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庭下的玉女花含苞待放,闷热的风拂过,银白色的花瓣扬扬洒洒的落了下来,仿佛在炎热的盛夏中下了一场如梦般的雪,如梦的花雨,瞬间驱散了一片燥意。
树下,女子惰懒的撑着她白的透明的如同莲藕似的手臂,倚躺在用银丝勾描出来的云青软榻上,女子柳眉宛如远黛,肤如凝脂,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看起来有着满满的生气,不会像久居深闺中的大家闺秀的容颜般白的僵硬,没有一丝神气,一双凤眼通透清澈,鼻若悬胆,微微嘟着的小嘴唇,似是小女孩家家在撒娇,身着一身嫣红牡丹云纹百褶裙,及地长发用一支梧桐扇玉簪松松的绾起,有几缕黑亮如墨的头发温顺的垂下。
而女子身旁,放着一张茶几,小白在旁边不急不缓的沏茶,如幻的茶雾为小白他那俊俏的容颜蒙上了一丝神秘感,他眉目如画,一双眸子冰冷无比。
上个月,他无意中撞到墙头,倒是恢复了一段模糊的记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心中不禁一凛,若是只有一半,他就不能知道他为何会流落如此,在他的记忆中,他明明是个被人尊重的人,怎么会浑身是伤躺在荒郊野外无人问津,直到被小逸“捡”了回去,还有为什么小逸会在哪里,而且是在那个时候,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才对,可是……看着她的性格,还有她的言行举止,这哪像个大家闺秀,明明是个从深山巨谷中出来不谙世事的野村姑吧,可是如若他恢复记忆,他就会离开她吧,他的记忆中似是有件大事要他去做,这丫头,也许会伤心吧。
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小白,你说我们的墨归烟怎么会那么火呢?”女子悠然一笑,杏目弯弯,眉目如画。句子中掩盖不住得意,终于,某女忍不住得意的掩唇大笑,就缺向全世界大喊“我最吊”了。
“火?”问是这样问,但是他大概已经知道意思了,看着她得意的小样儿,帝修远在心中暗暗的鄙视寒逸逸,不过……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不过最近某些人好像开始管不住自己的手,又在开始暗暗地害人了。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把他们害人的手砍掉,以绝后患。
某些人指的是在暗处那些与寒逸逸争生意的人,若是他们肯用正当的手段来竞争的话,他是不会太过介意的,可是正当手段不肯用,偏偏用那些卑鄙的手段的话,他就不会心软了。
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的寒逸逸看到正在低头想事情的帝修远没有认真倾听自己讲话,微微蹙了蹙弯弯的柳眉,脸色恼怒。
“小白。”一声女儿家的怒斥响起,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小白。
小白心中感到一丝不悦,一丝戾气掠过,脸瞬间黑了,双目冷厉的盯着她。
寒逸逸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谁能告诉她,生气的小白会暴帅啊,哎呀,美男美男啊,她幸福的捂着脸,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如此美色,死而无憾啊,无憾啊,不过,小白变聪明之后更加高冷,更加闷骚了。
看着她幸福的一脸冒泡泡的样子,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傻啊,他都有些分不清了。
她看着他又蹙起的眉,又一次好好打量了他的脸,在他的模样深深的勾刻在心中,若是会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她绝对会无比庆幸在这个如梦的午后好好看过他,记住他。
“不好了,出大事了,主人。”门口出现一人,打破了这静谧的场景,她微微抬头,瞧见大黄心急如焚的跑过来,大黄,她买的奴隶,还有个弟弟叫小黄。
“什么事情,这么急?”她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出声问道。
“主人,你,你就别问了,出去你就知道了,快点。”他顾不得先喘几口气,连忙让寒逸逸出去看看。
寒逸逸连忙起身,拖着她那长长裙裾,冲了出去。
身后的帝修远低下头,默默地沉吟。
大黄看了他一眼,便立即随着寒逸逸冲了出去,他知道,在帝修远低头沉思时,最是不能去打扰他,否则会死的很惨。
那些人果然又在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那么快。
想到这,他的眸底幽深冰冷,忽而勾唇冷笑,既然那么喜欢玩,那他就陪他们玩玩,便大步的走出庭院。
当寒逸逸赶到的时候,一个面带轻纱,正在抽泣的女人站在旁边,女人的前面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拿了件看似是布做的物什,然后正在对小黄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们什么破店,我女儿在这里买了一件衣服,你看看,我女儿的脸,她以后还要嫁人的啊,你们这破店的布料有问题,哎呀,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啊,这一家店的东西烂又烂,还敢出来卖东西,大家伙评评理啊,都过来啊,看看啊……”
寒逸逸眼中掠过一丝不悦,内掺一丝烦躁,她看了那名女子一眼,一眼就看出那名女子是在假哭,而且为了让人看到她脸上的东西,用了可透明的白纱,这种纱最大的好处,便是可透明,却不会透出太多,寻常有些女子在某些类似相亲的场合通常会戴上这种纱蒙面,以来掩饰自己娇羞的样子,二会显的女子的容颜较神秘,有一种虚中带实,飘渺无比的感觉带给他人,通常女子是对自己的容貌非常保护的,不会将自己的囧样透露出来。
她轻佻的勾了勾粉唇,露出痞子般的笑容,感觉后头有一阵脚步声,她猜都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的脚步声,果然,她一回眸就看见小白那张有着看了就想把他的俊脸亲烂的冲动的脸。她唇角的幅度越来越大。
帝修远一赶来就看到了寒逸逸那张笑的邪邪的脸,他知道她又想祸害他人了。
他扶了扶额,“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寒逸逸满意的笑了笑,拉着小白,附在他的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越说笑容咧得越大。
帝修远刚开始脸色煞白,然后铁青,然后通红,最后阴沉,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寒逸逸则是捂着脸偷笑,最后故作镇定了一下,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踹在帝修远的臀部上,“小样,还不快去。”
帝修远哀怨的瞪了她一眼,谁说女子是用水做的,他掐死他,让他乱说。
不过他立马按照寒逸逸所说的去做了。
寒逸逸慢慢收住了笑容,眼底涌起一丝厌恶,老虎不发威,当老娘病猫啊,她安排的好戏要上场了,外面的人啊,好好享受啊,不要叫她失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