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白帝】的打赏~)
于是,薛从嘉正色道:“不敢相瞒姑母,其实今日已经是从嘉入城的第二日了。昨日侄儿刚刚抵达洛阳,手下的一名部曲就被右肃政台的人误捕进了‘例竟门’!
不知姑母对于右肃政台,可有什么门路可走?若是姑母有什么门路可以帮侄儿救出属下部曲,侄儿感激不尽!”
太平公主闻言,娇艳的玉颜上笑容收敛起来,满是苦涩,她长叹一声,道:“若是旁的什么别的衙门,或许姑母还能帮上什么忙,只是这右肃政台......”
她沉声道:“星奴,其实姑母也有门人前些日子被右肃政台的人诬陷入狱,还冤死在了狱中!难道姑母就没有走门路?
不然!这来俊臣、万国俊、王弘义等人,就好比一条条得了疯病的狗!他们礼照收、人照杀!
......他们就像是不管能否吃下,都一定要先下嘴咬住、咬得死死的恶犬!如今满朝朱紫、多少王公权贵,还不都是被他们攀咬而死?
至于你那区区一个部曲手下......恐怕......这次也是凶多吉少了!”
薛从嘉轻声道:“姑母,这九年来、从嘉一直与薛家众人及部曲相依为命,他们舍身相护从嘉的次数数不胜数,我们之间不是主仆、而是生死相伴过的家人!
从嘉断然不会轻易舍弃他们中的任意一人。若是不去试过就轻易言败,从嘉决不能甘心......”
太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但是不论是作为薛从嘉的血亲姑母、还是身为一位视奴仆如草芥蝼蚁的天之贵女,她都是打心眼儿里不赞同薛从嘉这样冒险行事的。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而且,当今世道之中的王公贵胄,又有哪个不是视奴仆的性命如无物?甚至于很多的位高权重的世家贵族,甚至不过是为了取乐而已,就可以随意杖杀鞭杀自己的奴隶。
因为在这个时代,入了贱籍和奴籍的奴隶就不再是良人了,而是主人家的私有财产,是可以让主人家随意处置的,就算被打死官府一般也不过过问。
但是太平公主不知道的是,薛氏部曲却并不是低贱的贱籍出身的奴仆,而几乎各个都是忠心耿耿于老平阳郡公薛仁贵的忠勇将士,具是良民出身的好汉子!
至于薛从嘉,他身为后世现代穿越而来的人,虽然脑中有着原本唐代六岁的李守义的全部记忆和情感,但是毕竟他是受后世的教育和影响更大一些的。
薛从嘉虽然贵气天成,却很爱惜人命,除了那些贪官污吏、酷吏恶徒,他无法做到随意去伤害任何人,更做不到唐代权贵那般视人命如草芥、罔顾人命的。
薛从嘉见太平公主的神色里暗含隐忧,于是洒然一笑,安慰她道:
“姑母不必担心,从嘉今日来寻姑母也只是碰碰运气,姑母没有法子也无妨。总之,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办法,也总会想到!”
太平公主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神采飞扬,傲骨铮铮的少年郎,不禁莞尔一笑。
心底默默赞叹:这个孩子,倒是比本宫如今还活着的两位兄长更要像是我们李家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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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义现在正是任职右肃政台的御史大夫。
他本是衡水人士,而这位御史,正是因为揭发和冤枉别人造反谋逆,而被大周天子提拔、还授予了“游击将军”这样的高官。
说来话长,当时正值天授年间,周天子武曌登基称帝。
而王弘义这个本是出身市井的小人物,也终于凭借着自己多次诬告别人、拉下了不少忠心于李唐的臣子而被女皇重用,还被任命为右肃政台的御史大夫。
酷吏周兴身死后,王弘义与来俊臣就双双成就了一对儿狼狈为奸、为恶四方的孤臣酷吏。
他们自此后紧紧抱着女皇帝的大腿,无所不用其极的附庸女帝皇权,专干一些诬告士大夫的勾当!
说起来,王弘义此人的小气狠辣、睚眦必报,还是出了名的。
王弘义早年间曾有一次外出公干时,路过了一片乡间的瓜地。他乍见那一地熟透了的大西瓜,便打心眼里觉得十分眼馋。
于是就向临舍的瓜民要瓜,语气张扬、不可一世的模样。那瓜主自然是不愿意白给的。
于是,王弘义这厮竟然绘声绘色地描述说瓜园里有白兔,命县衙役立即集合人手入瓜园去追捕白兔——霎时间,瓜秧被扫荡一空!坏了那瓜农一年的收成。
王弘义他自己吃不到,就宁可毁掉了!他才不会管瓜农会不会因为没有收成而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与一介升斗小民都是这般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王弘义这般没有体统的行为举止、在当时的士大夫中实属世间罕见的!
当时的内史李昭德就曾说过:“过去常听说有苍鹰狱卒,今日却看到了白兔御史!”
这里嘲讽的,正是王弘义以白兔为借口、毁人瓜田的恶事!
不过王弘义此人对刑拘刑具的研究倒还真的很是独道。
每年到了酷暑季节他拘留囚犯时,都会把人关在一个小房子里,然后在里面堆上蒿子并铺上毡褥,再将人关进去。
而被关进去的人,很快就会被熏呛得喘不上气来。
于是犯人们便会哭爹喊娘的随意诬陷自己或胡乱攀咬起别人来,基本上到了那时候,不论王弘义想让那人说什么、攀赖什么人,他们都会如实说出来的。
只有这时候遂了王弘义的愿,王弘义才会再给他换到别的房间里去,暂时留下一命。
但是今日王弘义这样一个鬼恶人憎的大周酷吏,却是坐立不安、神情分外慌张!
至于原因,正是源起于两天前的一个深夜!
两天前的晚上王弘义从衙门内下了差事,便与一众同样是依靠着告密诬陷而上位封官的地痞流氓故交好友们,一起去了洛阳城里出了名的温柔坊、抱月楼中,纵情饮酒、**作乐。
待到众人玩乐够了,酒也饮得多了,便各个显出了“原形”,有相好的拥着自己相好的、没相好的则拥着自己中意的坊中娘子,各自散去、到房里胡作非为去了。
王弘义在这抱月楼里正好那一位相好儿的娘子,是一位名叫珍娘的“都知”娘子,脂粉大家。
在唐朝,最顶尖儿的名妓都被叫做“都知”,这个称呼算得上是当时唐代**中最高端、最高级的职称了!
而唐朝时候品评**高低优劣的决定性因素只有两个,第一是“席究”,第二是诗才!
何为“席究”呢?其实,“席究”即为酒席上的裁决之人。但是这个也是一项不能小瞧的技艺!
要知道唐代文人骚客多如牛毛,各个恃才傲物,酒席上的酒令想行得好、行得出彩,没有几笔刷子是行不通的!
而堪当裁判的“席究”,那就必须要自己才华出众,就算不是当世小才女,至少也是要略通文采的,同时,脑子也必须得灵光机敏才行。
当然,对于王弘义这样的粗人眼中,万珍娘这样一位抱月楼里当家的“都知娘子”,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榻上玩物罢了。
“万都知”的那些所为诗才、在他眼里全然不值一提!不过是牛嚼牡丹。
王弘义一手拥着闺名叫做“珍娘”的万都知,在万美人儿身上上下其手;另一手端着个酒杯,然后一边听着万美人儿那一阵阵的气喘娇笑。
然后壮志满怀、左倒右斜、摇摇晃晃的携着万珍娘往她房里去。
那位名叫“珍娘”的都知娘子万姑娘,万分辛苦地扶着王弘义进了她的闺房,然后将喝的醉醺醺的王弘义扶到了她的床榻上坐下。
珍娘蹲在地上为他脱掉鞋子后,抬起螓首柔媚的一笑,嗲声嗲气道:“郎君!奴家去替您端一盏醒酒茶来,就劳烦郎君在房内且等一等奴......”
王弘义**大笑着道:“我的好美人儿!好珍娘!你还要等什么?郎君可不用服什么醒酒茶,嘿嘿......保管一样伺候得我的好珍娘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他一把捉住珍娘那纤细的腰肢,死死的按在榻上,然后开始在珍娘身上上下其手,好不快哉!
珍娘娇嗔着挣脱开来,媚眼横生,斜觑着王弘义,娇声道:“郎君,你好不正经啊!”
还真别说,虽然真正正经的君子是不会来这个地方过夜留宿的,但是王弘义还就真的是十分得吃这一套“欲拒还迎”、“含羞带媚”的路数。
于是,王弘义一脸醉态,“大发慈悲”的淫笑着摆了摆手,放了珍娘出去给他备茶。
“吱嘎”一声......
——房门合上了,那是珍娘出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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