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观里没有人,那这道炊烟是怎么回事儿?
左登峰疑惑的眺望着那道炊烟,与此同时在脑海之中做出了种种猜测,也许是附近的村民,也许是进山打猎的猎户,总之不可能是土匪,因为这附近太穷了,根本没有土匪,毕竟就算是最专业的土匪也抢不到什么,更不可能是女鬼吧,人家也用不到生火啊。(不好讲,万一女鬼需要电磁波呢?我是鬼我都搞不清楚,你连大力都不知道你懂个屁啊(?˙ー˙?))
《呵呵。》
(哎哟老左你学我的语气很快啊。)
想及此处,左登峰安心不少(喂喂,有没有听我讲话啊?你安心个屁嘞,老左!)是人当然就好办了,要是是鬼,无所谓,鬼多不压身,反正已经有一个了。左登峰放下行李将前几天发工资剩下的那块大洋从上衣口袋摸了出来塞进了鞋底,这才扛起行李冲道观走去。他这么做的目的还是防止道观里有歹人,况且,万一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拿着武器和颜细语地向他借钱,还是不打算还,不借就用他喂饱刀里的残魂的那种……你说他是借还是借?他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给了母亲和两个姐姐,自己在县城也需要花销,因而这一块大洋是他仅有的钱财,要是被抢了就字面意思上的完蛋了。
下了第二道山梁,道路就劈腿……分叉了,左边一条通向西侧的小秘林,道路相对较宽,想必是砍柴打猎偷情***的村民走的路。右边一条是通往清水观的上山路径,道路相当狭窄,左右两侧的灌木和杂草几乎将道路完全遮住了,不过隐约的还是可以看出这条路还是有人走过。
不知为何,左登峰对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感到十分熟悉(老左你是不是脑袋里面除了我还装了一个GPS?)
左登峰的意识有些紧张:《除了你我身体里面还有鬼?》
(没,我开玩笑,没有鬼叫GPS。)
此时天色已近全黑,左登峰快速的拐上了右边的山路开始登山,清水观所在的山头海拔毕然不会超过五百米,清水观就坐落在阳麓的半山腰,这座山头海拔虽然不高,但是坡度莫名地很大,背着东西足足二十多分钟左登峰才来到了清水观门外。
到了近前,左登峰就傻眼了,那一点点的熟悉感也消失了。(我确信我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左登峰皱眉心里问:《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鬼在我身体里?》
(兄弟,真心没有啊,再说了,哪有鬼可以给你开地图啊?)
从远处看清水观还相对完整,像那么个玩意儿,走近了才发现简直是破烂不堪,用破烂不堪其实也是抬举了。清水观占地只有几百个平方(要是在二环线这就是超级豪宅了,但在这鬼地方差不多就是村民随便建,委员会也不管的情况)这句话里有太多左登峰不知道的名词,于是他无视了鬼魂继续观测。前面左侧的院墙已经坍塌了一半,灰色的砖石无章的散落在四处,门楼虽然还在,却已经摇摇欲坠,上面长满了茅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了的样子,战斗力比诸葛孔明的空城计高多了(吓退各路诸侯??)。道观的大门也只剩下了一扇,另一扇早已经不知所踪,估计已经在里面氧化反应辐射电磁波吧。
透过坍塌的院墙,道观里的景象一览无遗,左右各自三间厢房还算有个人样,正中的大殿已经没了房门(像被敲碎了门牙的兔儿爷……咳兔八哥),黑洞洞的看不见里面的事物,院子正中此时正生着一堆并不旺盛的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瘦弱的乞丐。(仙二代的首次出场)
《仙二代?》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就想起来这个名词,可能我认识他?)
眼前的这一幕令左登峰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座清水观会破成这个德行,都破成这样儿了,还用的着派人来保护吗?
此时的左登峰在心里将孙爱国和胡茜骂了个狗血喷头,就不该以为这对狗男女会安什么好心,早知道是今天这种局面,当初就该放把火,烧烧烧,情侣都该……让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光着屁股跑到大街上,或者在烈火中完成生命的升华,以及有机物的氧化反应。
傻站了片刻之后,左登峰将目光移到了东厢和西厢,这两处厢房还相对完整,门窗都在,不过门窗上的窗纸已经破损了,只剩下了木制窗棱,窗户上没了窗纸,晚上还是不得冻成一条单身狗?
就在左登峰在外面探头张望之际,火堆旁的乞丐猛然之间发现了他,匆忙的站起身,连连后退,神情惊恐。
“你别害怕,我是好人。”左登峰急忙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他冲其挥了挥手,一挥手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抓着那把宛若重剑无锋的菜刀。
左登峰挥手的时候手里还抓着菜刀,除非换成智商高达3.1415926(约等于圆周率)掌握高超骑猪技术的黄皮日军,谁也不会认为这是在表达善意,那乞丐见状立刻转身想要逃跑,奈何门口被左登峰堵住了,情急之下转身跑进了北面的大殿。
“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左登峰收起紫薇软剑……哦,菜刀,从院墙的塌陷处走了进去。门楼是不敢走的,风一吹直摇晃,眼瞅着就会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回归地球母亲的怀抱。
进入道观之后,左登峰并没有急于进入北面的正殿,而是走近火堆放下了肩头的铺盖,一天之内走了八十里土路和十几里山路令左登峰极为疲倦,感觉被什么挖掘机掏空了身体。(汇源肾宝片,二十味中草药……)
左登峰皱了皱眉,他虽然不懂医术,不是奶妈,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不论是毒药还是补药,都用不到二十位,不用想也知道是鬼魂在发疯,于是也没有接口。
揉着酸痛的肩膀,左登峰发现篝火之中烘烤着两个红薯,想必是那乞丐的晚饭。
“我是县里派来看守这座道观的人,这是我的行李和粮食。”左登峰冲那躲在大殿内的乞丐开口说道。先前左登峰已经发现那乞丐很瘦弱,身高不过一米六。这样的人对左登峰是构不成威胁的,所以他大大方方地释放善意。
那乞丐听到左登峰的话,怯怯的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贴着墙角挪到了西厢门口,从那里打量着左登峰。
乞丐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也打量着那乞丐,左登峰在第一时间看出了这个乞丐是个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男主角的神技——一眼看破所以的男装软妹?)<那我可以肯定你不认识她了>(不科学啊,她字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哦现在好像有,不对,发音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可能看到我是男他还是女她?)这一点倒不是根据她的容貌看出来的,因为她脸上脏兮兮的比锅底还黑,都跟黑体差不多了,什么都看不出来,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极为褴褛(破洞装),但是一双小脚却暴露了她的性别,她穿的鞋子很破很小,尺寸不会超过二十三公分,如果是男人的话,哪怕是少年,脚也不应该这么小。(也有可能是发育不良啊?)
“我是从县城来的,到这里看守这座道观的,我不是坏人。”左登峰冲那女乞丐开了口又给自己发了张卡,与此同时挤出了一丝自以为很是真挚的笑容。
那女乞丐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仍然疑惑而警觉的盯着左登峰。
“你住在这里吗?”左登峰环视左右,发现道观的院子里并无杂草,而且有着人为的打扫痕迹。
女乞丐这次终于有了反应,轻轻的冲左登峰点了点头。
左登峰见女乞丐点头立时放心不少,这表示这个女乞丐不是个疯子,还是可以交流的,她只是个落难到此的女子,就像左登峰是一样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唉,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你认识?>
(不,我就念念诗。)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住在这里,我不会撵你。”左登峰开口说道。其实左登峰也是极富同情心的三好青年,对于弱者他从不欺凌。
女乞丐再度点了点头,转而将目光移向了那堆即将熄灭的篝火。
“你平时住在哪个房间?”左登峰蹲下身用树枝将那两个快要烤糊的红薯从火堆中拨了出来。(直接就问女孩的房间吗?厉害啊老左)
女乞丐闻言转身看向西厢,这表示她平时就住在那里。
“我以后就住东面的房间。”左登峰待红薯微凉,这才拿起来递向那女乞丐。后者犹豫再三,最终怯怯的走上前一把夺过红薯,转而跑向西厢关门闭户。
在女乞丐上前拿走红薯的这段时间,左登峰做出了另外一个判断,那就是这个女乞丐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做出这样的判断左登峰有三个根据,第一,女乞丐虽然脸上又黑又脏,但是面部皮肤却是紧致的,这种地方就谈不上保养了,年龄大了不可能皮肤精致。第二,女乞丐的眼睛很清澈,黑白分明,丝毫没有浑浊的痕迹。最后一点就是女乞丐抓拿红薯的手很白,通过这一点左登峰不但可以判断出她年纪不大,还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是故意弄脏面目的,目的自然是以此来保护自己。
对于荒野的道观中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子左登峰虽然感觉意外,却也没有感觉奇怪,因为现在曰本人已经开始侵略中国了,北方很多地方都在打仗,大批的流民灾民纷纷逃到还没有被战火蔓延到的山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灾民一般是成群结队的,这个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没个伴儿?一个人刷团体副本?
揣着满心的疑惑,左登峰提起铺盖推开了东厢的房门,借着洋火的光亮,左登峰大致看清了房间的摆设,令左登峰没有想到的是东厢虽然相对空旷却很是整洁,正屋正中摆着一张暗红色的虬纹八仙桌,前后左右四张雕花太师椅,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八仙桌上有着一铜质烛台,上面有着半根尚未燃尽的红烛,点燃蜡烛,左登峰推门走进了北屋。一进屋左登峰立时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北屋正中南北走向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岁月曰久,棺盖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在陌生的环境下猛然之间发现一口棺材换成谁也会害怕,虽然左登峰是个知识分子,并不相信神鬼之说,但是这口摆放在屋子中央的棺材还是令得他冷汗直冒,慌乱之下匆忙的退了出来,还反手拉上了房门。(哎,同学,我是正儿八经的鬼你都不怕,还怕一堆木材?)
左登峰没有搭腔,他现在越来越习惯听体内鬼魂叽叽喳喳,但是懒得理他。
“什么鬼地方?”左登峰抬起袖子擦去了额头的冷汗暗自心惊。平心而论,左登峰在来清水观之前对这座道观并不了解,他不知道这座道观始建于何年何月,也不知道这座道观先前都住了些什么人,对于道观之中出现棺材的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住在西厢那个女人死去的亲属,不过这种可能姓不大,你见过逃难的人还带着棺材到处跑,你以为是施瓦辛格,还是棺材里全是军火?另外那具棺材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像是近些年的东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先前道观里的道士为自己死后准备的,这种可能性大一点儿,至于是人压根儿没死,还是死后放进棺材没来得及安葬,他就无从知晓了,黑灯瞎火的他自然也不会掀开查看,他又不是摸金校尉,况且也没带黑驴蹄子,虽然身边没有一个叫天真的人,但也开不得棺。
许久过后,左登峰方才回过神来秉着烛台走向了南屋,在进入南屋之前左登峰已然做好了再看到棺材的心理准备,不过好在南屋并没有棺材,而是一铺由泥土盘成的土炕,炕上铺着一张老旧的草席。
将铺盖行李放下之后,左登峰转身走出了屋子,这铺土炕的下面有烧炕的火口,左登峰想寻找柴火烧炕驱寒。
出门之后左登峰发现院子里火堆旁还堆积着少量的树枝,但是这些是那女子拾捡的,他不想随便用,以至于给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便走出道观从野外寻找,此时已然深秋,草木大多泛黄,生火之物并不难寻,片刻之后左登峰就抱着一捆茅草回到了房间。
常年不见火的土炕一开始烧的时候总是冒烟的,好在此时山风不小,没过多久炕下的灶火就燃了起来,左登峰随后外出掰折了大量的树枝,树叶被灶火烘干之后火势更旺。(嗯,鬼也不怕电磁波啊,哪个瓜娃子说的鬼见不得光?)
借着炕下传出的火光,左登峰放下了铺盖,转而壮着胆子拿着先前捆背铺盖的绳子来到了北屋,将北屋的两扇木门捆了起来,他这么做倒并不是担心棺材里会爬出什么东西,因为就算爬出来了这玩意儿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只是是纯粹的心理作用,这样做令他感觉安全一些。
土炕的温度提起来之后,左登峰放好铺盖躺了下来,事实上眼前的这座道观已经很残破了,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看守的东西,左登峰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回不去了,孙爱国和胡茜不会让他回县里的,不过他们也不敢克扣自己就工资,不然就是逼着自己把他们的丑事抖出去,大家两不相见继续相厌就好,不至于为个几块钱你死我活,反正也不用孙副县长出。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从这里住着也挺好,文化所里全是些官家的亲戚,动不动哪个科长的小舅子,哪个局长的小姨子,哪里有真正干工作的,自己从所里每天忙的要死,干的最多,起的比鸡早,睡得比胡茜孙爱国晚,工资又是最少,本来心理就不平衡,这下好了,自己跑这里躲清闲,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慢慢忙活去吧。
如此一想,左登峰心里舒服许多,暗暗打定主意,等到明天天亮把道观简单收拾一下,把坍塌的院墙重新砌起来,门楼也得加固加固,好好过下去啊。还有北屋那口棺材也得弄出去,放那儿怪瘆人的,万一半夜爬起来个啥也不好。
背着铺盖粮食走了将近一百里,左登峰早已经疲惫不堪,炕下传来的暖意加重了他的困意,没过多久左登峰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左登峰被一阵沉闷的响声惊醒了。(系统重启中……)
左登峰苏醒之后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先前的那声木板落地的闷响是从北屋传来的。就在他坐起的同时,北屋再次传来了声响,虽然中间隔着一间正屋,左登峰仍然听出了那是脚步声。
由于刚刚惊醒,左登峰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并开始害怕,自己立的flag啊。(哈哈,难道是哪个小萝莉鬼来找哥哥玩啊)
北屋是停放棺材的地方,那里要是有脚步声,可就好玩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