你当过家家呢,随便换个方向都能走?城南、城北、城西我们都把事情闹得很大,你又不是没看见县令派过去多少人?到时候咱们逃跑,万一被那些官兵堵路了,你说怎么办?”

樊哙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着众人,道:“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做都做了,难道还能自己去把火给灭了。”

陈贺此时打断道:“看县令急切的样子不像只是着火了,一场火哪里需要这么慌张。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那传令之人的神态,那副样子绝对是城东发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樊哙连忙点点头,道:“就是,就是,我放的火不大,就点着几间小铺子用不着这么慌张的。刚才那人可是怕的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要是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王哥他们?”卢绾见陈贺这么说,心里也就不怪樊哙误事了,只要樊哙惹出的事没干扰到救王启,那就没什么怕的。

陈贺略一思量,道:“派个人去城东打听一下,然后留几个人在县衙外放哨,其他人进县衙救人。等人救出来了,我们还是往城东走,毕竟出城了要靠那只军队摆脱砀城官兵的追捕,要是从其他城门走,距离上赶不上。”

“行吧,就这样安排。”卢绾点点头道,现在没时间再改变路线了,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卢绾樊哙一伙将放哨与打探消息的人派出去后,其余的二十几人快速的往县衙大门冲去。此时的砀城县衙里,根本没有留下几个官吏了,毕竟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留下的不是一些没能力的就是照顾他人起居的。

县衙大门处看守的两个官兵见到卢绾樊哙一伙往县衙而来,顿时警惕的握着刀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县衙重地,尔等快速离开,不然你官爷爷手中的刀可不长眼,拔出来要杀人的。”

樊哙与卢绾两人当先而行,他们本来就是来闯县衙救人的,此时哪里会听两个看门的家伙恐吓。

樊哙狞笑的看着一个官兵,在他还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就从身后拔出铜剑来,快速的将那官兵捅了个通透。

鲜血顺着剑刃缓缓的往地上滴下,那被捅了的官兵到此时都不敢相信,来人居然一言不发就直接开始杀人了。

另外一个官兵见此,吓得赶紧拔出腰间佩刀,只是他此时心里恐慌,双手颤抖着根本握不稳手中的兵器。

卢绾直接挥剑打在那官兵的长刀上,谁也没想到那官兵直接手一松就将刀扔在地上了,卢绾心里一愣,手上却是下意识的一挥,直接将那官兵砍翻在地。

跟随两人身后的雍齿看到这一幕,对着那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官兵嘲讽道:“就这怂样,还算什么官差,太丢人了。”

说完,雍齿一脚踹在县衙的大门上,将关闭的大门踹的半开,他顺着打开的大门抢先冲进县衙里,大叫一声杀了进去。

樊哙卢绾两人提着血淋淋的长剑,对着身后的弟兄们招呼一声,而后将县衙的大门完全推开,让一伙兄弟赶紧冲进去。

最后进来的几人将已经倒地的两个看门官兵尸体抬进了县衙里,然后一伙人将县衙的大门紧紧关上。

此时的县衙里实在没有什么人可杀了,毕竟县令走的时候差不多将县衙里剩余的所有人都带走了,等卢绾樊哙带着众兄弟赶到公堂时,雍齿正踢开身前倒下的官兵尸体,并且在那些被他砍杀的尸体上随意的擦了擦染了鲜血的长剑。

“没人了,杀完了。”雍齿看到卢绾樊哙等人来了,就将铜剑插回剑鞘,而后坐在公堂前的台阶上,双手摊开道,看他那表情,似乎杀的极为不过瘾。

此时的公堂前躺着四个官兵,每个人身下的地上都流着一滩血迹,有三个人一动不动,只有一人捂着腹部挣扎着。

卢绾等人看了一眼倒地的情况,之后便不在关注了,因为公堂的两边就是牢房,而王启众人就在那里关押着。

“卢绾、樊哙,你们怎么都来了,这是干嘛?”王启先前看到雍齿杀进来,就感到有些惊讶,此时再看到卢绾樊哙等人都出现在了县衙里,就更是不解了。

卢绾几步跳到牢门处,一剑就将锁着牢门的链子劈开,而后他将牢门打开,道:“王哥,我们来救你们了。”

王启从牢房里出来,看了看倒地的几个官差,向卢绾问道:“你们怎么把他们都给杀了,这杀官差可是重罪啊,大商的律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卢绾急忙解释道:“王哥,我们见你被县令抓了,怕他们会杀了你,才来闯县衙救你。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帝国的逃犯,被抓了也会死,那杀几个人又怎么了。”

“我们逃逸的事情不是没暴露吗,有什么可怕的。可现在杀了人,帝国会立马通缉我们的。”王启此时可不知道县令早已对他判了死刑,还想着能够借着身份没曝光在砀城里先蒙混过去,不过王启也知道众弟兄是为了他的安全着相,随后摆摆手,道,“算了,杀了就杀了。既然我和弟兄们都出来了,那就赶紧跑吧。”

就在这时,砀城里所有人都听到城东处突然响起惊天的喊杀声,同时有火球从城外飞了进来,砸落在城墙上或者城里的房屋顶。

刹时间,整个砀城轰的炸响开来,各种叫喊声充斥不断,城内混乱起来。

王启等人闻声往砀城东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墙外有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王启震惊的向众人问道,此时的王启根本不知道砀城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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