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米克诺斯,四面,冰冷建筑高耸;街两边,人潮涌动;马路上,汽车带动着呼呼风声,震得人耳朵疼!
所有人都念着辰楚的名字,指责着过往和曾经。
“听说,辰楚害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怪不得性格那么阴森冰冷。”
“她只和女生玩儿,不是生理有缺陷,就是Lesbian。”
“她好像不是考到咱学校的,我认识一个和她同一个高中的,说她高中那会儿特别不起眼,不可能考上咱们学校的,据说,家里很有钱,应该是买进来的。有钱能使磨推鬼呀。”
“她可不是女同,狐狸精差不多,竟然抢了咱们的系草墨杋,手段真高明,不知道以前勾引了多少人。”
……
脚,深陷千年冰冻,眼睛,显现的只是一片无尽的苍茫白,脑袋,千斤重物压顶,呼不出一个囫囵的气息。
钢琴曲的《梦中的婚礼》悠悠而来,带着救援,送来辰楚今生唯一的解药。
双手本能的搜寻黑色手提包,划开手机的解锁键。
“到哪了?”电话里是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墨杋,我……我……救我……我怕……”辰楚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马上到。”没有片刻迟疑。
GPS准确定位,指引墨杋的方向。
墨氏集团楼下,人群中,将她一眼认出,如出门时一样美丽、夺目。风一样的奔跑,断去了心酸的后路。短暂的注视,稍缓的喘息,远远地,能看清她双手紧握优雅的颤抖,能感受她无措的寻找相依。那人,是我的辰楚,是命运捉弄的受害者,是我一生不能远离的罪与恶,是我永远爱的枷锁。只是,那些所思所想,永远只是躲藏的秘密。墨杋,表现出来的,只是长长的叹息。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远处的可怜人。
远处,路人的瞬间触碰,辰楚双臂绕自己,双目紧闭。
悲悯的眼神瞬间凌厉,恨不得将所有人在辰楚的世界剔除。快跑的行动如果喊出来有多少寓意?只是,动作没有那么多释义可一一列出。
温柔的抱紧,轻轻地呼唤。
“没事了,没事了。”
泪光朦胧点缀着无神的眼睛,强挤出的微笑欢迎着前来的救命稻草,带着安慰,留着倔强。耳朵依靠着胸膛,听着熟悉的心跳。屏蔽一切外界干扰。隔绝所有不知所措。泪水悄然落下,划过墨杋的白色衬衫,在炎热的柏油路上炸出一连串的珍珠。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让他伤心难过……又是这样让他为自己担心……不想的,想自己厉害一点。哪怕,只是,守着两个人的感情,三个人的真心相爱。可惜,又一次失败!
没有什么是自己擅长的,多可悲!
墨杋,墨陌,辰楚是这两个人的累赘,是这两人的所有不幸。辰楚仰头看着面前的人。所有思想都消极怠工。
“不要自责,不要伤害自己。不要选择放弃。”墨杋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挂着天使般的笑容。可,在辰楚眼里,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辛酸,囊括了太多本不该他承担的责任,对可恶的自己。
“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不伤害你?怎么才能给你最好的爱?”辰楚轻声说着,泪眼婆娑。
“在我身边,在墨陌身边,就是最好的爱。”你可知道,我怕的,只有,你的离开。轻轻拭去辰楚的泪水。“好了,我们回去。”小心的抱着,认真的呵护着,目的地是车里。
辰楚闭着无力的眼睛,身上盖着卡通毛毯,右手紧紧的和墨杋左手相连。睡的像个犯了错,渴望被原谅的孩子。
不是第一次这样惊慌失措。
还记得,在大学校园里,和今天如出一辙。约定的会面没有出现,找到她时,呆呆的坐在湖边长凳上,轻轻依靠自己,说着想离开。答应着她离开,却问不出半个原委。
现今,我的辰楚,又经历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回来,不是想她经历这些的。不是想将自己和辰楚陷入困境的。
只确定一点,这个反常表现,一定和朗玦相关!
“查一下今天辰楚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重点看是否与朗玦有关,还有,查一下这个人,全部。”
墨杋专心的打着电话,布置着任务,忽略了身旁神游太虚的人儿醒来的可能性。
夕阳照红车前玻璃,闪醒了梦中的人儿。双目微闭,伸个长长的懒腰。纯粹的笑容挂满精巧的小脸,应对着世界上最可靠地先生。
“我饿了。”
“想吃什么,你先生请客。”
透过玻璃,辰楚环顾四周,“墨陌是不是该放学了?”
“爸妈想她了,墨陌今天要陪他们,不回来了。”
“真的?”为了我……
“今天没有小拖油瓶,咱俩好好玩。”墨杋决定着。
“哦……我告你状,你说墨陌是‘拖油瓶’!看她以后还理不理你。”辰楚打着自己明目张胆的小算盘,拒绝着现实该有的精打细算。什么都不说,哪怕是此刻的逃避!
“我没说,你理解有误。还有,即便你说了,你觉得墨陌信你还是信我?”墨杋的言语填装笃定。
“我饿了。”辰楚耍赖。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出发!”墨杋拍拍自己的心脏,安慰着自己。
一记响指代替汽车发动,转盘打出四轮的弧度,融入柏油路的凡间盛世。
其实,活着,要的只是凡夫俗子的小幸福。
只是,俗世捆绑了太多人为下命定的相见、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