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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待到团圆是几时

自从林芊芊和谢天飞确定了关系以后,他们在医院里大大方方地出双入对了,谢天飞没事的时候总是往林芊芊的科室跑。

有科室的人拿他和林芊芊开玩笑,也从来不甩脸子了,态度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于是,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他和林芊芊在谈恋爱了,大家更是加足了劲地逗起了他们两人。

林芊芊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适应,可是时间长了,倒也不再抗拒,索性别人问起时就大方地承认。他们两人男才女貌的,又年纪相当,看在大家的眼里倒是般配极了。

谢天飞没事就请林芊芊去他们家吃饭,不过十次里面有一次成功的罢了,他也不计较。倒是秦清常劝林芊芊去谢天飞家走动,毕竟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年纪不小了,家里的老人早就盼着谢天飞结婚了,趁现在还是要和未来的公婆处好关系的。

林芊芊倒是能听得进去秦清的话,所以和谢天飞家的人处得还不错,每周也至少去他们家一次看望老人的,慢慢地熟悉了,也就没有什么陌生和排斥感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靠日积月累的相处的,谢家人真心对林芊芊好,自然换来了林芊芊的敬重和惦念,她觉得自己差不多也快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了,谢家的大事小事都会叫上她,平时周末时,谢妈妈会约她逛逛街,还总是不听劝阻地给自己买衣服、礼物,待林芊芊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林芊芊心里满是感动的。

谢爸爸也是待她态度少有的温和,亲切,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与谢天飞口里的那个独裁、严厉的的形象毫不相符,如今在谢家,除了自己外,别人都是怕谢爸爸的。后来,大家发现了谢爸爸格外纵容林芊芊后,有什么事都会求林芊芊去说,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

于是,在又一次林芊芊的妈妈打电话来催促她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时候,林芊芊告诉了她盼望多年的好消息,自己处男朋友了!

林妈妈在短暂的愣神后,马上兴奋地问起了对方的长相、年纪、学历、家庭还有各种各样能想到的方方面面的情况,林芊芊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模糊地应付着。

林妈妈一听她的态度,决定在寒假的时候自己亲自来考查考查,替林芊芊把把关,林芊芊顿时感觉乌云罩顶了!

当林芊芊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清的时候,她倒是很高兴,毕竟林芊芊和谢天飞的事是板上钉钉了,结婚是早晚的事,既然林妈妈知道了,自然是要相看的,如果双方满意了,林芊芊也算是大事落定了,她的心里当然是替好友高兴的,于是秦清是全力支持的。

当谢天飞得知这个消息时,倒是和林芊芊一样显得有点紧张,未来的丈母娘要来考查自己了,虽然他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但是还是心里有些慌乱。

他回家把林芊芊妈妈寒假要来的消息告诉谢妈妈时,谢家人是既高兴又紧张的,高兴的是这亲家见面后,两个孩子结婚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担心的是怕到时招待不周,亲家不满意怎么办?

虽然他们家已经嫁出去了三个女儿,经验倒是有的,可是现在是要娶媳妇,自然是不一样的。于是,谢家人特意聚在一起商量了各种细节,谢爸爸更是叮嘱大家务必要让林家人感觉到自己家人的诚意,务必让亲家满意!虽然还有好长时间才到放寒假,谢妈妈还是认真地开始准备了起来。

顾凌峰从秦清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出声,眼睛看着秦清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清坐在车里眉飞色舞地说着医院里同事、患者之间发生的有趣的事,顾凌峰微笑地听着,有时还偶尔附和地点点头,追问几句。

他觉得自从和秦清和好后,他的生活变得接地气多了,他也会去关心一些小事了,知道她们每天都吃什么?做什么?手术有多累啊!她们最怕哪个主任啊!从秦清口中认识了她身边的伙伴和朋友,原来每天在医院还有那么多生活的琐事,人情世故去牵动秦清的情绪变化,自己的感情世界也变得丰富多彩了。

他温柔地看着秦清,她脸上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她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生动活泼、有血有肉的女孩了。

顾凌峰轻轻地揽过秦清的肩膀,搂在自己怀里,亲了亲秦清的脸颊:“清清,我发现从前自己不屑一顾的小事,现在听起来却觉得这些才是真正的生活的样子。”

秦清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天这么冷,路面上全是积雪,你今后不要总是开车来看我了,我不放心。”

顾凌峰一笑:“凭我的本事,这点困难还难不倒我。”

秦清好奇地问:“顾凌峰,我不知道的这些年里,你的本事是不是见长了?你都会些什么呀?”

顾凌峰笑笑:“你想要我会什么?”

秦清想了想,挑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道:“那你的武功怎么样啊?”

顾凌峰敲了一下她的头:“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秦清用力地摇了摇他的手臂,扬着脸看他。

顾凌峰无奈地说道:“保护你,对付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清傻傻地一乐,真的是很有安全感呀!

顾凌峰的本事一定不止如此,她问他:“那你会打枪吗?”

“当然。”

“枪法怎么样?”

“我们团里数得上名吧。”

秦清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崇拜地说:“顾凌峰,你太厉害了!”

顾凌峰没想到秦清还有这么强烈的英雄情结,温柔地一笑说道:“你这么好奇,哪天我带你去部队的连靶场去看看。”

“真的可以吗?”

顾凌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人也许不行,不过你是一定行的。”

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清,问道:“想去什么地方玩?”

秦清想了想说:“去公园吧。”

顾凌峰不同意:“大冬天的去什么公园,也没有人,天气这么冷,再冻感冒了。”

秦清十分坚持,顾凌峰看拗不过她,只好开车去了公园。

时间已经是隆冬了,公园主路上的雪清扫得很干净,可是一些上山的小路却是有积雪的,还有些滑。

夏日里枝繁叶茂的大树此刻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了,花草更是完全被白雪掩盖住了,只余一片纯净的银白世界。偶尔有一些锻炼的人从远处或山上走下来,昔日里热闹的摆小摊的只有零星的几处了,倒是显得清净极了!

顾凌峰和秦清手拉手地悠闲地沿着上山的路往高处走,秦清怕冷,可是她却爱上了北方冬天这银色的世界,最喜欢下雪,看雪景了。平时她想来公园,可是没有人陪,一个人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今天她的情绪很高,有顾凌峰陪着她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还让顾凌峰不时地给自己拍个照。

顾凌峰也不催她,慢慢地跟在她的后面,看她玩得开心的样子,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提醒她注意腿下的路。

秦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帽子、围巾、手套是一样都不少。顾凌峰怕她冷,亲自给她一样样地戴上去的,一丝缝隙也不留。秦清走着走着就热了,想要把围巾解开,可被顾凌峰严肃地制止了。于是,她气得用手抓了一个大雪团,向顾凌峰扔去。

顾凌峰手放在兜里,脚步没动,只身子一闪就轻易地躲避开了,笑着看向秦清。阳光下,顾凌峰一身黑衣,在一片银白的半山坡上迎风而立,颇有种玉树临风之感。

秦清从台阶上跳下来,跑到他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脸在他衣服上贴着,又蹭了蹭,心里一片欢喜,笑着说:“顾凌峰,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顾凌峰抱着她,笑道:“没人和你抢。”又问秦清:“累不累?要不我们下山吧,已经走了很远了,你要是愿意下次我再陪你来。”

“我要上到山顶,不能半途而废。”

他们沿着小路往上走,秦清挎着顾凌峰的胳膊,把身上的重量大半压在他的身上,自己感觉轻松了很多。

有人从山上下来,他们就站在路旁等着人家过去再继续走,秦清的小脸红红的,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多半是秦清在说,顾凌峰在听。

今天是晴天,风也很小,他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顶。往下一望,远处的楼,近处的山尽收眼底,虽然没有绚丽的色彩,却有着一种心胸开阔的豁达之感。

秦清问道:“这里能看到你们部队吗?”

顾凌峰一指远处的隐隐约约的山峰,说道:“大概在那里。”

“那你离我们医院有多远?”

“不太远,开车的话大约四十多分钟吧。”

“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却一直都不知道。”

顾凌峰看了她一眼:“今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秦清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远方,这里的雪景真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等到春天,冰雪消融,一切又是一片充满生机的新绿,谁会想到现在冰雪之下有着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呢?

北方的四季景色分明,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季节的轮回,时光的流逝。秦清喜欢这种流动的感觉,比起家乡四季全都是绿色的单调要来得浓烈得多,直接得多。

秦清想到这里,对顾凌峰说:“我喜欢北方的城市,四季分明,景色如画,我想以后就在这里安家。”

顾凌峰轻轻地说:“这有何难?如果你喜欢,我们就把家安在青城,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

秦清倒没有他想和那么远,问他:“可是你要怎么办呢?”

顾凌峰一笑:“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好办,青城离部队又不远,部队里很多有家的人都是每天来回跑的。”

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秦清说:“刚调到青城的时候,部队给我分了一套房子,就在青城的军区家属楼的那个大院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平时都是在部队的宿舍住,从来没有去过,也没有时间收拾,等回去后我把钥匙给你拿来,你看看怎么弄,有什么想法告诉我,就按你喜欢的样式装修。我们的家以后就安在那吧。”

秦清一听他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有出声,心里却是甜蜜的,顾凌峰把他们的未来都计划好了,她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无比幸福了!

顾凌峰看她没出声,以为她不高兴了,回头一瞧,这姑娘正在自己害羞呢!

他笑了笑问:“清清,我们早晚是要成亲的,你怎么这么脸皮薄呢?到时候部队上的那些个人可不会因为你害羞就饶了你的!”

知道有一个人会陪着自己走过人生的漫漫长路,知道有一个家会是自己停泊的港湾,心就会变得特别安稳,特别感动。顾凌峰和秦清望着脚下这座北方的城市,他们将在这里生根,将在这里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顾凌峰和秦清相视一笑,彼此眼中的情意不言而喻。

下山的时候,秦清才感觉到双腿有点累,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

顾凌峰坚持要走宽敞的主路,没有台阶,路上的积雪清理干净了,秦清走时就不用担心会摔倒了。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家家户户都到了炊烟袅袅之时,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了。

顾凌峰看到秦清脸色有些疲倦,步子有点吃力了,到底是平时运动太少的缘故,他有些心疼,对秦清说:“清清,你上来,我背你下山。”

秦清停下来一愣,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顾凌峰劝道:“现在逞强,等明天腿就要痛了。”

秦清可不想顾凌峰挨累,还是坚持不让他背。顾凌峰说:“听话,我天天在部队参加训练,背你一点也不累的。”

说完,他就在秦清的面前半蹲了下去,秦清看了看他宽阔的后背,再想想自己确实是累了,于是就安静地趴在了顾凌峰的背上。

顾凌峰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背着秦清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秦清本来长得就有点偏瘦,顾凌峰双手稳稳地托着她,毫不费力。秦清搂着顾凌峰的脖子,头贴在他的脸庞,两人呼吸彼此相闻,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余山风偶尔轻轻地吹过,有种地老天荒之感。

顾凌峰问她:“清清,你怎么不说话?累了吧?”

秦清答道:“顾凌峰,你背过别人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

秦清偷偷地笑了笑,顾凌峰问她:“你冷不冷?”

“不冷。顾凌峰,你今后还会陪我来吗?”

“只要你喜欢,我就陪你来。”

“那你还会背我吗?”

“看你表现好不好?”

秦清说道:“我喜欢你背着我走路的感觉,好像世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一样。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难以相信,像是做梦一样。”

“清清,我欠你的十年时光,余生就这样背着你走完,好吗?”

秦清没有说话,眼泪却涌了上来,顺着顾凌峰的脸庞流到了脖颈里,冰冷的泪水却像火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他的心里涩涩地疼着。

到了山脚下的车里,顾凌峰打开了车里的暖风,一瞬间温暖袭满了全身,顾凌峰帮秦清把帽子和手套摘了下来,摸了下她的手,还很暖和,看来是没有冻着,心放了下来。

轻轻地拭去了秦清眼角的泪水,亲了亲她的鬓角,把她抱在了怀里:“清清,别哭,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秦清点了点头:“顾凌峰,我饿了。”

顾凌峰闻言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问道:“那你今天想吃什么?”

“随便吧。”

顾凌峰一听,也没有再追问,开车带她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有时,他和谢天飞等一众朋友会来这里聚会,这家的菜很有特色,也很好吃。顾凌峰一袭黑衣长驱直入,俊美的五官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顾凌峰目不斜视地带着秦清直接上楼,来到了一间包房。服务员进来后,顾凌峰清楚秦清的口味,也没征求她的意见,直接点了菜。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顾凌峰给秦清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喝下先暖和暖和身子。秦清扫了一圈,这家餐馆布置得干净典雅,古香古色的,很有情调。

顾凌峰看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大大的眼睛东看西瞧的,问她:“一会儿你尝尝他们家的菜,如果喜欢的话,我今后就常带你来吃。”

秦清点点头,问他:“你平时常来?”

“有时和朋友会一起来。”

“你会有什么朋友?战友倒是不少。”

顾凌峰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呢?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秦清笑着问他:“有女朋友吗?”

顾凌峰故做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没有。”说完,冲秦清笑笑。

秦清又问他:“那有女孩喜欢你吗?”

顾凌峰喝了一口水说:“那我怎么知道?”

这时,服务员上菜了,顾凌峰赶忙给秦清夹菜,让她尝尝看。秦清确实是饿了,也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顾凌峰看着高兴,自己顾不上吃,看着秦清喜欢什么便会夹一些放在她的碟子里,看秦清吃得欢,比他自己吃还要高兴得多。

等到秦清吃得差不多了,速度慢了下来了,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秦清吃得饱饱的,放下了筷子,对顾凌峰说:“今天真是太累了,走了那么远的路。”

顾凌峰冲她一笑说:“这点路算什么?要是部队的士兵都像你这样,那就不用上战场了。”

秦清说道:“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顾凌峰说道:“你确实不是我手下的兵,你是我的领导。”

秦清得意地笑了笑。

顾凌峰开车把秦清送回了家,到了楼下时,顾凌峰拉住了秦清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说:“清清,我想结婚了。”

秦清打击他说:“先想想怎么过我父母那一关吧,当年的事他们可是把你怨狠了。”

顾凌峰顿时眉毛一挑,有些犯难了,倒是把这事给忘了。一想起当初见秦清父亲的情景,还真是有些犯憷。秦清可不管他为难的样子,转身潇洒地走进了楼里,留顾凌峰一个人在雪地中默默地发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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