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师父后,陈潇再次睡下,这次沉沉地睡了一觉,再也没有做梦。
醒来后,他看看室中的漏壶,时刻已经到了卯时了,只是因为这里是在地下,看不出来天色明暗。
陈潇注意到这壶漏跟常见的不同,看来经过了师父法力布置,不需要人值守,常见壶漏都要在每天更换一次,把受壶中的水倒进漏壶中去。
陈潇想起来昨晚师父给自己写的规矩,不能让她等自己。不再看那个壶漏,就赶紧起来了。
起来后梳洗整齐,但是因为不会自己挽发髻,就披散着头发,想要去给师父请安,但是忽然想到师父让自己每天早晚各打坐运行两个小周天,于是就趺坐在玉床上运气了两个小周天。
然后他才下床走到隔壁,只见师父正坐在那块石头上,腿上放着一个针线筐,手里拿着针线,正缝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不知何时,师父已经换上了一件红色披风,里面是一身白色紧身短打,脚踏红色靴子。
陈潇上前,有心给师父磕头,忽然想起来师父写的规矩,一天只能磕一次头,就只是恭敬道:“师父,弟子给您请安。”
清因又缝了几针,收起了针线,“嗯”了一声,“我走后睡得好吗?”
陈潇赶紧道:“谢师父关怀,弟子睡得很好。”停了一下又道:“师父,您真的一夜都没睡吗?”说着陈潇看了看师父的眼睛,没有发现什么黑眼圈之类熬夜中常出现的东西,而且师父的面色还是跟昨天一样容光焕发,这才放了心。
“修炼到为师这个境地,不需要天天睡觉,为师虽未睡觉,但是打坐了,跟睡觉差不多,还能增强功力,一举两得。”清因抬头望着徒儿说。
“哦。弟子是怕师父辛苦。”说着他看了看那件衣服,问道:“师父给谁做的衣服啊?”
“当然是给你小子了,”说着清因站起身,将衣服展开,陈潇看到这是一件红色短衫短裤,清因又道:“你试试这件衣服。这是我改小了自己的一件练功服。”
“谢谢师父。”陈潇赶紧磕头,心中不禁一阵感动,磕完了头才警觉今天的磕头名额用完了,暗道今天一天都不能再磕头了。
“谢什么,快去隔壁换上。然后跟着为师去练功。”说着清因拉起来徒弟,把衣服递给他。
陈潇赶紧双手接过来,心中满是兴奋,抱着衣服回到自己房间,赶紧脱下来阿环的裙子,换上了这件短衫短裤。只是师父没给他做鞋子,他就仍旧穿着阿环那双绣鞋。
陈潇穿上新衣,在镜子前照了照,这衣服正合身。而且材料很轻柔,他想到师父说这是她的衣服改小的,心中不禁更加激动。
他兴奋地跑回到师父面前,“徒儿好喜欢这件衣服。真是太谢谢师父了。”
清因含笑摸摸陈潇的头,上下看看他,“还行,穿上这件衣服确实比穿女装好看多了,徒儿你模样还挺好看的呢。”
“谢师父夸奖,但是徒儿哪里有师父好看。”
清因瞪了一眼陈潇,“以后不许你议论为师的容貌。”
“是,弟子不敢,弟子是真心那样以为的。”
“真心也不行,你要长大成人,就应该知道并不是所有想到的话都能直接说出口的。”
“是,徒儿错了,请您原谅我。”陈潇暗道不知那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呢。
“为师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只是借此机会给你讲一点做人的道理罢了。不说了,你喜欢这衣服吗?”
“嗯,徒儿真是好喜欢,感觉心里像是开了花一样。”
“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当年我的针线活没有白学,这件衣服本来是我很早以前练剑法的时候穿的短打劲装,也没穿过几次,现在正好改小了给你。”
“嗯,”听到师父再次确认这衣服是根据她的衣服改的,陈潇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激动。
清因见徒弟欢呼雀跃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她看徒弟披散着头发,就伸手抓住徒弟的头发,从法宝囊中掏出来一个檀香木梳子给徒弟梳头。
陈潇早就注意到师父腰间的粉红色香囊,见这个香囊不大,但是却可以掏出来很多东西。
“师父,您这个香囊好神奇。”
“这是件空间法宝,名叫纳芥袋,可以折叠空间,即使一头大象都装得下。”
“真的好厉害。”
清因笑了笑,“你还是少说话吧,你一声不吭,人家就不会知道你孤陋寡闻。不然让你小倩师姐听到,就该说你是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了。”
“小倩师姐是谁?”
“你师叔紫翘的徒弟。”
“徒儿还有别的师姐吗?”
“阿环已经拜在紫翘门下,她也算是你的师姐吧。”
“哦。”
师徒说着话,清因把徒弟的头发都挽上头顶,再用那根簪子别住。
然后清因道:“走吧,徒儿,为师先带你去锻炼锻炼筋骨。”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陈潇赶紧跟上,跟着师父沿着甬道,拐进一个大山洞里,只见洞口右边的白色岩石上写着“演武堂”三个黑色隶书大字,里面是一个大厅,有方圆十亩大小,四五十来丈高,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沙子,踩上去软软的。
广堂中陈列着大大小小各种器械,有几块锁子状的大石,还有弓箭、飞刀、好几个兵器架,上面插满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还有许多并立的大石,两块大石中间悬着一根鸭蛋粗细的铁棍。看来是个练功的地方。
清因一到就把披风甩到一块大石上,陈潇这时见师父一身白色短打劲装衣靠,长发都束在头顶,黑色板带束腰,小腿上绑着绑腿,显得干练利落,美秀中透出逼人的英气。
他不禁在心中由衷赞叹师父的美,但是师父说过不让自己议论她的相貌,就没有说出口。
他又见师父一个箭步冲到一根大石中间的铁棍下,一跃伸手抓住铁棍,一用力双臂按了上去,如同猿猱一般,然后整个身子就不停地围绕铁棍中间飞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只见一团白影如飙轮电转一般不停飞旋。
陈潇都看晕了,只是一团白影,看不出师父的身形了。
好一会猛然听到师父清叱一声,只见师父飞离了铁棍,在空中迅捷地打了几十个跟头,然后落地继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轻轻在陈潇脸前落了下来。
只见清因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地站在陈潇身前,双手交叠扶住肩膀,含笑看着他。
陈潇由衷佩服师父,“师父你好厉害,把徒弟的眼都看晕了。”
“嗨,这算什么呀,这是最简单的入门功夫。你再看看这个。”说着清因走到一块其高五六丈的大石下面,接着弯腰一把托起来这块大石,举过头顶,然后走到陈潇身边。
陈潇暗道这块大石怕没有几万斤,师父可别掉下来。
再师父的面色,他发现师父确实是有些吃力了!
他心中暗暗担心,暗道师父不要逞能,压坏了身子可不好,可是嘴上又不敢说。
刚想到这里,只见大石忽然朝自己这边歪了下来,同时师父的脸色也惊慌起来!
陈潇大惊,坏了!可不要伤着师父!
他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冲上去,帮助师父托起来巨石。
只听师父一声惊叫,忽然师父松手了,几万斤的大石的重量全部落在陈潇手上,陈潇天生神力,曾经举过上千斤的东西,可是这大石实在是太大太重了,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但是他护师心切,害怕伤到师父,他还是赶紧一脚把师父踢开。
陈潇根本托不动大石,只见大石马上就要将他砸成肉饼了,忽然!
他感到大石忽然一轻,他才看到不知何时师父已经一手轻松托住了大石。
然后只见师父轻轻一扬手,大石就猛地飞起来二三十丈高来,在空中不停翻着跟头,然后又猛地坠下,夹杂着一股寒风。
陈潇一惊,不过已经看出来师父对这块大石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只见大石快要落到清因头顶时,清因一手轻轻接住了,然后她把大石轻轻放在原处,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潇不禁对师父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奇怪刚才师父为什么那么惊慌,而且差点让大石落下来。
他刚才经历巨变,已经让他满头冷汗,只见师父走来,掏出一块玉白色手帕,给他轻轻擦了擦汗,接着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陈潇立即脸红了起来,师父亲我了,这个吻也真的好像娘亲的。
但是不知怎么,他竟然脸红起来,以前被娘亲吻额头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脸红过的。
陈潇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看看师父,只见师父冲着自己笑道:“你小子要把师父踢死吗?”说着清因指指自己腰间,陈潇看到师父腰间有个淡淡的脚印。
“对不起师父,弟子是担心你,怕那石头压坏你。”说着他上前赶紧给师父打落腰间的灰尘。
清因却嗤嗤地笑了起来,“为师那么不中用吗?不过你通过为师的一个考验,所以为师奖励你一个吻。”
陈潇兴奋中还有些疑惑,自己根本举不动那块巨石,“不知弟子通过了师父的什么考验呢?”
“嗨,真是个笨家伙,就是在危险时刻冒险护师啊。你明知自己不行,还是不顾生命危险猛力推了我一下。就凭这点,师父就没白疼你。”
“哦,”陈潇心中兴奋无比,但是被师父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矜持地低下头来,小声道:“师父是徒儿的第二个娘亲,徒儿已经失去了一个娘亲,当然不能失去第二个了。”
“好了,我不是你娘,别那么肉麻兮兮了。现在来点正经的,你趴在地上给为师做五千个俯卧撑,就当作锻炼身体。”
“是。”陈潇应声趴倒在地。
“身子要挺直,要比一根笔杆还直,不要撅屁股!”说着,陈潇听到“啪!”的一声,立时感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暗道师父怎么又打我?
他扭头看师父,只见师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柳条来。正一手拿着柳条不停地轻轻地打在另一只手掌上。
又听师父道:“我没说吗?不要撅屁股!你再撅屁股,我还抽你,严师出高徒,不要在心里恨为师,如果你在心中腹诽为师,你可知道为师会读神术,我要是查出来你在心里骂我,那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