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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萨满大神

少帅轻蔑地扫了一眼桌上这二百块现大洋,心里还在懊恼,他懊恼的不是六爷和县长学会那一套不伦不类的官腔官调,而是自己亲自出手还被天猫逃脱了,身在暗处的天猫随时都可能偷袭他,或是请来职业杀手对付他们,这才是他急躁不安的真正原因。

????六爷说话谨慎了许多,他和颜悦色地压低了声音;“如今的县公署已是个清水衙门了,这可是王县长家里多年的积蓄......”?穆三爷频频点头,发至肺腑的说;“王县长此等作为还是令人钦佩的,这样的父母官当今之世还是难找的.....比那些欲壑难填的贪官污吏还是较为廉洁的,少帅虽阅人无数....可对此公还是走眼了,呵呵呵......”少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急躁而对六爷的不恭,急忙给六爷续上了茶;“六东家切莫见怪,胜子确实犯了争战中焦躁不安的大忌,天猫早死一日天有眼,多活一日地无皮,我等应静下心来研究对策,早日擒住恶贼.....”少帅终于微笑了,心情好转了许多,急忙让穆三爷安排酒菜,边饮酒边聊天,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土豹子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老赶,憨厚老成,吉人天相,仿佛太阳都是偏了心眼,总是把光芒投射在他身上,和六爷一起喝酒,少帅还是头一回感到酣畅淋漓.....?天猫彻底不露面了,这只山狸子猫的很严实,泰安城军警、帮会、保卫团全都上阵了,把泰安城没遍数的翻也不见天猫一伙踪影,天猫一定是藏秘起来养伤了.....

????天气越来越暖了,春风吹得地皮干了,泰安城上空飘起了五颜六色的风筝,风筝在天上一是比高低,二是比漂亮,漫天的风筝给泰安城添加了更美丽的色彩。

???这天晚上,红玫瑰酒楼对面的兴隆货站房顶上探出一个人头,这个人是个独眼龙,右眼带了一个圆形的黑眼罩,远看像个黑窟窿,近看像贴了个大黑狗皮膏药,只见他身穿俄式厚里厚面的黑色呢子大衣,戴一顶黑色的卷檐毡呢帽,靠着墙檐吸着烟,身边放着一杆毛瑟狙击步枪,当他狠狠掐灭烟头,再次探出头来,看到红玫瑰酒楼大灯笼下的几个人影时,慢慢地把那杆长枪递了出来,那只独眼恰当好处地瞄准了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咬牙切齿地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枪响,那高大身影捂着前胸慢慢倒下去,身旁几人大吃了一惊的同时,掏出手枪边向对面房顶边射击边叫道;“少帅中枪了,保护少帅....”穆三爷和拐子刘、栗鹰急忙护住少帅,几只手枪打得房顶直冒火星,可那个枪手早已有了计划地撤退了,转眼没了踪影。三爷等人扶着少帅撤进了酒楼,坐在椅子上时少帅已是冷汗直流,脸色蜡黄,双目紧闭,前胸不断地流血,看样子伤的不轻,三爷急忙命栗鹰骑快马去找穆五爷,他知道五弟花了12000块大洋刚买回来一台美国产的福特牌小汽车,看少帅的伤势必须要去省城齐齐哈尔治疗,路途遥远,没有足够的时间是不行的,省城有家日本人开办的康泰大医院,很有盛誉,穆五爷的小汽车很快就来了,帮里的几个硬手护卫着少帅上了车,贪黑向省城急促驶去.....

???王老慢的媳妇冬梅生了,折腾得冬梅忘了羞丑,光个******在炕上嚎叫,像一团白肉似的滚来滚去,折腾一天一宿孩子脐带缠脖出来了,缠了四道,没生出来时就已窒息死亡了,接生的老牛婆是朱小脚,这个舞舞叨叨的老蒯,乍八着三寸金莲又拍又打这个孩子,可惜并不是草眯了的事,见到此景,王老慢拍手打掌的嚎上了,王货郎子也蹲在墙根抹眼泪蒿子,冬梅悲痛的抽了过去,朱小脚掐住冬梅的人中不放,好久才醒过来,仍是悲悲切切,痛不欲生,朱小脚连哄带劝的,屋里还有一帮妇女,七嘴八舌地也在劝,既然孩子没站下,也不能总放屋地摆着,屯子里的霍罗锅子是专门扔死孩子的,每次不白扔,或多或少的得给两吊子,朱小脚每次接生都想法设法地把胎盘拿走,这个缠过足的老女人最注重保养,把胎盘剁碎包了饺子吃,中医说胎盘具有温肾、补气、养血、长寿驻颜作用。霍罗锅子用谷草卷起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送到了烂死岗子,一把火点燃谷草转身就走,烂死岗子----说的是一些少亡的或是横死的,入不了祖坟的,客死他乡无人经管的,都要埋葬在这里,也有的暴尸这里。

娄大烟袋听说王老慢养活个孩子没抱到炕上,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老慢发过的毒誓,恰巧于占江、于占湖哥俩也在娄大烟袋身边,就嘱咐这哥俩,日后千万不要揭王老慢的短,烧香起誓,纯属放屁,这是放屁吹灭了灯-----臭(凑)巧的事,老货郎子爷俩担不了事,说不上咋窝囊呢,有空时过去劝劝.....

????六爷闻听少帅中了黑枪,惊得是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指着尚天龙;“你说的是真的吗?”“千真万确,我虽然是在茶馆里听说的,但杨胖子的一个亲戚在镰刀队,当晚他就在现场.....”六爷一时无语了,洪胜帮再尿性却群龙无首,完了,曼陀罗花案没指望了,六爷同时也想到了云鹤贤弟一定又是嘴起黄泡尿黄尿了。

????六爷吩咐娄大烟袋带领团丁守屯护院,想把大先生找来商议一下,却有人说大先生自买了那头草白驴后就不见了踪影,估计是骑驴出诊去了,六爷只好带领尚氏兄弟、于氏兄弟全副武装来到泰安城,他没有去找贤弟王云鹤,而是来到了三合店住下了,店掌柜孙狐狸一见六爷就是一顿挖苦埋汰;“六弟现在是六爷了,把我这老哥哥忘得一干二净,怎么今天想起我孙狐狸了.....”

哎呀老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六子是那样人吗?到啥时候你都是我老哥,六子有今天还不是多亏老哥你吗,我能那么不是人吗?”

六爷一顿表白,孙狐狸笑了;“我就知道六弟不是那种人.....哈哈哈....上菜,今咱哥俩一醉方休....”“哎....可别的.....我这还有事呢....”“兄弟,我要看不出你有啥事我还叫孙狐狸吗?放心吧,你也知道我和洪家的关系,少帅的子弹从肺里取出来了,没有危险了.....”

“哦,那挺好,菩萨保佑.....”六爷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佛。酒菜上来,大家围坐起来,边喝边聊,六爷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老哥,听娄大烟袋说你和天猫熟悉,你究竟知道他多少?”

孙狐狸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墩;“六弟你说这话啥意思?你莫不如说我和天猫是一伙的得了,告诉你张老六,我孙狐狸行的正,走的端,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我姓孙的外号叫狐狸不假,可在亲友面前从没狡猾过,尤其我和洪家的关系,能跑偏了吗?”

“哎呀老哥哥,你误会了,我是想了解一下天猫的线索,怎么才能逮着这个小瘪犊子.....”

“怎么你还要和天猫去磕?”孙掌柜感到吃惊了。“老哥哥,是这么回事,少帅虽说以前和天猫小瘪犊子有仇有怨,可毕竟这把事是由我们引起的,少帅受了重伤,贤弟王云鹤一筹莫展,于公于私我们都说不过去啊....”

孙狐狸竖起了大拇指;“六弟真是豪情满怀,忠义双全,可你们也得掂量掂量,这小瘪犊子难缠的很....”

“老哥哥,我们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这小瘪犊子的情况。”“其实这小瘪犊子和我倒没啥关系,我也是恨之入骨,这几年总是到我这生打硬要,借钱不还,我也想过找少帅处理此事,可又一想两帮也正在死磕,无奈就这么一直忍着.....要说这小瘪犊子的落脚点我还真不知道,老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哦,那你看这样老哥,我们暂时住你这里,调查天猫小瘪犊子的事千万别走了风声,我们必须要活捉天猫,否则对不起人啊。”“你放心六弟,我把这事儿烂肚子里,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言语一声。”

“好,兄弟我敬老哥哥一杯,干.....”几人一起把酒干了,六爷住下以后,昼夜追查天猫。

??????王老慢最近是倒霉不离铜锤啊,孩子刚扔几天冬梅却病了,也是那庄稼佬不认火箭炮-----一股急火,身子发热不说,俩****肿的大了一倍,****棒了没孩子吃,奶水挤不净就又肿又胀起来,这就是民间传说的“闹****”,疼的冬梅一手托一个大****倚着墙旮旯直哭,王老慢像拉磨的驴似的在地上直画圈,王货郎子往大先生家跑了好几趟了,这大先生骑驴一走就没归还,像张果老似的无影无踪了。

王货郎子一急就把朱小脚和朱五能给找来了,这老两口子是萨满人,在乌裕尔河俩岸是有名的大神二神,朱小脚幼年缠足时被拐卖到朱家,给朱家当了童养媳,随着朱家姓了朱姓,朱五能是能当二神、能算卦、能出黑,能说书、能保媒,能格的了不得,一年四季吊毛活不干,凭着这五样反倒吃香的喝辣的,王货郎子是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治了,在箱子盖上供上堂子,烧上香,朱五能操起鼓鞭轻声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

????????????????????????????????????家家户户把门关

????????????????????????????????????老鹰喜鹊奔大树

????????????????????????????????????家鸟卜鸽奔房檐

????????????????????????????????????十家九家门关严

?????????????????????????????????????只有一家门没关

????????????????????????????????????敲锣打鼓请神仙啊.....

????????????????????????????????????我说老仙家啊...你总学,马过五关思汉主

????????????????????????????????????你总学花开三月想桃园

????????????????????????????????????你总学三人三姓三结义

????????????????????????????????????一君一臣一圣贤

?????????????????????????????????????帮兵我这么说那么言

?????????????????????????????????????没有吐沫嘴直干

????????????????????????????????????左手鼓,右手鞭

???????????????????????????????????不看僧面看佛面

????????????????????????????????????快点麻溜地到面前啊.......

???朱五能使出回身解数连蹦带跳地唱,朱小脚坐在屋正中的板凳上,颤抖着那双三寸金莲,披头散发地摇晃着,一会儿拍了一下手掌“呸”的一声,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说话,朱五能明白了,告诉王老慢把草啃(烟卷)点上,又把一瓶哈拉气(烧酒)同时递了过去,朱小脚左手拿烟,右手拿酒瓶,一口烟一口酒,过足烟酒瘾后突然四肢着地学起了猪叫,原来是天神猪翠花来了,只见猪翠花爬到了外屋的锅台上把头贴在锅沿上,咕咚咕咚喝起了锅里的泔水,喝饱了又爬回来上了炕,直奔冬梅身子扑过去,吓得冬梅一声尖叫,东躲西藏起来,朱五能大喊一声;“快摁住她.....”

王货郎子和王老慢上前把冬梅摁倒,扒开了上衣,露出一对鼓溜溜的大****,猪翠花用嘴裹住****就吸了起来,疼得冬梅哭天喊地,猪翠花吸了一大口就吐出一些黄水,两个****被她吸得吐了可地污液,最后吸出的是血,冬梅疼得晕了过去,猪翠花才下炕坐在了板凳上,筋疲力尽的哆嗦着,朱五能赶紧敲鼓送神;

?????????????????????????????????????老仙家你慢慢走....慢慢行

?????????????????????????????????????紧赶慢赶回军营

?????????????????????????????????????大帅帐中正发蒙

?????????????????????????????????????少了翠花正先锋

?????????????????????????????????????正要发兵把你请

?????????????????????????????????????仙家你一路走好不要停啊....

??朱五能轻松地把猪翠花送走了,朱小脚像大梦初醒,吐着嘴里的赃液,询问着朱五能,朱五能告诉她是猪翠花来的,使到原劲了,收拾的不错,冬梅疼的还在叫唤,朱小脚从怀里摸出高粱粒般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老慢说是仙丹,吃了立马就不疼了,这仙丹只有她老两口子知道是大烟,吃了自然止疼麻醉,果然冬梅吃了不一会儿就不喊疼了,呼呼的睡过去了,王货郎子爷俩感激万分,塞给朱五能两块大洋,这老两口子乐呵地走了,边走边客气,都谁和谁啊,还扯这个嘎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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