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三年初春,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在通州古城的青石街道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6个头戴竹笠,穿飞鱼服,挎刀和背弓弩的锦衣卫骑马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
小混混陈三发躲闪不及被水花溅了一身,抬头看时几个骑马的人早就走的没有了影子。
“龟儿子,着急赶丧去啊!”
他大感晦气,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后,钻进了旁边巷子里的赌场。
......
深夜三点,雨已经停了。
河边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船,码头有许多官兵打着火把,这么晚了还在装卸货物。
离码头2里开外,正有一人走来。
此人正是陈三发,刚满二十岁,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双目灵动,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
他12岁时父母双亡,于是开始流浪街头,成了一名小混混。陈三发读过几年私塾,也能掉几句书袋子,按自己的话说,他是个有文化的混混。
这会儿,他在赌场赢了一点银子,正掂着银子,边走边想去哪里潇洒。
“西码头新来个戏班子,听说当家花旦长的极其标致,正好顺路,去看看。”
赌场,窑子,戏园是陈三发爱去的几个地方,他一个混混有今天没有明天,也只这点嗜好。
陈三发边走边喃喃自语,正乐呵着,突然赌场老板刘金斗在他前面冒了出现。
刘金斗一脸的横肉,阴笑道:“三发子,怎么着,赢我两钱去嫖戏子?”
在他说话的时候,又冒出三个拿着明晃晃的刀的打手挡住了他的退路,陈三发心惊肉跳,讪笑道:“刘爷你也是去看戏?”
刘金斗脸色一沉,道:“**崽子,是不是出老千了?”
“谁......谁出老千啊?”
“刘爷,你这输了钱别输不起嘛。”
陈三发一边说一边赔笑,仔细看他笑的像哭似的。“呵呵呵!”刘金斗也笑了,笑的陈三发心里发毛,连忙道:“我看,要不算了吧,就算交个朋友,这钱不要了。”
“钱不要拉!”刘金斗狞笑起来:“那可不行,我还得要你一只手。”
“给我抓住他。”
刘金斗一声怒吼,三个打手不由分说抓住了陈三发。
“哎哎哎,刘爷,刘爷有话好说。”
明晃晃的刀子在眼前晃荡,陈三发吓得两腿发软,哆嗦起来。
“呵呵,三发子,赌场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刘金斗皮笑肉不笑,道:“你刘爷仁慈,只断你一只手。”
“把他的手剁了。”
一个打手扬起刀就要砍,就在这要紧的时候,一声震天的爆炸声从码头上传了过来。码头上那艘官船火光冲天,居然爆炸了。
刘金斗等人被这一声巨响惊的都抱头蹲了下去,陈三发抓住机会连忙逃跑。
“老大,三发子跑了!”
“给我追,三发子,你个**崽子,抓住你,一定要砍了你一只手,再打断你一条腿。”
陈三发听到身后的咆哮声,吓得玩命的跑,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河里藏了起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亮了起来,天又开始下起了大雨,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陈三发从水里冒了出来,他朝河岸上观察了一阵,觉得安全了才往码头上游去。
此时,码头和河面到处都是尸体和木板碎屑,一片狼藉。
陈三发游上了码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猜肯定是晚上那一声爆炸造成的。
陈三发一家三代都是义庄的守尸人,尸体见得多了所以并不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在他眼里尸体往往象征着财富,这不,他开始一具具尸体摸索起来,还专挑官兵的尸体摸。
不一会儿,手上就有好几吊钱,乐的他合不拢嘴。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脑袋撞在码头的石阶上已经稀巴烂,但是身上的衣袍算完好,前胸、后背、两肩及两袖处,绣有飞鱼、流云、海浪等图案。
他看中的就是这身华丽的衣服,靴子也不错,是虎头錾金靴。
陈三发不认识这是锦衣卫的飞鱼服,他只知道这身衣服少说值几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身上破破烂烂像个乞丐,于是不由分说将尸体扒的只剩内*衣,穿到了自己身上。
“嘿嘿,还蛮合身的嘛!”
陈三发乐了,心想这人一定是个当官的,身上肯定还有值钱的玩意,他继续摸,还真让他摸到值钱的东西,是一块金色腰牌。
他没有看上面的字而是牙咬了一下,大喜:“哈哈,是金子。”
正当他欣喜时,头顶天空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一道耀眼的紫色闪电从乌云里钻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击中陈三发的头顶,干净利索的将他劈晕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
陈三发昏迷过去没有几分钟,一只大鸟飞了过来。
不对,不是大鸟而是一个人。
人影从空中降落在码头上,此人周身罩着一层青色气罩看不清什么模样,漫天的大雨也被气罩挡住了。
很快此人发现了陈三发,走过去发现还活着,惊喜的喊道:“三儿,三儿!”
叫了几声陈三发任然昏迷不醒,神秘人将他抱了起来静静地站在码头上,像是在等什么。
半个时辰后,数十骑披着蓑衣斗笠的锦衣卫冒着倾盆大雨疾驰而来,他们看见码头上的人影都是一震,慌忙下马拜见:“卑职等参见大人!”
这时笼罩在神秘人周身的青色气罩消失不见,他毫不介意雨水落在身上,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就是锦衣卫总旗官沈孟,怀中抱着的是他侄子沈三通。
沈三通是锦衣卫校尉,奉命查通州知府贩卖私盐,当他上船检查时突然发生了爆炸。
沈孟得到消失时第一时间就飞了过来,万幸的是三儿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可奇怪的是三儿的内力为什么消失了,更加奇怪他还发现三儿的脑子里有一股微弱的神秘能量。
“大人,大人......”
这时一位锦衣卫见沈孟对他们的到来,没有反应,又不作声,于是喊了两声。
沈孟转过身来,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锦衣卫都听的清清楚楚:“我要知道什么人敢和锦衣卫作对,查不出来,提头来见我。”
所有锦衣卫弯腰,齐声道:“诺!”
当他们抬头时,沈孟连同陈三发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