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赶紧“嗯”了一声,飞跑着爬上那个玉石台子,只见这台子上画了一个阴阳鱼,边上还有八卦图案。
他一坐上去就感觉玉石触体生温,感觉很惬意。
而白衣女也飞了上来,只见她过来一把将陈潇拉到玉石中心的阴阳鱼眼的阳眼上,然后她盘腿坐在陈潇身后的阴眼的位置。
“以趺坐姿势盘腿坐好。”白衣女命令道
陈潇不知道怎么盘腿,也不懂什么是趺坐,只是两腿交叉坐在上面,被白衣女一把抓住他两个脚脖子,猛力把两脚面都搬到另一条大腿的大腿内侧上面。
陈潇不禁闷哼了一声,真是有些疼,他感觉腿都被女仙恩人掰断了。
“你什么都不要想,意守下丹田,潜光内视。”
陈潇一副茫然的样子,暗道啥叫意守下丹田,什么又是潜光内视呢,女仙不会是嫌弃自己笨才不收自己吧,他茫然失措地闭了眼又睁开,想问又不敢。
白衣女发现了陈潇的窘状,又道:“下丹田就是你肚脐眼往下一个手掌的位置。”说着她伸手在他小腹处掐了一下。
“闭上眼睛,想象着你的体内这个位置的有东西流动旋转,跟着它运行的感觉走。”白衣女冷声道。
陈潇赶紧用力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极力想象着自己小腹的位置。
白衣女又道:“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不要太着相。”
着相是什么意思,没等陈潇细想,他就感到一双凉滑细腻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背,立时感觉一股温和的气息缓缓地流入自己体内,自己体内的混乱的气好像被驯服一样,慢慢变得有序起来。
但是有时候感觉体内两股气流相持不下,渐渐地气流通畅起来,接着他感觉气流从脊背往上上升到头部,然后在头顶盘旋了一阵,接着往下顺着面部,到了咽喉,过去了胸口,到了肚脐,然后又到了小腹刚才神仙恩人点的位置,就是丹田吧。
如此这般,气流在陈潇体内循环往复了好几遭,一开始还是时快时慢,有些阻滞。
慢慢地,陈潇感觉越来越流畅,自己的感觉也越来越舒畅。
渐渐地他自己开始主持自己体内的气流流转,感觉自己的丹田在不停旋转,好像有大团源源不断的气流,不停地向下通过会阴,从脊骨上去,流行到头顶,又从头顶下来,从前面下来,回到丹田。
每运行一次,陈潇就感觉畅快一些,他闭着眼睛,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真气的运行。这就是内视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潇感觉体内有充盈无比的气流和力气,只是胸口还有些闷闷的。
最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回头再看,神仙恩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又看到身侧放着一身衣服,他一看是一条粉白色丝质长裙,似乎衣服的主人是个女孩。
陈潇想,神仙恩人是让自己穿上这件衣服吗?可这是女孩的呀。
他想到娘亲倒是经常把自己的衣服改小了给自己穿,因为家境贫寒,没有那么多钱买布料。只是娘亲每次都力争把自己的衣服改出男孩的样式来。
看着这条裙子,陈潇又忽然想到女仙这里肯定没有男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这里有男子,他一定会感觉紧张的。
在陈潇眼里,他从小见过的男子就没有一个好人,不是欺负母亲,就是辱骂自己,所以他特别厌恶男子,除了邱异,他连同龄男孩都讨厌。
更重要的,陈潇不能想象如此美丽高华的神仙会有丈夫,这样的天仙化人,又有谁能配得起呢?
想到女仙恩人没有结婚,陈潇不禁没来由地高兴起来。
既然神仙这里没有男人,那么肯定没有男人衣服了,还是快点穿上吧,不管怎么样,总比光着屁股强吧,想起来运气前,神仙见到自己光屁股的样子,他不禁心头猛跳,脸也烧了起来,神仙恩人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真的好像娘亲呢,神色动都没动,真的就跟看一张桌子一样。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拿衣服,手指刚一碰到衣服,上面就发出柔和的女声来:“快穿上,然后顺着台阶爬上来。”神仙恩人的声音,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大概恩人用什么法术让这衣服替她说话了,陈潇想到。
陈潇穿上衣服,大小还合适,只是第一次穿裙子,感觉身下凉嗖嗖的,好像什么也没穿一样,有些不习惯。
他又看到地上有双布鞋,布鞋上也有些碎花,大概也是女孩子穿的,他穿上布鞋,找到台阶入口,台阶也是玉石的,左右墙壁上镶嵌着很多明珠,所以台阶上光线很好。
陈潇不敢怠慢,立即就爬了起来,生怕爬得慢了,神仙恩人见怪。
神仙恩人之前拒绝了自己的拜师请求,可能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要不然怎么会费力救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决定一到上面,一见到恩人就二话不说,立即再次跪地请求收为弟子,自己一定不能错过仙缘,死也要拜她为师。
陈潇一边想一边爬。
台阶真多呀,每上升十丈,就有一层玉室,不过都紧闭着门,现在陈潇运气之后,体力大增,所以爬得很快。
但饶是如此,他仍旧攀登了有一个时辰,才终于爬了上来。下面那个房间怕没有上千丈深。
他现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热汗淋漓,裙子都粘在身上了,他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刚一跳上来,下面的楼梯入口就消失不见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陈潇一到上面就看见恩人女仙正坐在一个玉石床上闭目打坐,现在那只狗,不对,小丽不知去了哪里。
现在恩人换了一身轻薄蓬松的绿色长裙,头上的云髻已经披散开来,恩人的头发真长啊,像瀑布一样从后背垂到了玉床上。
只见神仙恩人双目轻轻地闭着,陈潇现在才敢仔细观看恩人的面容。
恩人眉毛比画得还好看,弯弯的,细细的。
两耳各垂着一个闪着银光的长长的耳坠。
绿色长裙又宽又大,在玉床上堆了一大片。
又看到恩人脖子上挂的月牙形吊坠,陈潇听娘亲说不能盯着女人的胸口看,就赶紧跳过去。
又见恩人端端正正地盘坐,现在没有穿鞋,一双玲珑如玉般的美足分别交叉压在另一条大腿上,跟自己打坐的时候一样,这就是趺坐了。
脚脖子上还各戴有一串黑色珠子做成的链子,黑色的脚链更衬托出玉足之白。
恩人的两手掐着一个兰花指形状放在两腿的膝盖上。两手都各戴了一个青玉扳指。指甲不知怎么,现在变成了翠绿色,陈潇记得恩人喂自己丹药的时候是粉色的。大概恩人的指甲会随着衣服的颜色改变吧。神仙恩人法力无边,当然无所不能了,改变指甲的颜色算什么。
陈潇忽又看到恩人皱了皱眉,不过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他赶紧低下了头,这样看自己的神仙恩人是不礼貌的呀,大概恩人发觉了,他不禁后悔不迭。
他赶紧在心里请求恕罪:神仙恩人,我不是故意看你的,您实在太好看了,忍不住看了几眼,请您恕罪。
但是发现这样说不大好,他又默祷了一段词,还是不满意,就这样在内心折腾了好久。
又接着跪了好一会,可恩人还是不睁眼。
陈潇又观察起这屋里的陈设了,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石床,旁边一个石桌,桌子上有个翠绿的茶壶,还有两个碧玉杯子。几个石鼓。石桌石鼓都是一色青玉。墙壁上一色淡青,什么都没有悬挂。
地上青玉铺地,一尘不染。一面墙壁附近有个计时用的漏壶,现在的时刻刚刚过了巳时。
一会陈潇就把屋里看了几十遍了,可是恩人还是不醒。
陈潇的膝盖都跪麻了,肚子也咕咕叫了,女仙仍旧纹丝不动地在那里打坐,像一尊石像。
他又累又饿,还在强打精神,继续跪着,直到最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膝盖了,真是漫长的煎熬。
陈潇感到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头开始晃悠起来,忽然“咚”的一声,头碰到了地上,他立时惊醒了,吓了自己一大跳,怎么能犯困呢?
这么没有意志力,神仙恩人一定会讨厌我的,与此同时,陈潇看到恩人睁开了眼睛。
只见恩人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有些笑意。
不知是笑话自己打盹,还是笑自己穿着女孩衣服,陈潇心中惴惴不安。
又听恩人道:“我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你跟阿环身材差不多,你就先委屈下穿她的裙子吧。阿环是我的侍女,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顿了一下,她眼睛盯住陈潇,敛去了笑容,冷声道:
“你跪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就撑不住了,一点毅力都没有,就这样还要学道?”
陈潇大急,原来神仙早就知道自己在这跪着,让自己跪着是一种考验。
自己怎么搞的,为什么要打盹,陈潇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想要分辨但是不知说什么,抬起过头来看着恩人,眼中掉下泪来。
又听道恩人道:“又要哭,你叫什么?”
他赶紧擦擦眼泪,“我叫陈潇,潇洒的潇。娘亲说我五行缺水,所以起一个带水边的名字。”
“你五行缺水?没看出来呀,看你一直在哭,你身上水很多嘛。”说着她格格笑了起来。
恩人的笑让陈潇放松起来,胆子也大了很多:“不知恩人您叫什么?”他随口问出来这句话就感觉有些冒失了,刚才摸了一下他的宠物,宠物都跟自己急眼,神仙的名讳怎么能随便问呢。他怀着惴惴的情看着恩人道:“您不用说也可以。”
“我呀,清因。清风之清,因果之因。”白衣女竟然不以为忤,大方地回答了陈潇的问题。。
恩人神仙告诉自己名字了,陈潇兴奋不已,他不记得有姓清的,大概神仙起名跟凡人不一样吧。
清因,真好听,跟人一样好。他不禁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
清因看看陈潇,又道:“你多大了?”清因早就用摄神术查看了陈潇的所思所想,现在又问,大概是要再印证一下。
“十二岁,不过到了五月十五,我就十三周岁了。”
“你家在哪里?”
“河南道登州栖霞县刘家坝的附近的一座山坡上。”想起来自己的家,现在早已人去屋空,他不禁又难过起来,鼻子抽动了一下。
清因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似是在想陈家的具体位置。
陈潇难过了一阵,又道:“不过我现在没有家了,母亲被人害死了。”
清因皱了一下眉,“你能再把详细过程说一说吗?”
清因这次的语气很温和,让陈潇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赶紧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清因听罢陈潇的话,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父亲还健在吗?”
“我没有父亲,我是跟我母亲的姓。”
“哦?”清因眉头微微一皱,往前欠了欠身,似是对陈潇来了兴趣,陈潇后来才知道,清因也是自小没见过父亲的人。
于是陈潇把那天娘亲告诉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提起来娘亲,他心中又是一酸。
听罢陈潇的话,清因“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了看房顶,似是在思考什么,又道:“你刚才说你会发火?”
“是。”
“现在你再发一次给我看看。”
“嗯。”陈潇答应一声,赶紧闭目运气,费力想要发一次火,手掌猛推了几次,可是半天也没有一点火星出现。
他不禁尴尬地看看清因,脸红了起来,暗道清因不会以为自己骗她吧,于是红着脸道:“清因姐姐,我的火不是想发就能发出的。”
“大胆!”说着清因一扬手,陈潇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清因隔空打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