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当姑娘,你儿子来当小相公吗?怎么这就走了?还没接一个客人呢?你以为我的衣服和脂粉不花钱?”谢三娘走近陈潇母子身后,冷声笑道。
陈小怜本来万分羞愧,不想让儿子听到任何这方面的事,可是还是避免不了,母亲的保护儿子的本性让她硬起了头皮道:“那……三娘,你把我的衣服拿来吧,我把这裙子脱下来还给你,我们就两不相欠了。真是对不起,我儿子不让我做,我要跟儿子回家!”说罢,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谢三娘。
说到儿子,陈小怜又是一阵酸楚,又看到两个黑衣男子狞笑的表情,她更加害怕起来,又赶紧加上一句:“我儿子只有十二岁,他啥都不懂,两位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谢三娘哈哈笑了起来,“我这裙子是从扬州二十四桥吴家铺子买来的,一条两千个大钱呢,而且是每个姑娘一身,我的女儿们脾气都大得很,绝不会穿别的女人穿过的裙子,给你两条路!”她笑了一声,又道:“要么你给我两千个通宝,要么你在这里无偿做上半年姑娘,自己选吧!”
“啊……两千个通宝!”陈小怜自己打上一年的鱼都卖不了一千个大钱,她不禁悔恨起来,自己上当了,被讹上了。
想到谢三娘做官的兄弟,她更加害怕,不禁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陈潇感到了娘亲的眼中害怕的神色,轻轻捏了一下娘亲的手,然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瞪谢三娘和那两个男子,“你们都去死!”
说罢他对母亲道:“娘,我们走。有儿子在,不用怕!”说着他拽着母亲扭头就走,那种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头,倒是让陈小怜悬着的心定了一定。
“哈哈哈!”随着一声大笑,陈潇感觉肩头被人抓住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另一个男子竟然伸手要去抓娘亲!
“滚!”陈潇猛力一推那个男子,那男子一下子被推出去一丈多远,才跌倒在地上,在地上哎哼着,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见到这个小孩这么厉害,另一个男子也慌了神,赶紧退到了一边。
谢三娘也不禁害怕起来,但她不甘心被一个小孩压住风头,就立即扭头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有人来闹事了,活着的都出来!”
随着她的喊声,立即从岸上的一排房子中涌出来一群人来,六十个篷船中也钻出来很多人,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就聚拢过来上百号男男女女,将陈潇母子团团围住。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船妓,还在不停指着两人道:“这就是那个要来做短工的寡妇。模样还可以呀,怎么还没接客就走呢。”
又有人道:“他儿子也不错呀,那个鼻子那个眼睛,不下于登州城中**馆中的头牌,而且眉目间有一股谁也不服的硬气,贵妇人最喜欢玩这种小相公了。他们母子完全可以一起来呀,娘俩成了同仁,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嘛。”
说着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
陈潇扭身想走,可是四面都都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几个精壮男子抓住他的衣服。
陈小怜则被吓坏了,看看儿子,儿子仍旧是满脸悲愤,狠狠地看着周围的人,自从刚才瞪了自己一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儿子心里一定看不起自己了。
陈小怜不禁万分悲苦,又怕周围的人对儿子不利,想到这里,她找到人群之中的老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三娘,求求你行行好,饶过我们娘俩吧,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实在不容易,你的裙子我还给你们总行了吧。”
“好!那你现在就在这里脱下来吧,脱下来裙子,我就放了你们母子。”谢三娘冷笑道。
“啊……现在?”陈小怜看看周围的上百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怎么不动了,倒是脱呀!你这个小贱人,本来就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卖,来了之后又立起牌坊来了,脱呀,你这个小……”
谢三娘正在骂着,忽然大叫一声,跳到了一边。
原来是陈潇抓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子,朝谢三娘扔去,谢三娘赶紧哎呀一声一闪身躲开,这人虽然并没有压到谢三娘,却压倒了几个船妓。
陈潇天生神力,而且在发怒时力气会增大好几倍,为了这个原因,他打伤过不少人,为他们母子惹过不少麻烦,让陈小怜受了不少冤枉气。
为此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现在这个异能倒是派上用场了。
谢三娘不禁害怕起来,又赶紧退后了两步,对周围人喊道:“这小子是个妖怪,兄弟们动家伙吧。”
随着谢三娘的命令,呼啦一声,女人们都退了开去,几个短打劲装男子拎刀提枪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
陈潇心中也不禁有些慌乱起来,虽说自己天生神力,不害怕这些人,可是母亲怎么办?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忽然听得母亲喊叫:“干什么!”陈潇回头才发现刚才自己扔那个人的时候,母亲已经被人围拢住了。
“去死。”陈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起来其中一个人的腰带,猛力往后一甩,那人就被甩开一丈多远,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剩下聚拢在陈小怜身边的人都四散逃开了。
陈潇扶起来母亲,看到母亲脸上的泪痕和歪斜的裙子,他不禁怒不可遏,同时感到眼前一红,体内一股剧烈的热气翻腾,热气似乎马上就要喷薄欲出!
他感到体内一股热气剧烈地推着自己,让他不由自主抬起了双臂,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红色火焰从他手心喷出,甫一喷出,这团烈焰就变得有车轮那么大,那群人立即大叫着四散奔逃。
谢三娘正在附近得意地看着陈潇母子的笑话,一个躲闪不及,竟然被烈火烧着了衣服,她赶紧嚎叫着扑进河里。
“妖怪呀,火妖!”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不一会,刚才那上百号人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随着喷出了火焰,陈潇同时感到最近几个月来一直在体内涌动的热气消失了,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他奇怪自己喷火,也顾不上去找谢三娘晦气,谢三娘趁势挣扎着游开了几十丈,被一个手下救上了岸。
而陈潇只是低头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没有任何异样,既没有裂缝,也没有窟窿。
火是从哪里喷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