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羿射九日落，群帝骖龙翔。
李白便问公孙大娘：“你在CD能呆多久？”
公孙大娘想了想道：“大概到这个月底吧。”
距离月底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不知你哪天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公孙大娘抿了一口酒，面带嫣红之色：“散花楼这一带有一处名为浣花溪，风光秀美，而且人也稀少，不如我们明日在那里相会。”
李白点头答应。
“你怎么都不喝酒的？”
公孙大娘素手拈着酒杯，对着烛光，向李白示意。
烛光影影绰绰，照着她手里的酒杯，薄胎的瓷杯仿佛透着光，更映的的她的手指纤长。
有诗云：“大邑烧瓷轻且坚，好似美玉天下传。君家白碗盛霜雪，急送茅斋也可怜。”
李白也举杯啜了一口，只觉得酒味清甜，入口绵柔，便连连点头称赞。
公孙大娘看着李白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眉眼弯弯如同新月。
酒酣人散，李白向席上的众儒生与公孙大娘一一道别，慢慢走回青莲巷。
夜风轻暖，月色如水，李白虽然没有醉，却也觉得熏熏然，仿佛空气中都是那清甜酒味。
CD商业极是发达，在当时有“扬一益二”之说，讲的是长江流域的南方城市，除了扬州最繁华的便是益州也就是CD。
蜀地人好享乐，因此虽然天黑，街上仍然灯火通明，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想着二更天时便要落坊门，李白加快了脚步。
回到青莲巷，跟赵蕤仲濬一说，两个人都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表示明天陪李白一起去浣花溪。
浣花溪占地百亩，内有溪流与湿地，岸边有些山茶木槿芍药牡丹之类的花木，只是因为时值仲夏，只有少量花开放。岸边有成片青竹，还有梅林和海棠，如今已经挂上了小小的果实。
有些水面开阔的地方，挤着满塘荷花，正是水面清圆，风荷玉立。
见公孙大娘还没到，仲濬指着浣花溪水对赵李二人说：“浣花溪曾流传一个故事，有一个少女在溪边洗衣，路过一个满身生疮的僧人，他不小心掉进沟渠中，粘的满身污泥，便求这个少女为他洗僧袍。少女欣然应允，当她洗僧袍的时候，却飘出朵朵莲花，刹那间，荷花开满整个水面。浣花溪也因此得名。”
赵李二人还没来及感叹，却见远处一个袅袅婷婷的人影款款走来。
公孙大娘换了一身杏花色纱制短襦裙，手挽白色披帛，下裳摆幅极大，微风拂动时便如天女一般，仿佛要御空而去。
公孙大娘看到赵蕤和仲濬，便微微一蹲身向他们行礼。
李白向公孙大娘介绍：“这是我师父太宾先生，这是峨眉山普贤寺的大师仲濬。”
公孙大娘笑意盈盈：“久仰大名。”
二人话不多说，便掏出兵器来。
只见公孙大娘换了一套剑器，比昨天的看起来更厚，剑身鎏以烂银，绘成云龙纹。双面开刃，刃比寻常长剑更宽，而剑身比寻常长剑稍短，剑尖呈一个钝角。
李白也拔出山鬼。
赵蕤向两人一一点头道：“切磋剑技，点到为止。”
公孙大娘两剑交错，发出“仓啷——”之响。两剑豁然打开，剑尖轻颤，余音不绝。
她足尖轻点，一跃到李白身前，脚腕上金铃发出清脆铃声。
公孙大娘两剑齐发，直插向李白当胸，李白横剑一撩，将公孙大娘两剑器撩开，自己则向后轻退一步。
公孙大娘身体旋转，仿佛胡旋舞一般的架势，两剑抡成一个剑圈，侧身如同一个锋利圆盘向李白倾轧而去。
李白向旁边跨步，山鬼直击公孙大娘身侧，止住了她的剑舞。
然后又是一剑伸出，击向公孙大娘身前。公孙大娘双剑交叉在前，挡住李白来势。
李白使出长短剑·六一·利害，划过公孙大娘双剑，又找她肩头大穴。
公孙大娘双剑一抹，黏住李白的山鬼。再往前一送，李白顺势身体后仰，避过剑势。
李白回身，剑也从身侧横砍而出，公孙大娘身体极软，向后几个空翻，李白乘势追击，一招长短剑·五七·蛇势，山鬼如同白蛇吐信一般，向前游走。
公孙大娘却不应战，纵身一跃，挂在比武场边的竹林之上。
李白也依样飞上竹林，却发现，这竹林虽然好上，却不容易在上面比武。
竹子光滑，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而竹子的坚韧也不足以承受一个男子的重量。
李白如此便由上风落为下风，但他没有不忿，反而对这种比武感到新奇。
他轻轻踩了踩脚下的竹子，适应竹子的韧力。
却见公孙大娘已经挥舞双剑，向他斜劈过来。她的剑好似天上流火一般，耀眼的令人睁不开眼睛。配合剑身上的云龙纹，仿佛真的有龙在天上翻飞。李白侧身避过，因为中心不稳，竹子也向一边歪去。
李白踩在已经弯折到极限的竹子，借着竹子弹直的力量，飞到公孙大娘身前，瞬间发出几招，均被公孙大娘避过，却削的竹叶纷飞，风起落木萧萧，倒也别有一种美丽。
公孙大娘双剑再次发招，李白一边后退，一边接连换了几根竹子，这样竹子便不会吃力弯折。
公孙大娘的速度不比李白慢，在李白腾挪之际，她已经到达李白身前。
双剑直插李白两肋，李白避无可避，似已成无解之势，然后李白直接夹住脚下竹子，向后倒去。
公孙大娘见状，翩然一笑，不再踩在竹子上，而是直接自由落体一般追上李白。李白的竹子已经到底，上弹之时正好直撞公孙大娘剑口。
李白侧过身，避开公孙大娘身体，两人交汇之时，瞬间发出数剑，三剑交错，呛然作响。
李白渐渐也熟悉公孙大娘的套路，她的双剑开合极大，身子轻灵而柔软，时常能以出匪夷所思的姿势避开自己的剑招。然而力量却是比不上自己的。
李白便打算施展一力破万巧的招式。
他脚下的竹子已经回正，而公孙大娘却已经落在地上。李白使一招长短剑·二九·运命直直向公孙大娘所在方位冲过去。
公孙大娘见剑锋锐不可当，并不正面对敌，在李白到达自己前方时猛然一跃，双剑包抄李白两侧。
李白向前一滚，回身又是一套长短剑·五八·先胜刚猛剑招刺向公孙大娘，公孙大娘清吒一声，一剑挡住李白剑势，一剑直击李白面庞。
李白剑势极强，并非一把剑器能够抵挡，公孙大娘左手剑器登时被李白震飞。
剑器本身比长剑短，全靠双剑的配合与灵活性，如今失了一剑，公孙大娘也不再强撑，两手拱起道：“我输了。”
李白也拱手道：“承让。”
公孙大娘依旧笑意盈盈：“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诗文做的也好，不知道文气通了没有？”
李白点点头：“已经通了。”
“真是失敬。两天后，CD会举办文气比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李白早听玉真公主讲过这文气比试的盛会，一直心向往之，如今听到有这种比试，自然不肯放过，眼睛也亮了起来：“当然有兴趣，不知道怎么报名？”
公孙大娘一脸了然：“没关系，我帮你报名就是了。后天巳时三刻之前到张仪楼，我在那里等你。”
李白连连道谢，又道：“今天时间尚早，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公孙大娘欣然应允，一行人从浣花溪向外走去。
CD商业极为发达，街上更是能够见到不少胡人，临街贩卖香料、胡饼、肉干之类东西。
浣花溪旁有游船，可以从浣花溪坐到大慈寺，领略锦江风景。
李白便提议大家坐船到大慈寺一代吃饭。
游船上花团锦簇，装饰的十分美丽，上面有各种歌舞演出，甚至还有胡人表演胡旋舞。
船上游人不少，有经验的甚至还带着胡床（马扎），坐着看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