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确实孤陋寡闻,并没有听说过萧白还有一个师叔,萧白给江裕和胖子介绍道:“江裕啊,这位是我的师叔,江湖上称为胖公的便是。师叔,他叫江裕,我师父临终前将快意刀赠送予人,接受赠送的人就是他。”江裕慌忙给胖子施礼,说道:“晚辈江裕有眼无珠,不知前辈驾临,失礼之处,向您老赔罪,请前辈海涵。”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性子似乎很适合快意刀的路子,只可惜,资质差太远了。”江裕不敢顶撞,再加上刚刚拜服了他的武功,连连点头称是。
萧白问道:“师叔,你怎么想起回小溪林来了?”胖子道:“我四海云游,逍遥自在,忽然听到师兄在十年前被害的噩耗,悲痛震惊,我虽然没有立刻赶回来,对这里发生的事倒也知之甚多。这些年,我一直想回来看看,只不过遇到一些事情绊住了身子。而且,我也想在江湖上探查一下谋害师兄的凶手。经过这几年的奔波,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差不多了,我想,也该回来给师兄扫扫墓了,这才赶了回来。”萧白道:“师叔,既然回来了,就在小溪林好好住上几天吧。”胖子道:“嗯,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师兄被害的事。走吧,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回家。”四个人离开武圣人墓,回奔小溪林宅院。
萧白引着师叔走在前面,江裕跟胡昂走在后面。江裕悄声问道:“胡大哥,我怎么没听萧大哥说过他还有一个师叔啊?”胡昂奇道:“怎么?武圣人有一个师弟,一个徒弟,这是武林界尽人皆知的事,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江裕脸红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好像没人跟我提起过。”胡昂摇了摇头,悄声讲解道:“武圣人石谷,有一个徒弟,就是萧白。另外,他还有一个师弟,名叫沈正业,也是武林中的一位传奇人物,二十多年来盛名不衰。只是近些年不知为何,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但是凭借武圣人的关系,他的名头还不至于被人遗忘。据说他武功奇高,生性诙谐,爱开玩笑,机智多谋,因其喜欢行侠仗义,爱打抱不平,专门跟绿林飞贼、江洋大盗过不去,因此久负侠名,江湖上尊敬他的人尊称他为胖公。黑道上的人大多记恨他,又因他脑袋大,长得胖,便戏称他为‘缺德捣蛋的大头胖子’。”
江裕倒吸了一口气,惊叫道:“你是说他就是……传说中的‘缺德捣蛋的大头胖子’?!”“缺德捣蛋的大头胖子”,这几个字在江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中了。原因很简单,几乎每一个从小习武的人,都会有一个大侠的幻梦。江裕也是一样,他小时候跟谁师父学武,内心中也有过长大了要成为一代大侠的梦想。在每一个时代的武林人物之中,能够真正成为在江湖上家喻户晓的传奇大侠,永远都只是屈指可数的数人而已,而且,绝大多数还往往只是昙花一现,极少有人能够将侠义的名声保持到十年以上的。
江裕小的时候,“缺德捣蛋的大头胖子”正是那一时代为数不多的数位传奇大侠中的一个。因为这位大侠行事的个性太突出了,机智而又有些缺德,诙谐而又有点捣蛋,加上体形不同常人,胖得出奇,关于他行侠的有趣故事,便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不胜枚举,最是受到少年少女的喜爱欢迎。故此,江裕小时候没少听到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对于这个奇侠人物记忆由新。
只不过,江裕一直不记得这位传奇大侠姓氏名谁,不知道“缺德捣蛋的大头胖子”到底是什么出身来路罢了。今天听胡昂一说,才知道他是武圣人的师弟。想不到小时候自己崇拜至极的那位偶像,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个胖子,不由得大声惊呼出来。
胡昂听他惊叫,连忙嘘声道:“嘘,小声。”江裕立时惊觉自己失礼,叫苦不迭。胖公沈正业转过头来问道:“小子,你对我很不满啊?背着我大呼小叫什么缺德捣蛋,又大头胖子的?”江裕道:“前辈,这个……那个……对不起,我一时走嘴。”胖公道:“哼,算了,咱俩注定是成不了朋友啊。”转眼眯向胡昂道:“咱俩就不一样了,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才行。”胡昂知道胖公话中有一语双关、暗含有火药的意思,坦率地回道:“胖公瞧得起我,我自当随时恭候。”胖公笑道:“好,好。”大踏步向小溪林宅院走去。
江裕向胡昂歉意说道:“胡大哥,真对不起,看来我给你惹了大麻烦了。”胡昂倒是不以为然,说道:“没啥大不了的,放心吧,没事。”萧白最了解师叔的为人秉性,故意慢下脚步,向江裕笑道:“我师叔这个人好开玩笑,有点为老不尊,其实心胸很宽阔的,是那种很豁达的人,很好相处,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他这人不喜欢别人对他毕恭毕敬,你越是跟他没大没小,说笑胡闹,他反而越是跟你投缘。放心吧,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噢?”江裕和胡昂应了一声,内心中颇感意外和惊奇。
四人返回小溪林茅舍,已是快到中午用饭的时间。萧白等三人下厨,准备了一桌酒席,给沈正业接风。胖公其人果然是开朗豁达之人,说说笑笑,很好相处,四个人开怀畅饮,饱餐了一顿。
饭罢,餐具撤下,胖公沈正业和萧白坐在一起,谈论起许多门中之事。胡昂和江裕觉得不便听闻他们门内的事情,离开厅房各忙各的去了。
胖公沈正业在小溪林住了一段时间,虽然他对江裕的武功评价始终是否定的态度,言辞上比较打击人,但也对江裕的修炼给出了一些有益的指导。数日以来,胖公跟萧白和胡昂深入交流了武圣人被害的案情细节,详细探讨事件的始末。
在共住的这段时间里,胖公和胡昂相处很投缘,竟成了极要好的朋友,交情莫逆。胖公认真拜祭武圣人的坟墓之后,决定离开小溪林,胡昂提出跟胖公一起离去,得到胖公沈正业的欣许。就这样,胖公和胡昂一起离开了小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