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锦笑了笑,继续道:“是属下从他手中夺过来,并拆阅的。属下当时夺下信来,反复揣度信件的重要性,考虑到这个时候马上去见会主,时机不见得合适;又想到了,应该立刻了解一下信件的内容,才好做下步打算。故此,才斗胆拆开了信件,阅读了信中内容。读过之后,属下知道此信关系重大,一时半刻也不敢耽搁,才带着他来见少会主。”
帝阳听罢,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抽出信里看过,这才知道江裕之前刚刚去过徐州,并从徐州疾奔而来。
昨夜的事已经发生过,帝阳也和江裕交流过了,此时,收到这封信件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但天意佑人,这封信早不到晚不到,恰在此时到了自己的手中,没有落到魏长星手里,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帝阳将信里重又塞入信封,收入袖筒之中,然后对送信人说道:“你辛苦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送信人一怔,为难道:“少会主,这,这封信是送给会主……”李臣锦忽然在他脖颈后面猛切了一掌,送信人立刻昏倒在地。
帝阳道:“江英雄,你可以出来了。”江裕跳下床来。李臣锦立刻剥下送信人的外衣,对江裕道:“江兄弟,你把这套衣帽换上,冒充这个人,我送你出去。”帝阳点了点头。江裕立刻换上服装鞋帽。他和送信人的体形高矮胖瘦差不多,换好后,将帽子向下压了压,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另一个人。
江裕换好服装,帝阳道:“立刻动身吧。你们俩护送江英雄先走,在城外约好的地方等我。”李臣锦一愣,问道:“少会主,是不是让范兄跟您一起走比较好?”帝阳道:“不,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二人有点担忧,碰了一下眼神,范行博道:“少会主,还有什么事,比您脱身还要紧急重要?”
看着两个忠心属下,帝阳道出了自己内心中的不甘,说道:“我就这样走了,心里别扭,太不甘心。我想去一趟芳草厅,争取请左护法出面,克制一下魏长星。至少也要压压魏长星的气焰。”李臣锦反对说道:“这,恐怕没什么用吧?”范行博道:“少会主,尚护法十多年不问会中事务了。依左护法的个性,只怕您此去徒劳无功,会碰壁的。再说,此时危机重重,耽搁了时间,脱身会不会太难了?”
帝阳道:“事在人为吧,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去试试又不会赔上什么。你们走吧,在城外指定地点会合。”二人无奈,拱手领命道:“少会主,属下等先行出发了,不见不散。”江裕不便参与他们的商议,本身又有伤势,只得乖乖听从他们的安排。此刻见计议已定,也跟帝阳拱手道别。
临行前,江裕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送信人。李臣锦道:“江兄弟放心吧。这个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他醒来后,只要说明自己的来历,魏长星他们不会为难他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出了洛阳城了。”
江裕在李臣锦、范行博的护送之下,冒充送信人,一路上提心吊胆,紧绷着神经,随范、李二人向总坛之外走去。却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们,轻易地混出了总坛。三人立刻向洛阳城外行去。
帝阳简单收拾一下,带好随身之物和足够的钱财银两,拿上一口宝剑,出了房门直奔芳草厅。
所谓“芳草厅”,就是左护法商彤自己独自居住的一个小院子,院落很普通,名字取得雅致罢了。一来,商彤不喜欢有人打扰,二来,小院坐落在总坛靠近院墙边缘的偏僻地带。所以,小院虽然处于总坛宅院之内,平时这里却很少有人来。
帝阳一路行来,果然看到魏长星一党会众很有秩序地来回穿梭,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大的行动的样子。不过,倒是无人理睬帝阳的举动行为。故此,帝阳一直走到芳草厅,没有遇到任何妨碍或阻挠。
踏入院中,只见院内栽有几盆花木,整个小院的地面芳草铺遍,绿意葱葱,显得清新秀丽,别有天地。
朝阳会大总管魏长星一心想让朝阳会称霸江湖,他虽然居于朝阳会的次位,却屡屡冒犯会主的地位和权威,经常生出僭越之事。帝康虽是会主,为了顾全朝阳会团结和睦的大局,十余年来一味忍让魏长星的无礼行径。帝康想以德服人,寄希望于魏长星能够念在多年师兄弟的情意上,念在朝阳会是他们是和师父多少年来共同辛苦打下的一番事业,可以体会他的良苦用心,有朝一日幡然醒悟,放弃霸权思想。
帝康虽然做出了极大的努力,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却始终无法抑制魏长星的野心,反而是放纵了魏长星的势力越做越大,甚至对自己会主的地位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朝阳会大权已然逐渐旁落。
这一天夜里,江裕行刺魏长星。突然发生的这场变故,搅得总坛彻夜不宁。
帝康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想到,早就蠢蠢欲动的大总管魏长星,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自己这个岌岌可危的会主宝座,今天就算坐到头了。
此刻,魏长星跟自己的诸多属下计议已定,决定借故发动政变,将朝阳会的大权完完全全揽在自己的掌中,他带着心腹人马赶奔会主帝康的住所。
来到帝康的住处,只见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帝康的房间亮着灯,隐约可见房中有人影晃动。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宁静,好像总坛闹腾了一夜,对这里一点影响都没有产生。
进入院所,魏长星把众多属下留在院子中,自己独自走到房门前,轻轻拍击房门。帝康的声音从房内响起:“谁啊?什么事?”魏长星道:“会主,是我,魏长星,有要事求见。”帝康道:“噢,大总管,请进来吧。”魏长星推门入内。只见帝康坐在桌子旁边,拿着一本书正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