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一双杏眼笑得似月牙一样。
两个人说话时和一般亲姐妹无二,叶兰欣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着养病要注意的事情,又叫来绿萝吩咐,得好好的照顾叶灵溪,这是相府的二小姐,是主子,得小心伺候。
一番话说得体面得体又叫人无法反驳,还落得一个姐妹情深的名头,叫叶灵溪胃里翻滚,只觉得恶心想吐。
吩咐绿萝送叶兰欣出去,叶灵溪钻进被子里,浑身都还在叫嚣着恶心,仿佛刚才被叶兰欣碰过的地方是块腐肉,非得要割掉才能心安,否则就会一点点侵蚀掉其余的部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叶兰欣的心是什么做的?在自己的妹妹面前炫耀她把她心爱的人抢了过去,还要成亲,一种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叶灵溪的心在痛,还有恨意如同藤蔓一样包裹住整颗心。
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在颤动,眼角泛着的泪光让人心疼。
皇甫珏,对,还有皇甫珏可以帮她。
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从衣袖中拿出一枚玉佩,叶灵溪看着手中的玉佩,嘴角慢慢上扬,牵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多卑微的一个人,竟然要靠着一个男人才能活下去,需要出卖自己才能得到一丁点在黑暗中亮起的火光。
叶灵溪恨,恨相府里势力的眼光,更痛恨自己身体从前的主人不中用。
“二小姐,你怎么了?”
“绿萝,你说一个人要到了什么地步才能那么歹毒去迫害自己的恩人?”叶灵溪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苍白的脸色仿佛一张纸,清丽精致的五官教小巧的脸上多出几丝妩媚,惟独这双眼里带着的不是怯懦,而是清醒,过分的清醒,仿佛能随时看透一个人的人心。
绿萝浑身一颤,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几次张嘴吐出几个音节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背上的目光就像是一道炙热的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二小姐,你说什么,奴婢不懂。”
闻言叶灵溪眼里嘲讽一闪而过,抬脚慢慢走到绿萝面前,蹲下,然后伸手把绿萝的脸抬起来,伸出手指用指甲在她脸上划了一下,“绿萝,小姐我平时待你如何?”
“二、二小姐待奴婢很好!”
“好、好——!”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叶灵溪指尖用力,绿萝的表情顿时变了,不敢再隐瞒,扑通一声磕头,浑身都在发抖,如同筛糠一样,快要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绿萝只觉得脸上的指甲让她害怕,她凭着这张还算标致的脸蛋在府上得了很多便宜,厨房的小哥会给她多留一些好吃的,就连平时打水或者出门买东西都能占到便宜。
她还想着日后能嫁给一个好人家,要是、要是毁了这张脸,她该怎么办!
“二小姐,二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再也不敢了!”
叶灵溪缓缓站起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语气不带一点波澜道:“你可知道我娘死的时候说什么?她说,下辈子再也不要做连猪狗都不如的人。”
活着连猪狗都不如,不如死了。
可是叶灵溪不这么想,她要活着,活着看见相府上下全部不得好死,她要将从前欺辱她的人一一玩弄于鼓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