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潇拿起母亲带血的铜钗,揣在怀里,又拿起申武腰间的腰刀,将腰刀架在脖子里,就要自刎。
但是忽然手腕一紧,手腕立即被缠了起来,双臂失去自由,刀也掉在了地上。
接着陈潇听到一声哈哈大笑,刚才那个黄衣道人神风使者就出现了在了陈潇眼前,“你小子果然不错,你家道爷要把你送给未婚妻祭炼生魂。不过我一向恩怨分明,他们跟你有仇,我就让他们报复,你跟他们也有仇,你杀他们,我并不动手阻止。现在你仇也报了,跟我走吧。”
陈潇抬头怒视了一眼道人,道人只是冷笑着,不理陈潇,陈潇又要蹲下去看地上的母亲,但是现在可能中了道人的妖法,竟然动弹不得。
道人走到陈潇跟前,桀桀怪笑了两声,又大笑道:“留恋这具尸体则甚,过不久你就会跟你娘团聚的。”
说罢,道人头顶忽然出现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发出暗赤色冷光,忽地珠子上飞出一团红影,红影一下子击中了地上的陈小怜的尸体。
然后道人收去了珠子,陈潇再看母亲的尸体上起了一阵青烟,不过外表看起来仍是完好如初。
道人对陈潇笑了一声,又忽然对着陈小怜的尸体吹了一口气,立时一阵狂风刮起,陈潇只见母亲的尸体忽然化为片片飞沙飘散,眨眼之间消失在天地之间,颗粒皆无。
“啊!你个妖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陈潇眼睛都瞪出血来了,恶狠狠地瞪着道人,想要把道人活吃下去!可是身体仍旧是一动也动不了。
“是吗?那我等着你,等你轮回千百世再来杀我。”说着道人仰天狂笑,接着他袍袖一卷,忽地一阵狂风袭来,道人和陈潇随风飞起,风驰电掣,瞬息千百里,陈潇只感到周围都是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一会,两人忽然在一个台子上降落。
一到台子上,黄衣道人就扔下他,又一甩手,一团黑丝将陈潇捆住,然后媚笑一声:“崔盈,小心肝儿。我给你的新婚聘礼带来了。”
现在的天色已经昏黑,四月十五的月亮已经挂上枝头,只见台子上旗幡林立,旗幡上面放出妖艳的红光来,借着红光陈潇看到台子上有七根大柱子,每个柱子上都捆着一个年约十一二的男童。
台子正中心有个黑色的大鼎,大鼎中心燃烧着妖艳的绿色火焰。大鼎旁边有一个水晶制成的透明沙漏,沙漏的沙子正在缓缓地往下流着,看时刻现在到了酉时三刻。(晚六点四十五)
再看台子旁边是个三层的朱楼,从高台上只能看到朱楼的第三层,第三层朱楼上挂着几盏八角粉红色宫灯,朱楼桃花形的窗子,粉红的窗纸,雕梁画栋,看起来很是雅致。
陈潇被捆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呆呆地看完周围的景物,又麻木地看着黄衣道人,感觉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心里的娘亲才是真实的。
忽然听到一个柔媚的女声从朱楼中传出,“向大哥,你来的好快哟。我刚接到你的传声就开始梳妆打扮了,现在还没有化好妆你就来了。你在台子上的桌子前等一会,我马上就来。桌子上有酒,我给你准备的,你先自己喝一杯吧。”
神风使者站在台子上盯朱楼中的灯光,眼中透出不快的神色,但还是气呼呼地坐在了一个朱红的大桌子旁边,桌子上放着两个酒壶,几个酒杯,还有好几双筷子,他看着那些酒杯和筷子,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道:
“崔盈,我说过你之前怎么样我都不管,在我们成亲以前,任凭你怎么花心,有多少面首,我都不闻问,但是在成亲后必须要对我忠心不二。我上个月答应你,让你在结婚前可以再玩几个面首,现在屋子里就有面首吗?但是我不会食言,所以聘礼给你带来了,我走了!”
但是他只是站起来来回回走了两步,眼睛还在盯着朱楼看,没有要走的意思。
“向大哥,你就是这么猴急。奴家早晚都是你的人,你那么急做什么,奴家一贯很胆小的,不要吓坏了奴家的小心肝哦。”
说着台上红影一闪,陈潇眼前出现一个身着一身轻薄透明的粉红轻纱的妖艳女子,这就是道人所说的崔盈吧。
透过纱裙,只见她浑身上下除了满头的首饰就只穿了一件轻纱,随着山风吹拂,浑身上下微妙之处若隐若睹。
这女人脸上浓妆艳抹,特别是嘴唇上,简直像刚刚喝过了生血,红得要滴下几滴血来,两耳各戴着一个硕大的满是零碎的耳环,耳环下垂到了锁骨,走起路来,浑身环佩叮咚,特别是耳环的响声都能传出去几十丈远去。
她一出来就飘然飞入道人怀中,在道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甜腻腻地道:“人家为了让你开心,在屋里好好梳妆打扮呢,你怎么不相信人家呢,哪里有什么面首,人家有你一个就够了。”说着她抹起眼泪来,神风使者赶紧抬起袖子来给她擦擦泪。
“我的乖乖,不要哭了,哥哥错了行了吧。”说着猛地伸手隔着纱裙在她身上上捏了一把。
崔盈嘤咛一声,“哥哥你好坏哟,弄痛人家了。还没有过门就这样暴虐,不知进了你的阴风山该怎样虐打人家呢。人家本来对新婚生活满怀期待的,这下,人家的心被浇凉了一半。”说着又悲悲切切地抹起眼泪来。
道人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一把将崔盈搂在怀里,崔盈扭头看看陈潇,媚声对道人说:“向大哥,我要去看看我的主魂,你先放我下来。”说着没等道人动作,就如游鱼一般滑了出去,一摇三摆,扭着屁股向陈潇走来。
神风使者顺势在她肥tun上摸了一把,笑道:“看什么,我还会骗你吗?这小鬼似是秉离火精气而生,天生就会喷火。资质对于你炼剑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崔盈格格笑了一声,“我也看出来一点。我比不上哥哥法力高强,神目如电。我只有到了身前才能看清楚他的资质。”
说着她已经走到陈潇身边,只见她先弯下腰来伸出一只满是异香小手来,这手涂着黑色指甲并且戴满戒指,她轻轻摸了摸陈潇的下巴,陈潇刚才想要自杀,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冷静下来时,只是沉浸在丧母的巨大悲痛中,麻木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在做梦一样,娘亲就死了!
想到自己刚刚长大了一点,可以给娘撑腰了。本以为以后没人可以再欺侮娘亲了,可是娘亲却死了!就是被这些人逼死的!想到这里陈潇化悲痛为怒火,崔盈的抚摸,更是让他悲愤填膺。
陈潇青筋暴露地瞪了崔盈一眼,呸了她一口,崔盈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脸,唾沫都是红的,原来陈潇咬破了唇舌。
崔盈哎呦一声,伸手擦去唾沫,“哎哟,我的小祖宗,还挺厉害的。”接着她又在陈潇身摸上摸下,陈潇一到台上就被神风使者解开了禁法,但是又立即被捆得结结实实,除了头浑身都动弹不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神风使者在后面有点不高兴了,刚想将崔盈唤回,崔盈已经回头颠着屁股走回,猛地一个大旋转,下面修长玉腿毕露,纱裙飞扬,裙角处飞出许多五彩花瓣,一时落英缤纷,好看之极。
神风使者不禁给她爱宠拍手叫好,同时崔盈也坐到神风使者怀里。
然后她在桌子上端起一杯已经倒好的酒,喝了一小口,然后努着嘴向神风使者送来,神风使者立时满面通红,两人唇齿相接,就这样一递一口,喝完三杯酒,神风使者早已经眼神迷离,一脸急色鬼相。
神风使者指着台子中心大鼎旁边那根柱子上的男童,脸色有点不悦:“玉娘子!”
“不要叫我玉娘子!”说着崔盈忽然变了脸色,眼神有些幽怨起来。
“你以前不是都叫玉娘子吗?”神风使者有些发愣。
崔盈面色缓和下来,恢复笑脸道:“向大哥,我现在只是崔盈,你可以叫我盈盈啊。”
黄衣道人有些不高兴,又道:“我问你来历你也不说,也不说为什么不叫玉娘子,而改称崔盈,不说就不说吧。”
崔盈赶紧嗲声撒娇:“女人不是都有些小秘密吗?大哥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神风使者才高兴起来:“我说我会给你找一个真阳醇厚的人来给你炼剑,你怎么还是找了个不中用的货色当主魂,你看我给你找的这个,也不枉我扮作游方郎中在尘世寻访一年多,这小子天生火质,还可以给你的神剑加入烈火的功效呢,你要怎么谢我呢。”
“大哥,那不是留着做备用吗?我们都是夫妻了,还谈什么谢不谢呢,那么以后是不是你占有奴家一次,也要谢奴家一次呢。”
黄衣道人一听大笑起来。
崔盈又道:“今夜子时就要炼剑,我要确保万无一失啊,当然是向大哥找的这个更好了。向大哥,你一来到就凶巴巴的,让人家好害怕,我们还没有成婚呢,你就振起夫纲来了,不知道结婚后会对人怎样凶暴呢。”说着她又抽泣了两下。
神风使者道:“我的小心肝,哥哥哪里凶暴,哥哥只是太爱你了,把你视为禁脔,不想任何人分走你的风流妩媚。”
听了神风使者的话,崔盈眼神闪动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来。
神风使者没有发现崔盈的变化,就又道:“你何时跟我回山?我的洞房早已经收拾好了,就在阴风山的红菱磴,那是全山风光最好的地方,不要住在这个荒山野岭了。”
崔盈赶紧道:“那可太好了,等我炼好了剑,我们就成亲,我们的六辰神剑足能炼到十二分火候,并且加入烈火的威力,看那个老狐狸还敢来找我们麻烦。”
“哼!青玖宫在天狐遭了天劫后,人才四散,现在一共就两三个贱婢,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们杀上山去,让我用巽风珠把青玖宫夷为平地。”
“现在还是不要说了,我们来点开心的。到了子时,我就要炼剑,你给我护法哦。”
“那是当然,娘子炼剑,为夫当然要给你护法了,现在我们去楼中快回一阵再说。”
神风使者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搂紧崔盈,就要往朱楼中走去。
崔盈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这时忽然朱楼中传来一声叫:“神仙姐姐。”
崔盈一听大惊失色,只见一个青衣年轻男子从朱楼中走了出来。这个男子面貌还算好看,满脸谄媚神色,看着神风使者,脸上有点吃惊。
神风使者一看见这人就醋劲大发,噌地一声跳了过去,一把抓住青衣男子的右臂,不顾男子惨嚎,二话不说就把他的一条胳膊给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鲜血从青衣男子断臂处喷了出来,伤口处还满是撕碎的血肉、血管,还在不停地喷着鲜血,青衣男子一声惨叫,立时疼晕了过去。
神风使者又双手举起青衣男子,猛力往下一抛,一下子扔到了楼下的岩石上,这人就在昏迷中死于非命。
神风使者回头看看崔盈,见崔盈正满脸难过,不禁更加生气,“哼!刚才说好的只有我一个呢。”
崔盈只是发愣,也不理神风使者。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来。
神风使者则只是“哼”了一声道:“我说过我说话向无更改,说让你在随意玩乐一个月,就是一个月,绝不会食言,但是不要让我看见,我还是一个月后再来,后会有期!”说着一阵狂风刮过,神风使者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