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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戴面具的人格

胡杰来到离家只有几百米的一家华记糖水店。

这里是他一位老同学家里开的,由于两人关系比较好,他经常会来喝一碗糖水,而且有同学优惠价。

“咦?胡杰,今天怎么在吃饭时间过来了?”接待的是老板,是熟人了。

店里现在没有客人,老板娘也凑了过来好奇问道:“今天不用给家里做饭吗?很少见啊!”

“你们不知道?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迟些你们就知道了……”胡杰没有直接说明。

他们一家都很朴实,不爱八卦,也能难免他们还没知道胡杰他家发生的大事,估计等过了晚饭时间,来喝糖水的人多了,消息就会在这里传开。

“那你要海带绿豆?”见胡杰不像平时那么精神,华叔也不多嘴。

“嗯!不过按平时的份量可能不够,华叔你给我来五块钱的份吧!”

胡杰以往过来也是点海带绿豆糖水,但现在已经不喜欢这个口味了,不过目前以填饱肚子优先,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你还没吃饭?这怎么行呢!小伙子身体还在发育阶段,怎能把糖水当饭吃?让华叔叔请你吃一餐饭好不好?”华叔既严肃又热情道。

“不用了,这样你多亏,少赚一碗糖水钱又亏一顿饭。”胡杰现实道。

“这么不赏脸,是不是看不起华叔叔啊?”华叔叉着腰。

“不是不是!只是我现在有点饿了,一会我还可能有事,你们家还没开始吃饭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吃过了,你跟华倩一起吃吧,她刚吃,过去给你添个碗添双筷子就行了!”华叔几乎要把胡杰推进去。

“好吧……”厚道人家的邀请,胡杰实在盛情难却,便答应。

被华叔带到他们家二楼的饭厅。

看到一个女生正在低头吃饭,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很没仪态的撕咬着,举手投足散发出吃货的气质。

让女儿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华叔咳了一声作提醒,“咳!小倩,给胡杰留着点啊!”

华倩一抬头,差点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手一抽,把鸡腿扔到地上,又咽了一喉咙的饭,连忙灌了杯水才顺过气来。

“胡杰!你怎么来了?爸爸!他这时候来你怎么不说?”华倩红着脸责怪父亲。

“这次我是来突击蹭饭的,你爸来不及通知嘛,而且你紧张个啥?你的吃相我是从小看大的,又吓不死我。”胡杰直接道破了女孩儿的心事。

“哪里呀!那都是初中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吃饭可斯文了!只是今天实在饿得不行!”华倩慌乱的辩解。

又是脑海记忆深刻,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的人物,印象中她是自己的同学与好友,他们从小学初中就一直同班,高中之后才不同班级,算得上青梅竹马,是少数不占胡杰便宜的人,但她的为人还得现在的胡杰重新判断一次,从头到脚打量一次她,以塑造新印象。

虽是个吃货,但只是脸部有些婴儿胖,身材略匀称,该丰满的地方还特别丰满。但是高度数的土气眼镜让她水灵的大眼失色不少,长痘痘的地方她还用头发遮住,还戴牙套,这种万圣节造型一点都不适合她。

这样让她整体看上去很平凡,而非美女,但胡杰看得出来,她是只丑小鸭,蜕变是迟早的事。这更让他不解,为什么有人就是那么犯贱,有一个这么好的在身边,偏要去当别人的备胎。

“那胡杰你慢慢吃哦!不要客气,吃多点!”为了给年轻人创造私人空间,华叔忙活去了。

华倩给胡杰端来一碗饭,闲坐在他对面。

“你不继续?”动筷前,胡杰问了一句。

“不不,我吃饱了!”华倩手脑齐晃。

看着胡杰大口吃饭,华倩表露出比自己吃饱更加满足的表情。

“胡杰,平时请你你都不来,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

胡杰先绕开正确的话题方向:“失恋求安慰行不行?”

“真的?”她的表情瞬间复杂化,惊讶、替他难过、还有深藏其中的喜悦,都写在脸上。

胡杰一句话便试探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看来身边还是有些比较顺眼的人,他很乐意就这样延续这段友情……又或许发展得更高。

“我能忍受她的无情,但不能忍受她的没节操,曾在我心目中光辉的女神形象原来这么脆弱……经不起触碰,咣当一声,碎了一地……”拌着嘴里的食物,又继续感叹:

“她是株野玫瑰,感情经历少的人注定受伤害,我真心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死都要跟她在一起,现在看来,她不过就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惟有真心朋友才能常伴一生!你不会像她那样离开我,对吧?”

胡杰深沉道,没有被吃东西的声音破坏气氛,将华倩深深打动,她轻咬嘴唇连连点头。

“你不要太难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呢,你为她付出多少连我都能数得出来!她的付出有你的一成吗?她不过想跟你玩玩而已呀!你知道吗?其实我,我……对不起,我不擅长安慰人……”

华倩说得有些激动,眼角隐约有些发红。

“你别道歉,你说得对,她对爱情的价值观太扭曲了,我只想要一段平凡而真挚的,与她分手,也算互相不耽误对方追逐爱情,是好事!接下来还要给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呢!”

见胡杰没有因感情的挫折而精神萎靡,接连又是一个好消息,华倩也擦擦眼角,立即开朗了起来:“说来听听啊!”

“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不用帮那两母女煮饭吗?”

“为啥?”

“后妈死了。”胡杰依旧泰然。

“怎么死的!?”完全超脱心中“好消息”的定义,华倩震惊的追问。

“我想……大概是蠢死的吧?回去的时候,邻居告诉我,家里发生了爆炸,而那女人早被抬到医院了,死因是烧死?炸死?吓破胆而死?具体我也不知道。”

一边说,胡杰懒懒的夹着饭菜,另外左手伸到桌底,去操作他的手机。

短信接收提示音,看着内容,胡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是关于后妈的事吗?”华倩是想询问关于的短信内容,但抬头看到的是一张魔鬼笑容……

“胡杰你…你在笑……你后妈死了,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吗?”胡杰不自觉的表情,连老同学都被吓到了。

这时胡杰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却更加不收敛了,“这种小事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小倩,咱们十多年同窗好友,难道你还不懂我么?”

华倩颤抖的摇头,眼前暴戾的表情对她来说何其陌生,逃避般的想和他眼神拉开距离,连同椅子一起向后倾斜,但幸亏胡杰伸脚过去把椅子压住,否则她就向后仰了。

“……你杀了她?”华倩小心翼翼问道,生恐惊动在店里辛劳的父母。

胡杰放下碗筷,发出符合气氛的轻微且低沉的声音:

“的确,我不能证明自己无罪!但杀她的不是我胡杰,是她的愚昧杀死了自己!”虽然他心中有华倩更能接受的答案,但他偏偏就用事实来误导她。

胡杰亲口说出的话让她难以置信,双手捂住嘴巴,竭力忍住尖叫,几次深呼吸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口问道:

“你有苦衷的是不是?她先伤害你是不是?你只想正当防卫,不小心就……是不是?”

“小倩,你不能把身边的人想像得太美好,他们每个人都想吃掉你!做人不能太软弱,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而已……”忠告一句后,胡杰又道:“我是想杀死她,朝思暮想得受不了!不是一时冲动的,是她早把我逼疯了!”

抓住华倩心理波动的瞬间,胡杰又补充一句:“这完全是我一手策划的!不关馨馨的事,也跟老爸毫无关系,老爸的情.人也毫不知情,你别怪错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胡杰说得很刻意,他知道华倩是个善良的女孩,尔虞我诈的事她不懂,当无法承受喜爱的人犯罪时,一定会钻牛角尖……

“我陪你去警察局自首吧!胡杰,无论如何,只有自首才能得到最大的宽恕!”

“不用了,警察已经上门来了。”胡杰听到街上呼啸的警笛声。

嫌疑人锁定为自己,这也是胡杰所预料之事,毕竟符文引起的爆炸是绝对让人怀疑的,警方不会傻到以为这是自杀,案发时间应该接近自己的放学时间,继子因家暴杀害后妈,这理由似乎合情合理,搞不好胡馨馨这妮子也煽风点火了一把。

本来他有不在场证明,但偏偏,不在场证明掌握在杨翠娇和那个学长的手上,今天跟他们都闹得不愉快,恐怕都不会为自己作有利的证词,虽然未必能将自己定罪,怕麻烦的话,还是需要自己动动脑子。

“……不用担心,时间不多了,我马上就会被带走,也许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无法像这样单独对话了,今天不把那句话说出来我憋得难受!虽然以现在这个状态告诉你这个对你有点太不公平……你还愿意听吗?”

没等华倩回话,两名警察已经推开门来到她家饭厅,并马上猜到在那里淡定坐着的胡杰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是胡杰?”警察小齐问道。

“看来电视剧里都是剧情需要,你们警察的工作效率好快啊!才出事多久就开始追捕嫌疑人了!”胡杰拍了两下掌,然后道:“是的警官,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嫌疑人。”

“现在你涉嫌一宗谋杀案,请你配合,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小齐从腰间拿出手铐,将胡杰右手拷住,准备带走。

“我会配合你们,但我请求从后门带我出去,让店里的客人看到不好,这会影响她家的生意。”

这是给华倩传递出最后的暗号:和往常一样,我还是那个优先为人设想的胡杰。现在,该为我做点什么了……

胡杰被带走,突然他止住脚步,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与他铐一起的小齐没料到他突然停下,差点摔了一跤,胡杰借他一臂之力才站稳过来。

“下次,我会在合适的气氛将话说完,一定要等我……”抛下一句警察们没理解的话,胡杰就老老实实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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