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从睡梦中苏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张奢侈的大床上,一时还不知到怎么回事,头部地刺痛又席卷而来,身子重得像灌铅一样沉重。“咿呀”房门被推开,这老头儿他见过,从记忆中摸索出来者可能是为主教办事的人。我在主教府上,雷诺恍然大悟,随后惊恐的情绪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人,心底一直有个警示的声音提醒着他,会被处死!
“醒得还真早,吃点东西么?”布鲁克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短礼服穿得笔直上面没有一点奏摺。
雷诺颤巍巍地小声问到:“我怎么在这?”
“别紧张孩子,有人在泽雨殿附近把你捡回来的,他说地上被你砸了个大洞。”布鲁克说到
看来一切都被发现了,被捉住了。雷诺心里发慌,他决定不要留在这儿,纵然身子还很迟钝,他跳出床外,朝着门口几个猛步奔去,却一头撞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哎哟!”亨利倒在地上手里的红茶溅了一地。
刚才撞到的正是亨利圆滚滚的肚子,“真是不好意思。”雷诺老实起来。
“好了,孩子既然你这么有精神那我们说说吧。”亨利并没有责怪雷诺。
“要来点儿止痛药吗?可能对你有帮助。”亨利站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腰继续说到。
“您就是主教大人?”雷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亨利时髦地耸了耸肩,“你知道你去的是禁地,真正的禁地!”
雷诺垂下头,他不知道自己将为这件事承担怎么样的结果,似乎命运从来不是他掌握的那样。
“是的,我知道”雷诺小声说着。
亨利给布鲁克一个会意的眼神,布鲁克便悄然离去。
“孩子,你为什么去那?”亨利拖过来一张椅子,似乎审问正式开始。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不是坏人,真正的坏人已经逃之夭夭了。”雷诺竭力为自己辩护着,可笑的是就算他本身是清白的,谁有能相信呢。
“还有一人?”亨利倒像不责怪雷诺的样子,言语和神态的和蔼让雷诺很不习惯。
“他在泽雨殿的地下偷走了东西,我想阻止他。”雷诺越过了自己将奇维普带去泽雨殿的细节。
“嗯哼,孩子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规则要去遵守,这是世上的游戏规则。”亨利更像一位父亲一样教育着自己的孩子,亨利的很多道理也源于他的父亲。
“我并不是坏人,也要受到惩罚么?真正坏人已经逃走了,你们应该去抓他。”雷诺不认为自己应该收到处罚。
“我知道,我想你只是想在那里挖个坑种棵树,别的你什么也不知道,但那里毕竟是禁区。孩子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应该敢于为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这并不是责罚,而是一种负责。”亨利说着顺便给雷诺眼神然后走出了房间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雷诺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在多年以后他才懂得人们绝对不是单纯的好人与坏人之分,每个人都是浑浊的,对于心中的正义不一样,所做的事都不相同,不曾迷失心中正义之人或许并不是坏人。
雷诺在这之后便回到小镇,似乎听见有个声音在急切地呼唤他。
“妈妈?母亲,我回来了,这次出海还赚了不少......妈妈?莲娜?”回到许久未归的家中雷诺感到一丝冷清,房门未锁,却瞧不见母亲的影子。
“雷诺?”何马大叔出现在门外,用疲惫痛惜的目光望着他。
何马递给他一条吊坠,这是莲娜的遗物,一条石头刻成的精美吊坠,上面刻满许多奇怪的纹路。
“莲娜在教堂里,去看看吧......”多余的话何马未曾说说出口。
“什么意思?”雷诺明知故问,他矗立在房内,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愿接受这一切,他宁愿相信母亲只是去教堂做弥撒,他朝着教堂狂奔,一路上他想了许多,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甚至连表情他都想得一清二楚,可当以推开教堂大门时,一切原有的想象一息间有灰飞烟灭。
莲娜正躺在那儿,一副朴素的棺材内,和她的形象十分吻合,身上穿着还是平常的那身衣服,没有一朵鲜花点缀,她在等雷诺归来吗?
她耗尽一生只为等待两个男人归来,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
雷诺背靠着棺材坐了下来,往事如倾盆大雨般涌出来,从未如此清晰触手可及,雷诺再一次忏悔,但他不敢面对母亲。一整夜雷诺都在那儿,他独自一人想明白许多事,但最终是无济于事的。
天一亮,雷诺便找人将母亲的棺材抬到墓地,这是他最后能为母亲做的事。
今天,镇上许多人都赶到场,莲娜生前和蔼许多人都受过她照顾,何马姗姗来迟,只有伊迟迟未到,雷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还好吗?”何马用近乎大人的口吻和雷诺打招呼。
雷诺正在成长为一名男人,一路上有许多必经之事。
“下雨了。”雷诺并没有回答何马的问题,只是望着天空,雨水滴答在脸上,其实和他内心很相衬,雨水能代他说更多。
待散场之后,何马走到雷诺身旁,用手轻轻抚摸着雷诺的头发“孩子,你知道......”
没等何马说完,雷诺便将其打断“我很想对她说,有这样的母亲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爱她,我还没来得及带出去走走......还想带着她......”说到后面雷诺的话语已经哽咽不清了。
何马心疼眼前的孩子,也心疼着墓地里的那人“孩子,有些话该说时要说,时间是不留余地的。”
何马又将手搭在雷诺肩上,说:“想想看,他们都不会消失,有份力量都留在了这儿。”说罢用手指了指雷诺的心口。
“他们?”雷诺发出疑惑。
“指一些美好而又逝去的人或物。”何马微笑起来,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微笑,雨水虽让雷诺双眼朦胧但这是他见过最帅气的笑容。
雷诺收拾好行装依依不舍地望向自己的小屋,这是一个多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啊。在余辉还落在鲁殿宝之时,他如约见到了亨利。
“你母亲的事,我深表遗憾,但似乎命运需要你去做一个不太平凡的人,会有更多的人需要你,不止你的母亲。”亨利说到。
“是吗?我只需要我的身边的人不再为我流泪,如此就好。”至于高尚的梦想雷诺想都没有想过。
“对,你也许还有一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在远方。”亨利轻快地说着。
父亲,这个混蛋,要我找到了,我一定痛揍一次这个不称职的家伙。雷诺对他的父亲无话可说,若有幸见面一定要质问这些年头为什么让母亲独自受苦。
雷诺登上一艘靠岸的船,目标是远方的科洛堡,他对亨利所做的事毫无怨言。
行船上雷诺和众多水手一样睡在吊床上,手里抚摸这那条吊坠,就这样睡去。
......
夜里月光洒在泥泞的小路上,主教府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何马得知雷诺出航时已经为时已晚,行船早已驶向远方。
“主教大人,初次见面多有打扰。”何马客客气气地进了屋。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亨利坐在自己略有奢侈的皮椅上,仿佛已经看穿了何马一般。
“那真是太好了。”何马走近亨利身边坐了下来。
“我将送雷诺出海,前往科洛堡,那是赫蒙塞的政治中心,我希望他在那里成为骑士。”亨利简单的述说着对雷诺未来的考虑。
“为什么要这样,他需要一个简单平静的生活不需要成为骑士。”何马快要跳起来,大声说到。
“不是你需要他成为骑士,而是另有其人。再说他不是第一次进入泽雨殿,驱逐出鲁殿宝很合情合理。”亨利倒是要比何马平静许多。
“什么?”何马疑惑到。
亨利站起身,迈动着小步讲述起一段颇为自豪的一段故事,“我之前游历在各个区域,有幸遇到一位传奇人物,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取得他的信任,后来得知他坚守着一件正确的事,这点到和我一样,不过他遇到困难,需要别人的帮助,他的孩子!”
“这人是?”何马望向亨利的眼睛时他就已经懂了,但依然想听见亨利说出这个名字,急切得希望。
“修斯·弗斯特姆。”亨利俯下身子小声在何马耳旁说到。
霎时间何马老泪纵横,每一滴泪水里都包裹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想要雷诺做什么?”何马哽咽中问到。
“嗯哼,大概是正确的事吧。”亨利耸了耸肩。
何马垂下头,微笑着对往事回味着肯定着。
“你对我一无所知,而我对你却略知一二,这一点算我赢了。我的一生像是充满了传奇,对吧阿斯兰。”亨利轻拍着何马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