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天川九剑,绝世麟儿
天地神州,浩瀚无垠。
天川之地,位天地之中央。北至北极,冰封万万里,延绵不绝。南及百万群山,毗连纵横,遮挡天地。西到滚滚黄沙之丘,又万万里,不知其尽头。东为沧海,波涛排空,层浪蔽日,凶险难测,亦不知其所止。
天川,众生之乐土。或大江或小河,或高山或矮丘,或平川或湖泊,或森林或草原……自上古以来,所出能者亦不知凡几。
上古时期,天川之地凶兽繁多,不开智化,本性极为嗜血,杀戮甚重,为祸天下间。当时,人类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每天与各种凶兽搏斗,艰难生存。
相传,有一人,极不平凡,他出生之时,便有异象。话说,在他出生地,天雷滚滚整整七日方歇。天雷止时,便见紫光从天而降,隐隐便见有紫色麒麟,在空中飞舞,忽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一孕妇体内,消失不见,遂产下一子。此人被后人尊称为太始,太始乃是表功的尊称,有万族之始之意。其出身无从考究,名讳亦不知姓甚名谁。他少年聪慧,二十余岁时便纵横天下,斗凶兽,斩妖魔,天下间能有敌手者屈指可数。于是后人多把出类拔萃的孩子比作麒麟儿,便是由此而得。
及太始百岁,已无敌于天下。率万族,破鸿蒙,劈混沌,斩妖邪,终于创下不世功业。自此天川方为人类所主宰,由此太始才享万族万世之膜拜。
岁月更替,年华滚滚,不知几许。太始之事迹已经无从考证,唯有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依然为各族津津乐道。
又有传闻,有一日太始忽感羽化在即,遂打造一把绝世神剑,名曰太始,用来震慑妖邪。
天川有神剑九尊,威力无穷,能斩妖除魔,有睥睨天下之威势。传说,此九剑乃是太始神剑分离出的九件碎片,合而为一,方成太始神剑。传说已无从考证,亦无人将九件神兵合一。唯有天川九把神剑依然散落在天川九州,各镇一方。
所谓九剑者:
天剑曰太昊、地剑曰太琼、人剑曰太常、权剑曰太无、金剑曰太铭、木剑曰太枤、水剑曰太渊、火剑曰太煊,土剑曰太基。
自人类主宰天川以来,万族蒸蒸日上,欣欣向荣。随着各族的不断壮大,扩张便成了每一个族群的使命。于是,各个族群互相征伐,浩劫再次席卷整个天川,长达数千年之久。数千年来,无数小族群没落,甚至绝迹。大族群不断壮大,不断的吸纳能人。而许多小族群也不甘心就此消亡,于是抱团取暖,逐渐衍生成了宗门派别。战争也因此更加惨烈,终将把天川变成了人间炼狱。饿殍盈野,白骨垒道。
有诗曰:
太始初为剑,分兮天下间。
金木水火土,天地人和权。
四顾烽烟起,饿殍遍地寒。
人性何其毒,尸骨堆如山。
萧萧复凄凄,止戈何其难?
何时了此祸?抬首问苍天。
降下麒麟儿,囊括太九剑。
但教九州同,苍生俱欢颜。
也许是痛恨战乱给人们带来的苦难,以及对和平的向往,或作此诗。更有好事者将此诗引为谶言,道是谁得太九剑,便能一统天下,结束这数千年战乱。
一道惊雷划破昏暗的天空,照亮了整个秦州城。
秦州城,姬府内。一条大汉,身材魁梧,不怒自威。他负手立于堂前,遥看天际,眉宇含怒,若有所思。此人乃是曦族族长,姬家家主姬少华。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黑袍老者静静侍立在侧,他身形佝偻,黑袍从头到脚遮得严实,唯独脸部毫无遮挡,但黑袍宽大,在昏暗中,看不清容貌。惊雷划过天际,忽明忽暗,那黑袍下,隐隐绰绰有一张苍老的面容时隐时现,这张脸上布满皱纹,好似枯树皮一般。
姬少华一直凝望天际,忽然开口悠然叹道:
“人家女子怀胎十月便生,我这内子怀胎二十月,才有动静。城内又多有传言,说我曦族姬家将有妖孽出世。近日天雷不断,我姬家的房舍已被劈毁数间,这恐非吉兆呀。”
“族长勿忧,传谣言者定是他司马家所为。我们与他司马家素来不睦,他们敌不过咱们,也只能占占口舌便宜罢了。至于天雷毁我房舍之事,我早已摆下玄天九门奇法,测断吉凶。”黑袍老者说到此处,捻须笑而不言。
姬少华见老者如此作态,遂凝眉问道:“难道是吉兆?”
“上上大吉。”老者捻须笑道,神情颇有几分自得。
姬少华忽地精神一振,又问道:“可断出是男是女?”
“男丁无疑。”黑袍老者笃定说道。
“好,好,好。”姬少华连道三声好字,极为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道:“我儿命理如何,上天可有所指示?”
“想来是命途极贵。”老者有所含糊的回了一句。
“难道先生您的玄天九门也断不出我儿命途?”姬少华问道。
“天意难测,天道本无常,这断测之法,亦不可尽信。想来族长之子乃非常人,故难以断测。”黑袍老者道。
“即如先生所言,天道无常,不可尽信,您又如何料定必是男丁?”
姬少华年近四十,娶妻二十载,所生只有两个闺女,大女早夭。如今膝下只剩二女,并无子嗣传承,怎叫他如何不急?
黑袍老者颇为腼腆的干笑数声,这才幽幽说道:“老夫涉猎极广,对于医术也颇有研究。我观夫人饮食,脉象,此乃男丁之像。老夫观腹中胎儿性别素来十拿九稳。”
姬少华听得此言,略有愠怒,事关姬家香火传承大事,容不得一丝马虎,当即便较真起来,道:“十拿九稳?那尚有一成不稳……”
黑袍老者面目抽动两下,幸好黑袍足够宽大,兼之天色昏暗无人看见。老者捋了捋宽大的黑帽,让其更加深邃,这才说道:“这就要应验在玄天九门的卦象上了,是极准之象,族长大可放心。”
姬少华稍稍满意,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正此时,天空忽然变色,黑云更加浓稠。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直冲霄汉,刹那间便电闪雷鸣,雨泄如注。恍若天神发怒,势要颠倒人间。
隐隐有一条淡淡的金龙穿梭于云间,若隐若现,似水似雾。
姬少华与黑袍老者,面色骇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
霎时间,云收雨住,风停雷歇。皓月当空,变得格外宁静,刚才的一切恍若梦境一般,不留声息。
正在此时,内室传来一声震天般孩啼,打破了刚刚宁静下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