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15-12-1613:08:08
公子看着刺绣精美的屏风,凤凰的金翅欲扶九遥而上,栩栩如生。西凉的身影映在屏风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良久,握住上邪莫伸出的小手,露出个安慰的微笑。
转而对屏风外的人影冷淡的吩咐到“西凉,你去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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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归来,…..杜鹃欲劝谁归?绿树如云,等闲借与莺飞。兔葵燕麦,问刘郎、几度沾衣?……翠屏幽梦,觉来水绕山围。……”
轻轻的歌声依依传来,带着柔和的沙哑,来人没有用内力传声,只是欣然唱着,西凉听不清也听不大懂他唱着什么,只是声调压抑,汹涌着的浓厚的悲伤扑面袭来。丝丝柔柔如水雾织成的大网,无孔不入,无缝不侵。瞬间,西凉的面前好似漫起了层层迷雾。幻觉么?西凉拔刀。
精密的刀纹上布满了水雾,顺着血槽一点一滴滑落,在微翘的刀尖上生光。
“是把好刀。”耳边悠悠传来声音。
西凉并不动,那个声音忽而虚,袅袅之音而已,是压细的千里传音。
“你是何人?”西凉微微张嘴,同样的千里传音。
“路过宝地,借碗酒水的旅人。”踢踢踏踏的声音清晰了些,弥漫在西凉身边的水雾散开了许多。
西凉微微眯着眼睛扫视着街道,长安街是一条直街,从东之西,东街的尽头是另一条街,整个街道称回字形围绕着皇宫。他站立的地方是唯一的通道,对方若是想过去只能踏过他。这也是西凉自信的地方,他的刀就是他自信的根本。
没过几柱香的时间,西凉不由得握紧了刀,身畔的水汽随着歌声的低落消失的近似于无,一个少年抱着半人高的酒缸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街的尽头,“有酒重携,小圆随意芳菲。往日繁繁,而今物是人非,春风…..半面,记当年!初识….南云雁少,锦书…..呵,无个因依。”
少年在他百步外踉跄着站住了,乌黑的发泽,大却迷茫的眼睛,他的步履凌乱,却总是恰到好处的走在笔直的线上,他断断续续唱着意味不明的歌,不成曲调却迷乱悲伤。这是西凉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个半大的少年。
“落花教的玎玲半步。”西凉缓缓道“你是落花谷的人?”
少年随意的点点头,
“落花教不收男弟子,你是偷师!“
少年仰头饮尽最后一滴酒,“锻铁而成,星石而淬,铁手灰谷师傅的骄傲。是把好刀。”
“那这把好刀够不够资格饮你颈上血?”西凉抬起手臂,寒光乍现,如清冽的泉水。
“灰谷师傅有没有告诉过你,过钢易折,过刚易折。”少年吐字清晰,“一把刚毅的刀遇上了相克的主人,是埋没。”少年随意一脚扫向脚边的酒缸,巨大的缸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翛然而来。“还有,好狗不挡道,这是我家乡的话。”
西凉手腕一颤,刀未动,影已至。长刀争鸣,嗡嗡不绝。短短瞬间水缸乍裂。与此同时,宽大的衣袖碎裂,金丝飞卷。西凉暗自惊鄂,随即极快的转动身形,眼角突晃过一道凌厉的虚影,刀身上撩,堪堪抵住掩在其后的剑气。
“铮!”的一声,刀剑相撞,西凉反手弃刀,余力充满真气的贯彻,长刀顺势前倾,再一次与剑光相撞,闪耀出点点星色。
一招晃过,两人遥遥而立,少年手中握着不知何时抽出的剑,寒气泠冽。凝神看着对方。
西凉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手中刀身轻震,缓解着强大的压力。“你是何人!”西凉缓缓呼出一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狼狈。
“嗝!”少年垂下手,剑尖抵地,全身上下皆是破绽,但眉眼却微微露出了点笑意。
西凉目光冷厉,“刚才你的招数是后影连光,是沧碧阁的绝学,没有十年的功夫不会练成,你,到底是何人!”
少年摇摇头,不多说话,长剑立起猛的一荡,手指莲花,双双快似闪电般送出。西凉避开缭乱的剑影,定睛细看,少年竟是右手执剑左手开势,利器虽像攻击却亦有格守之意,左手开合之势极为威猛。
落莲花!西凉心中急呼,心下也不犹豫,手腕快速翻飞,长刀挽出无数花心与凌乱的剑影相扑,生生隔开少年的虎扑之势,转而旋身,左手接过刀柄右手顺势贯注真力向着少年的胸口拍去。
“霍!”掌中的真力随着低吼声暴涨,西凉没有保留的习惯,十成的力量倾泻而出。
少年面色扭曲了一下,足尖在空中连踢几步,撞出点点波纹,以诡异的弧度扭曲身体,擦过磅礴的真力,身似落叶般悠悠掠到一旁。
“呼,阁下好身手。”少年落地并不停歇,再次歪扭身子,脚步踏圆,行云流水般躲过西凉挥出的刀芒,纵身一跃,身子向后掠去,在密不透风的刀光中倒退,手中剑气凌然,护着周身大穴。
少年星眸突亮,西凉肃然警惕,手舞着长刀快了一倍。少年抿嘴不阻,长剑一扫,一招狂亮的一扫江湖息了面前漫漫刀影。霎时间尘土飞扬,湮灭了生息。
“阁下的无城虽刚毅,但阿骆还是想奉劝一句,过刚易折。”远远传来少年的声音,又是捻成细线的千里传音。西凉刀身一挫,尘土归地,飞扬的发缕渐渐垂落,眼如寒霜,一翻打斗下来那少年内力不阻,声音平稳丝毫没有阻断。
“这娃娃真是厉害,西凉都打不过。”东怜从门后转来,嘴角带着一抹揶揄的笑。
西凉哼了一声,抬起爱刀,轻轻的抚摸着其锋刃,指间传来微冷熟悉的寒气。此刀名为无城,灰谷师傅的杰作,当年公子将它放到他的手中,告诉他这把刀性温,属炎,过于刚毅,但经灰谷的锻造,生生刚中带柔,人至巧莫过如此。你适合这把刀,但它不适合你。公子的话在记忆中闪过。西凉刹然展臂,无城在空中破出一道争鸣。
“呼,呼..”少年倚着墙上,向着隔着的街倾耳细听,直至再无声响才微微喘了口气。
体内气息并无不妥,少年运转了一周天。自己武技自认为算是天下少有敌手,但内力实属硬伤,自己这三年入北漠....想到这里,骆驿摇摇头不愿回想,好在灰谷那老头被仇家追的不知哪里去了,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没错啊,她就是骆驿。)
骆驿整理整理衣裳,将剑缠在手腕,这剑是灰谷的师父,曾经震惊了一个时代的四神手之首黑谷子所制,名为画形,据说可与琅邪,上莫,冰奇三上古神兵并肩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