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这个满头大汗狼吞虎咽的顾华，林复笙好奇地问:“顾华，你怎么不回你老婆她们家吃饭呢？”
“算了，一方面有点远；还有就是他们那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伸筷子有时都要碰出火花来！”顾华下意识地把筷子伸向空中，还好，这张路边的小方桌上方没有其它不明筷子物的飞翔。
“那你不想你老婆啊？”林复笙心笑面从容地问。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想的。”顾华有气无力地说。话是这么说，房子装修期间自己有时也想去老丈人家跟刘芳亲热一下，可条件不允许啊——家里的房子开始装修后刘芳就搬回她娘家去住了，在娘家，刘芳每晚都要跟她读初中的外甥女睡，没自己的地儿；唉，目前家的房屋装修已经变房屋改装工程了，因为刘芳坚持要把原来的卫生间和厨房打通，重新隔断，以增大卫生间的面积、缩小厨房的面积；看来目前这种同城分居的现状还得延长……
见顾华长时间不说话，林复笙把手中的纸杯举到顾华眼前，“来喝酒，酒不错。”
“好酒就多喝点。”顾华提起酒瓶给林复笙倒酒，不经意间发现林复笙的一次性纸杯底部浸酒，“林哥，还是换过杯子吧，这个杯子漏酒。”
林复笙用桌上的圈筒卫生纸把吃饭的碗擦了一下，满脸堆笑地说，“直接倒碗里吧，省得漏酒浪费了，你吃菜，我都差不多吃饱了。”
等顾华又猛吧啦了几口菜后，林复笙饶有兴趣低声问：“顾华，上次听你说你们鸿霜公司有业务员一年都能挣十几、二十来万？”
“是的，我们公司的方钦寅去年挣了二十三万，姚平也挣了将近二十万；姚平还只是一个初中生呢，不过人家在公司干了八、九年了，手上有大客户，没法比。”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顾华一说起钱就生气。
林复笙注意到了顾华眼神中的焦虑和着急，他用安抚的口吻说：“有什么没法比嘛，与你说的那个姚平比，我还是一个职高生呢，你还是川大毕业的呢；大客户还不都是慢慢努力开发出来的——”林复笙话锋一转，“我现在每天跟这些桶装水站的小老板打交道，每个月一个水站的销量也就几千、万把块钱；我真的没有什么成就感，又挣不到什么钱；每天见到的都是些二、三个或者三、四个人的夫妻小店；说真的，不行我到你们公司去应聘一下，看能不能应聘上；反正都是打工，都是跑客户和服务客户，为什么不选个油水大的行业，你说呢？”
顾华心里一震。没想到眼下自己都感觉棘手的塑料包装业务，对面的林复笙还会感兴趣！他举起纸酒杯敬林复笙，“这个问题你自己决定哈，我给你引荐鸿霜的人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劝你想清楚——包装袋的销售不比我以前卖的酒和你现在卖的桶装水，订单、生产的流程更复杂，交完货后要收到钱才算销量，产品、技术方面的专业知识也不少；你自己看吧，当然，如果我们能成为同事更好，也好有个伴。”
林复笙放下酒碗，拿起桌上的卤豆腐干包装袋，在空中用力挥动出“嗞嗞”的响声，像似自言自语道，“我想清楚了，没什么问题的，明天你就跟你们人事部的人说，我准备一下就去面试，现在哪里不需要食品包装袋！”
看见顾华略带怀疑的神情，林复笙暗自心想：为了房子车子妻子儿子，自己不能再这样看不到希望地在剑南公司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做一个换新单位的抉择吗？如果真的去了鸿霜后发现自己干不了或者不适合自己干，我再花几万块钱去盘一个水量较好的水站自己当个小的水老板，幸苦一点一个月也能赚一万多，当然当水老板的确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既然鸿霜有一个比较大的发展平台，又能学东西，还有挣大钱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呢？再说了，我还认识广元苍溪一个做卤牛肉的戴老板，说不定他就会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呢。
见林复笙神情凝重了好一阵子，顾华把瓶底里最后一点酒给两人分了，“来，林哥，明天我就跟总经办的余斌说，如果你面试通过了我们今后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就更多了。”
林复笙用力举起手中的碗，狠狠地撞在顾华的纸酒杯上，纸杯被撞瘪了，顾华只好用手捏了捏，恢复了原状，“来顾华，谢谢！就这样定了，会死吗？不会死的！”
“会死吗，什么意思？”顾华惊讶地看着林复笙。
“没什么意思，随口一说而已。”林复笙目光散漫，透着看不明白的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