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是快乐的,不仅是村民们和大叔妇人,还有樊狄和六花。
今日,大叔的酒窖被喝空了,菜地也被扫荡了大半,樊狄和大叔辛苦劳作的成果直接被吃掉了大半。当天色方刚入夜,樊狄在众人的扶持之下进入了屋内。屋里的床沿边上正坐着一个穿着喜红色新娘袍子的,他颤巍巍走过去掀开那红盖头,整个人顿时愣了住。
好美啊!六花妆后竟是这样的美丽。
六花羞红着脸颊不敢看樊狄,樊狄轻轻抱住了她。
“昔日,我母亲是与我父亲成亲前有的身孕,可是父亲却负了我母亲。因此母亲让我在她面前发誓,今生今世,唯有成亲后才能对自己妻子行那般事。今日你我成亲……”
话到此处,樊狄身形一颤,直接是倒了下去。六花接住他,将他扶上了床。两行泪从其脸上滑下。她是深爱着他的,为此特地从黑帝王蛇族内逃出在这附近寻找数年,终于是在赵大海的指引下找到他了。她也终于清楚了为何当初樊狄不和知洛那个,因为他有自己的誓言与原则。
自己是爱对了人的。
她轻轻为樊狄褪去衣裳,替他擦了脸与身子,然后清洗了妆容,在他身畔睡了下来。
一夜过后,樊狄早早起床去务农,妇人则是拉着六花到了一侧,小心翼翼问道:“三清昨晚怎么样?”
六花自然知道妇人问的是什么,一下脸就红透了。“我们……我们只是和衣睡了……”
“什么?”妇人一下不开心了。“六花,你得抓紧啊!我们都盼着抱孙儿呢!”
相同的问题出现在了樊狄身上,一到田地里,大叔便是问了这问题。于是在樊狄羞红着脸颊的情形掀过去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轨迹。
只是当夜有些尴尬。
六花紧张的在樊狄面前道:“三……三清哥……那个,娘让我们抓把劲……”
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便没了动静。樊狄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义父也让我抓把劲!”
于是,当晚他们就抓了把劲……第二天清早妇人看上床单上的落红后欣喜无比,这事情总算是开始起步了。
…………
岁月流转,时光匆匆,三十而立。樊狄很快就三十岁了。
“爹爹!”
在田地上干活的樊狄看着远处跑来的小家伙,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小家伙叫秦玄,是个男孩,今年五岁了。
而跟在小家伙身后的是自己的妻子六花和自己的义母。
“我的小玄儿,来,快叫爷爷!”大叔嘿嘿笑着,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秦玄很是乖巧来到大叔身旁甜甜便是一句。“爷爷!”
“爹,夫君,吃饭了。”六花冲着田地里一声喊,樊狄和大叔立即拖着锄头来到了树下,看着六花和妇人排开的饭菜不禁食指大动。
时间就像是列车,越开越快,越走越快,短短的岁月间,秦玄越来越大了,而大叔和妇人就像是一夜之间变老那样,快速的老了下去。
樊狄守在窗前,已经三十五岁的他守在七十岁的大叔床畔。这短短两年间,大叔的身体就像是突然失控了一样,迅速变老,变得羸弱,各种疾病缠身。妇人守在床畔眼眶有些红,她也已是满头白发。
“老头,前几日啊!那都蛾子家的娃说是成了筑基被东方三千里的朱阳门收走了,日后怕是上仙路了。”
妇人絮絮叨叨的念着,就想大叔还是年轻时候坐在她身旁编着竹篮子听着她说话那样。
忽然,大叔那勉强开阖的嘴巴停住了,樊狄伸手一探,他的气息没了。
樊狄心中一痛,这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就像是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刀,疼痛至极。可是妇人就像是没有察觉那样,依然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直到夜深,她才起身点来三支黄香插在床头,然后继续絮絮叨叨。
送丧的时候妇人没有哭,但她的眼圈始终是血红血红的。
又过两年,妇人也走了。病逝!
樊狄看着村里老一辈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他看着六花头上的白发也渐渐多了。看着秦玄的身姿渐渐挺拔,他知道,秦玄的天资堪称绝世,这孩子只要任意一金丹期之上的修仙者看见了,这孩子的命运必定会踏上仙路。
“六花,我们都老了。”五十岁的樊狄靠在摇椅上看着门外天空的云卷云舒缓缓道。
这时候,秦玄忽然御剑归来高兴道:“父亲,一竹师尊又教我炼制了两种丹药,这是长春丹,吃下去能延年益寿,您吃吧!”
樊狄笑了,一竹收了他的孩子踏上了剑仙之路,现在短短十余年,秦玄已经踏入了金丹期,这等进境简直堪称妖孽。
“玄儿,六花,我想出去走走。”樊狄收下了那枚长春丹,但他却没吃。
六花和秦玄皆是震惊看着樊狄。
“你要去哪?我也陪你去。”六花眼中皆是紧张。
“就是,父亲,你想去哪我送你去就是了,现在我御剑飞行眨眼数十里,快的很。”秦玄也有些焦急道,从他记事起就没听过父亲离开过桂村,而且他近几年修仙见多了那些死在路上的旅行者,他害怕自己的父亲没有法力会老死在路上。
樊狄却是去意不减大笑起来。“雨萌,你就待在这儿等我。秦玄,你好好修道,让你师傅别再跟着我了。
我本身就是想走的凡人路,既然我是走着来桂村的,那就走着离开。这回,我要回三清山去,我要修仙!”
听到这番话,姜雨萌顿时掩着嘴巴想哭,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姜雨萌!他……他终于要重新修仙了。
他……
秦玄却是迷糊了,父亲要修仙?为何要到了五十岁才修?
第二天樊狄收拾了行囊,踏上了旅程,笑着道:“五十而知天命,如今,我已看清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