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院里有棵桃树,是苏睿亲手植下的,说是等到接了果,亲手来摘,可是来年桃花开满了一树,粉艳艳的,远处看过去,像一团粉色的云,却是一个桃子也未结,苏睿很是不舍那一树的桃花,说来年定将它们酿成桃花酒,那样也算是不辜负春天。
我倒是觉得这一树苍郁的树叶也甚是好看,便着了下人,在那树下,放上桌椅,我和苏睿也享受一下的难得的清闲,下下棋,喝喝茶。
可这棋下了不到一半,锦临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锦临并未穿那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而是着了一身靛青色的滚银边长袍,一头墨发被一根白玉簪束起,当真是当的起,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这时我才意识到,锦临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躲在我身后玩捉迷藏的小娃娃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个翩然少年。
锦临来说,他想出宫看看,这天天坐在宫里听,听国泰民安,听国富民强,听风调雨顺,他想看看这青祁江山,是不是真像大臣们所说的那么安宁富庶,还是他们只是报喜不报忧,是童孺纵行歌,斑白欢游诣还是遍身罗敷者,不是养蚕人。
我同意了,我很高兴锦临能有这样的想法,只有身处问题,你才能看见问题,报喜不报忧也不是大臣的错,他们也要生活,或者是活着,只是百姓瞒不起,这瞒的一日,百姓的生活便难过一日。
考虑到锦临的安全,苏睿先派人先行,一是探路,二是掩人耳目。这偌大的皇宫,虽是只住了皇上一个人,可也是一个人住在太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皇宫,那是个千疮百孔的铜墙铁壁。
我们三人再算上冬瓜,一起乘马车出了城门,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与之前准备好的人换了马车,又绕回了京城,前往京城的西北远郊。
苏睿介绍说,这西北远郊虽是处于京城,可是远离城区,有接壤颖山,那里住的全是佃户,每年得到的粮食,除了上交国家赋税,还要交给地主租土地的钱,本来虽说剩下的不多却也可以维持生计,可偏偏处于京城的范围,爨桂炊玉,生活实在是贫苦。
锦临刚下车,便被一个慌里慌张的大汉撞到了。
“这位少爷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大汉跪在地上,手上不遗余力的不停地打在脸上:“求求少爷,小的要出找大夫救命,等小的照完大夫,任由少爷发落。”
“没事儿,你起来吧。”锦临说着扶起了跪在他面前的大汉。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你说找大夫救命,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的话,是小的的妻子难产,接生婆子让我去找大夫。”
锦临听完,便使了个眼色给冬瓜,冬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您别急,我那手下会功夫,比你快,你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嗳,谢谢少爷,少爷的大恩大德,小的愿来生做牛做马回报。”
我们便随着这大汉去了他的家里,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我以为,锦临不会进去,可是我没想到,锦临竟然毫不犹豫的弯腰走了进去。
我和苏睿相视一笑,我相信假以时日,锦临定能成为一个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