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门时自然又遭到小猪的各种围追堵截,理由是我晚上出门要是被认出来是很危险的。这个我今天已经领教过了。但是,人类已经无法阻止我的好奇心了。
何况小猪。
最后,在小猪的策划操作下,我被打扮得跟执行任务的绿箭侠似的才出门,就差背后也背把弓箭了。
“别关机!”小猪像送先生出门的小媳妇一样嘱咐着。
我知道我又想起了《绿箭侠》,但是我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网上现在也不可能查到任何线索。所以,就算想起来也是毫无意义的。
最近总是零零碎碎冒出好多这样的片段,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把那幅拼图凑起来。这真让我绝望。
路上我问过兰亭要去见谁,他始终不肯回答。一会儿,车开到一间看上去很像哥特式城堡一样的楼前,看上去很古怪,很神秘,估计是间风格另类的豪华会所什么的,因为门口站着制服笔挺的服务生。看着门上的绿色霓虹灯闪烁着幽幽的两个字“树屋”,我有点犹豫了。
这两个字,让我脑子里闪出了“精灵森林”和“树洞”两个词。我不记得这两个字来自何处,但是,它们让我不安。
“一定要进去么?”我问。
可能兰亭误以为我是怕被认出来无法脱身,他也没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面,“看来你是真傻了。我们从来都是走后门进去,你还真不记得了。”
原来他跟墨暃以前来过。可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兰亭要带我来借酒消愁?
兰亭一边泊车一边开始打电话,让我在车里等。不一会儿,只见四五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后门走了出来。
这是干嘛?黑社会绑票么?
见到他们,兰亭这才打开车门,让我在几个彪形大汉的包围中下车进了那道门。
这里居然有一部专门的私人电梯。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高级会所,专门为这些名人们设计了秘密通道吧。
电梯停在了三楼,我们被带进了一间包间里。那些黑衣人就站在门口。我怎么感觉现在这样都像是电影里的镜头。或者,正在拍电影。
屋里灯光很暗,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也没有明显的娱乐设施,更没有********妖娆的客服小姐。旁边还有一个门,应该是个套间。我正在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时,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卓姐。”兰亭看见进来的女人,起身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看上去个子不高,很瘦。一身黑衣黑长裙,给她平添了几分神秘。由于背对着光,屋里灯光很暗,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只觉得脸色太苍白,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突出,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坐着没动。
她慢慢走近,我才看清她的模样,大概四十来岁,有点像外国人,眼睛很凹,鼻子很高,嘴唇却特别红。一头似卷非卷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头发是黑色的,盖住了双颊。
唔,戴一顶女巫帽,感觉都不用化妆了。我在想。
她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对兰亭说:“你怎么又把他带来了,这次又是什么?”
我一听这话,就闻到了不受欢迎的味道。
“他又遇到点麻烦了。”兰亭说。
“你没遇到麻烦么?”她若无其事地问。语气轻柔平和。
兰亭愣了一下说,“目前跟他比起来,我的好像就不是事儿了。”说完苦笑了一下。
咦?这个兰亭又出啥事了?
卓姐慢慢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兰亭也坐了下来。
我始终没说一句话。心里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
至于为什么紧张,期待什么,我也不清楚。
卓姐看了看我,转头问兰亭,“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他不像是失忆,倒是像。。。”
“附体?”卓姐接过话。
我一听吓了一大跳。莫非这个卓姐真是女巫?!怎么看出这个的?
“嗯,我想让卓姐给他催眠,看看究竟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这个卓姐是个催眠师?我说怎么像女巫似的。。。
还有,这个兰亭一直都没相信过我。他一直在怀疑我居然还嬉皮笑脸我都没看出来。
这家伙。。。。
“不是说他受伤了么?”卓姐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无声又恒温的流水。
“他低血糖晕倒了,头上就擦破点皮,那点伤创可贴都能解决,怎么可能失忆?”
我狠狠地白了兰亭一眼。
“他今天是挺奇怪的。”那个卓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他自己愿意吗?会不会又像上次。。。。”
原来墨暃以前就找她催眠过啊,不过听口气这个墨暃好像不怎么配合。
“上次是因为他情绪太激烈,这次他还算稳定,应该会配合。”
果然上回墨暃不配合。
虽然我觉得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这种完全被忽略被无视的感觉,还是让我有点郁闷。
“喂,你们当我空气啊?”我终于开口了。
“这就是你说的情绪稳定?”卓姐笑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兰亭一眼。
“别理他。”兰亭说。
我那个气啊!凭什么不理我啊?
“那你呢?”卓姐问兰亭。
“我?我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让他活过来。”
“好,那我试试吧。”声音始终那么温柔。
卓姐站起来,往旁边那间屋子走去。兰亭也过来把我拉起来,拽着我跟了进去。
这个房间不大,屋里灯光柔和,也稍微有点暗,陈设特别简单。靠窗的地方有一把椅子,椅子对面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米黄碎花的床单,放了一个同花色的枕头。很干净清爽,也很温馨。
走到椅子旁边,卓姐对我说,“墨暃,把你外套和鞋子脱了,躺上来。”
现在我知道刚开始我为什么紧张又为什么期待了。原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这个女人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我当然无法界定这种催眠术是巫术还是科学,因为女巫和医生都用。
但是,我知道弗洛伊德在进行精神分析学研究时,曾经把催眠术当作用来研究人类潜意识活动的一种医学实践手段,虽然最后经过他鉴定,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所以转向自由联想跑去写《梦的解析》了。
不过效果好不好是看个体的,能被医学界权威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和他的小伙伴心理大师荣格当作实验课题研究了那么多年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反科学的。
想起这个,我就心甘情愿开始脱衣服了。
唯一一点,就是这个研究是治疗癔症——也就是神经病的,让我略微不爽。当然,我有没有神经病的确有待考证。
也许,我之所以找哲学大宗师都不能解决问题,真的是因我脑洞太大,不小心掉进了一只猴子在里面撒了一泡尿呢?
我一边用精神分析法给自己解压,一边很配合地全都按照卓姐的话做了,乖乖躺到了床上。
“现在,闭上你的眼睛。”卓姐表示很满意,声音温柔如水,已经开始循循然善诱之了。
“当你听到,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将会觉得,自己的手臂完全失去力气,你的。。。。”
“呆子你不用出去的么?潜意识这属于隐私哎。”我突然睁开眼大声说。
兰亭一脸黑线正准备离开。这时候,我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一下坐起来,对兰亭说:“电话。”
卓姐的手还在空中,我猜她是在考虑是放下去呢,还是直接抽我脸上更好。
兰亭拿出手机,一边递给我一边说:“是莉莉。”
“喂。”我刚一接听,就听到电话那头莉莉着急的声音。
“黑哥,不好了不好了,莎莎出事了!”
“莎莎怎么了?”我赶紧问。
我看见兰亭的神色也一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