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皇只给了我和锦临三年的时间,稳的住,这天下便是锦临的,稳不住,这天下就是大哥哥的,在我们以为可以不争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大哥哥派来的第一批杀手。
那是父皇驾崩后的两个月,我和锦临正在为朝中的事焦头烂额,一批刺客闯进了皇宫,若不是父皇有交给给我的暗阁,我想我与锦临已经在那时转世投胎了。
暗阁是父皇还是皇子时经营起来的一个组织,直接受皇帝掌控,即是暗卫又是探子,他们有的是朝廷重臣,有的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的老板,还有的甚至是青楼的当红姑娘。
得到暗阁的消息,我还心怀侥幸,毕竟大哥哥当年对我们可好了,可是我忘了,那是当年,当刺客杀进来,我看到那辛辣狠绝的招式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了活着,我需要冷血无情,需要不择手段,需要麻木阴险。
因为之前,父皇带我们熟悉朝政,我用自己的能力,把所有大臣的过去都捋了一遍,父皇帮我分析了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所以我和锦临还算是淡定,但是这其中的种种你来我往、阴谋诡计,依旧让人身心俱疲。
我和锦临收拾好了朝局,使一切走上正规已经是来年的夏天了,锦临陪着我过了第一个没有父皇的生日。
这时的我已经成为了世人口中,一手遮天,独断专横,手段残忍的公主。初初听的时候确实难过,可是后来想想,总比说锦临要好吧,毕竟这天下以后要他管,让所有的阴暗残忍都加在我身上吧,让锦临去做一个好皇帝。
秋天,重阳节的时候,我去看了看母后,她很好,很安详,我跟她说了父皇曾经做过的那些,她也做过的但却不知道的事。母后听了以后,笑了,像刚得到幸福的小姑娘,她说,她知道。
我想,若不为帝后,他们定是神仙眷侣。
自从父皇走后,我便很讨厌冬天,更讨厌每一个下雪的日子,总觉得它们太过冷情,太过悲伤。
我和锦临过完了第二个春节,父皇走了一年了。今年是青祈国安元二年,迎来了锦临登基后的第一次春闱。为了这次春闱,我把三朝元老也是帝师的谢首辅请出了山。
我几乎每天上朝的时候都要看一看每一位大人,实际上,能站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可是如果不是我的,我不介意毁了他。
那时我总是想,想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是父皇所期望的样子?冷静果断,处变不惊,心思难测,行为诡谲。若是父皇还在,我想问,父皇您可满意?若是父皇还在,我想说,父皇我不愿意变成这样。可是我有的选么?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连愿不愿意成为棋子的选择都没有,我连愿不愿意活着的选择都没有。因为我必须成为棋子,为了锦临,为了青祈的江山,我必须活着,因为锦临必须活着。
之前我不动他们,是因为我找不到自己人去顶替。而春闱正是个机会。我以雷霆的手段,处理了一大批官员,大部分是战王党。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战王不下杀手,我也就不必赶尽杀绝,等他回来,我和锦临就不再用面对这朝堂,锦临可以去做他的大侠,我也可以游历天下,他愿意要这天下,那给他又如何?可是,没有如果。
这次春闱,是我第一次遇见他,那年我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