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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羊头狗肉 (上)

“嘿,听说了吗?”

“您是说什么?”

“昨天不是有俩傻小子进森林去了,受伤了!听说是遇见雪域狼。”

“那可了不得,活着回来也算好。”

集市上早把昨天雷诺和伊两人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奇说霎时在鲁殿宝这个小地方炸开了锅。

早起的雷诺想是在集市上把狼皮处理掉,但这也有伊的功劳,心里嘀咕要是这熊孩子真想做一身皮衣那也太奢侈了,雷诺吃了点昨晚留剩的蘑菇汤准备去和伊商量商量。

雷诺拍了拍绑着绷带的左肩,把晒好的狼皮挂肩上,一路上人们对雷诺意外热情,这样意外倒让雷诺感觉不适应,人们大多也没真实见过雪域狼,狼皮也是流传进人们耳朵的,见雷诺挂身上的宝贝,人们也是瞧个痛快。

“这么早?”伊开门时还睡眼朦胧。

“不早了,对了我们赶紧把狼皮卖掉吧。”雷诺说。

“好,进来再说吧,”伊完全一副说梦话的样子。

再三商讨之后伊也算梦醒一半,各说有理,虽说雪域狼皮是难求的宝贝,在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但像这样一个小地方,奢侈的东西华而不实怕是很难有人出手。

磨磨蹭蹭过后,等雷诺将伊拖到集市上都快正午时分,正午的艳阳烘烤着这片土地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炎热,秋天这样匆匆来临,直到今天雷诺才发现今年的夏季一去不复回。在集市上找个落脚的位置,雷诺开始大声叫卖,来往的人虽是多,但也都是看新奇的人,忙活老半天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雷诺也从新审视自己的对策是否可行。伊也琢磨着怎么样才使这件东西能出手,密切观察四周似乎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只听伊突然嚷嚷起来。

“那两位富商大人,看看这边!这里的东西包您满意。”

听见伊这样一喊雷诺也立即四处张望起来,见两富商打扮的人朝他们走来,今日遇见富商也不算少,个个都锦衣纨袴,雷诺并未抱太大幻想只是好奇为何伊单是看中这俩人。

“哟,你在叫我们?”那两人中的一人问到。

“没错,请看看这个,这可是上等的雪域狼皮。”伊说。

那两人互看一眼半信半疑地和伊接上话,另一人问到:“你说这是雪域狼皮?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用染料和杂皮来糊弄我们?”

雷诺听到这而便气不到一处来,竟然说这时假货,这可是他和伊拼了命才换来的东西,正冲上来欲要理论,可被伊一手给拦了下来。

那人接着又问到“这种狼皮可是稀罕货,就算是真的,那你们俩毛头儿哪弄来的?不会是偷了哪个大户人家吧。”

雷诺更为恼怒,这两人不仅怀疑这货物,还开始怀疑他和伊的为人,雷诺从小就听从母亲教诲做一个善良正值的人,在这儿岂容他们诋毁的,雷诺咬牙跺脚正跨出一步去揍这两人,但伊却一把挡在雷诺身前,那人见雷诺阵势也吓得倒退一步。

伊依旧是一张笑脸,说:“这可是昨日打猎来的,就是那座雪山。”便指向身后的雪山,继续说到“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这里也没有大户人家,雪域狼实为不多见,连当地人也不怎么能见着的,更何况他们战力惊人,即便遇到也恐怕难逃狼口呢。”

伊见来者放弃了警惕,又继续说:“我们也是运气好才遇到一匹离群的孤狼,别看我们年纪不大,我身后这人可是继承着他父亲荣道骑士的精神。”

两人一听荣道骑士,虽不信伊一人的瞎扯,但态度上也礼貌许多,小心驶得万年船,若真是骁勇善战那他们可就吃亏了。

一言一出果不出伊所料,两人仔细端详起这狼皮起来,见两人态度上的转变,伊又立马说到。

“您要还不信,摸摸看,它的质感可还比,皮中瑰宝狐狼皮还要好。”

两人半信半疑地摸着雪域狼皮,不慎心里一惊果然是要比狐狼皮好太多,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物品。两人开始细细商讨起来,雷诺一旁也期待着这次交易能够顺利,心不免提到嗓子眼儿上。

一看这两人有所动摇,伊趁热打铁,说到。

“这雪域狼皮如此珍贵,除了它产量稀少外,还有它还是皇室垄断的商品,艾德鲁大帝和布达纬娅王妃都曾对制成品爱不释手。”

但眼看要到嘴的鱼,却又给逃走了,两人说是商量之后再做打算,伊也很无奈,一般人民无法消费的物品果然是有价无市,雷诺悬着的心“扑通”一声掉了个底但这样心里也踏实了,不得不让他佩服伊的口才,毕竟是商人家庭出生的人做起买卖果然像模像样,后来问诺问起伊,伊才将细节都倾倒出来,之所以招呼他们是发现他们大量购买香料,衣着上也颇为讲究,狐狼制品便是其中之一。

伊无奈地说到。

“原本还以为成功掉到大鱼了。”

虽说那东西没脱手,但两人去喝上一杯还是必不可少的,雷诺也全当借酒消愁,何马大叔主动过来找话,问到昨天的事儿时,何马大叔也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两个弱不经风的孩子竟有如此勇气,也安慰到。

“最近这儿来了许多外商,你大可多摆几天,别放弃。”

雷诺不用说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拿起四方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馆里到处有人说起雷诺,倒是只有一人听雷诺的故事意外专心......

那人热情地坐了过来,一位于何马大叔年纪相仿的男人,算是萍水相逢那人没做介绍就对雷诺的佳事赞不绝口,让雷诺自愧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整个酒馆活跃在欢笑声中。等雷诺回到家中已是夜深,还是听见母亲的咳嗽声,雷诺轻声推开母亲的房门,只见母亲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还在睡梦中不住的咳嗽。

要是平日多留心就好了,平日里只顾自己感受的孩子在深夜里感到深深的负罪感。

接下来两天雷诺的母亲依旧是憔悴的模样,雷诺哪也没心情去,一心在家照顾,但病情并未因此而好转,在几番劝说之下,这个寒酸的家庭终于决定请一位医生来看看。

所谓病急乱投医,雷诺在镇上三番打听终于见着一位海外来这儿的医生,虽是称医生但毫无医生装扮倒像个旅行者模样。

“医生,我母亲的病......”雷诺见医生面色凝重便没有说完。

随之医生轻松对雷诺母亲莲娜说:“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劳累过度了,多注意休息应该会好的。”

医生出了门,雷诺紧跟上前。

“你母亲的病情恐怕是......”医生忍了忍,似乎思考着这样一个孩子还能否能承受这样的重量。

雷诺红着眼,泪水差最后现实地一击触碰便可夺框而出,说。

“怎么会这样?”雷诺心里是内疚的。

“应该是积累很久了,抱歉,你要做好打算。”医生还是说了出来,若是不告诉雷诺,他将无人可说吧。

这不愿是事实,但偏偏却是。渺小,无能,痛苦,各种负面情绪一时间全都像决堤一样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眼泪顺脸滑落。

可能是善心大发,医生告诉雷诺。

“或许有种东西有希望。”但这样含糊的话并没有给雷诺带来多大希望,没人能明白一位少年正要面临他母亲离世的痛苦。

屋内继续传出急促的咳嗽声。

“有什么办法呢?”雷诺的眼神绝望中却意外的坚定,希望这种东西是有魔力的。

软弱的人才被绝望所打到,很不碰巧雷诺并不是。

“有一种可以增强体质的药,黄昏,可能有效,但这种东西不好搞到手的,不过这几天来镇上许多远航的商家可能手中有,这可是禁品”虽算不上神医,赤脚医生还是将他行与世上听闻的东西都告诉了雷诺。

雷诺连声道谢,医生走后,雷诺思考这家里值钱的玩意儿,恐怕指数狼皮了,雷诺安慰着母亲,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雷诺到市面上开始打听黄昏这种药的存在剧医生说是一种液体,但却无人知晓......

这是鲁殿宝难得的大风天气,吹得雷诺头发四处晃动,镀上一层沧桑。乌云层层叠在头顶,没有褪去的意思,让人感觉胸闷,这样的感觉让雷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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