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人我见过几次,此人文章狂傲洒脱,不为赵次辅所喜,否则也不会如此名次。”
赵次辅赵铎颐,在战王去太学之前做过战王的老师,此人才学渊博的同时,也严谨固执,城府极深。所谓文如其人,如此狂傲之人,定是不好控制,不能成为好剑,那么材质再好,也只应该是废材。这便是赵次辅的逻辑。
“陆兄为何一人在此,不去和大家一起。”
陆离把一直落在酒杯上的目光,转到了我与苏睿的身上。
“不喜欢。”
三个字,如此不算理由的理由,由他说出来却是在合适不过了。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敢随着自己的意愿去选择做或者不做,这样的人,稀之又稀,苏睿算一个,陆离也算一个,不为权钱,不为君。
我相信,早在我和苏睿一进来的时候,陆离就知道我的目的了,身不由己太苦,我委屈了一个自己,一个苏睿,我不想再委屈一个陆离。
“临安县,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在野用于民,在朝用于君。那个地方对我来说,确实不错。”
后来的把酒言欢,对月当歌,真的只是单纯的知己相逢,高山流水。
实际上,陆离和苏睿是一类人,他们都愿意安于市,隐于林,却偏偏,才华横溢,身怀济世之能。最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本想邀上陆离去湖边那家明月清风,结果锦临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冬瓜急匆匆的来找我。
我没来得及回府换上宫服,就穿着一身男装和苏睿进宫了。
我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我从来都没有那么那么的想说杀无赦,可是我不能,错的不是他们。
“王院使,皇上什么时候能醒?”
“这……臣罪该万死。”
“你若真有一万条命,这皇帝,你来做又有何妨?都回去给我想主意,皇上没醒之前,你们都给我提着脑袋过日子。”
让他们都退下后,屋里只剩下了我、苏睿和昏迷不醒对我锦临,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锦临有事,害怕只剩我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去面对不再是大哥哥的战王。
我可以为了锦临,不顾一切,无所不用其极,可我不知道,若是没有了锦临,我该如何去面对曾经的自己,或卑鄙,或伪善,或残暴,每一个都足够给予我面对死亡的勇气。
我坐在锦临的床边,望着他苍白的脸,真的是没办法想象,那毒带给了他怎样的痛苦。苏睿把我抱进怀里,还好,还有他。
我知道,他已经把追查背后主使的事情安排下去了。
我坐在锦临的房外,披着今天他没阅过的奏折,苏睿在一旁陪着我,不说话,也不看我,但是他就这样,拿着书坐在那里,我便可以心安,我便可以平静。
他就有这样的能力,坐在那里便可成画,站在那里便可撑得起这天下,挡得住这纷乱。
待我处理好所有的折子已经是寅时了,马上就要早朝了,我看完锦临,就被苏睿逼着睡了一会儿。
我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听着安德尖尖的声音响起,我明白,接下来会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