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四月的沈阳,大概是一年中最可爱的了,马上就快摸到五月的手,携手步入夏天的婚姻殿堂。
像钟点工似的万物能源工厂——太阳,也并没有把这一循环了N年,连自己都要被这机械般的工作得不满小情绪,发泄给似乎每天都在更年期的人类,依然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自愿担当起发光发热的伟大职责,哺育着不远处这座星球上每天都在仰望与梦想着他的人类。
昨夜一曲小雨悄无声息的敲过,窗上的玻璃被洗刷的格外干净,学校甬路两旁的树木也精神了不少,树干上的灰尘不情愿的被这场天然淋浴冲刷掉了。清晨的校园多了几份清新,持续多日的雾霾也被昨天的大风驱散,久违的蓝天再一次回到了商业大学上空。
“几点了?”睡眼惺忪的我从大大的夏凉被里探出头来,用含糊的发音完成了每天早上必须执行的喊话任务。心底暗自抱怨着地上那不确定到底是几个的二货玩游戏、聊天的声音太大把自己吵醒,害自己的美梦刚要圆满结局就无果而终。当然,我的喊话对象如果无人应答的话听众只有我自己。
由于一袭没有长成功的长发加上一晚没有质量的睡眠,浓重的新眼袋与过眉刘海的“巧妙”搭配,整个头好似一个长满玉米须须的老玉米,等待有人来掰,有人来收拾干净。
“月亮都快照太阳屁股了,还不起床啊?”早早就爬下床的邻床白木,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旁双目直视着手中的iphone5s,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所以也就有了整个一零八寝室尤其是我与他熟识了之后,都叫这位仁兄——土豪木、或者白哥,虽然他的名称与他的肤色成鲜明对比。反观我,一部用了几年的诺基亚5230还在手中,享受着没落的塞班系统的频繁卡顿,移动应用的极度匮乏。
“我问现在几点钟,大哥!”我趴在床上身体大字摊开,稀里糊涂不耐烦的再次重复询问着时间。
显然白木已经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只要我不想开玩笑时,谁也别和我开玩笑,要不然,那个人的耳根子又该不清净了,更严重的是还得听我一番流利的东北话狂轰滥炸。白木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操着一口浓重大连话的鲍春阳双手拄着窗台回头瞟了一眼把头垫在床边的我后,面朝窗外一本正经地接过我的话:“都九点半了,快点起来,这么美好又来之不易的周末就这样被你这厮硬生生的糟蹋在床上了。”鲍春阳说完这句话寝室里连没起床的都笑了。
笑声持续了一会,突然没了动静,鲍春阳与白木抬头一看,楼上的几个伙计完全屏蔽了这笑声,而我也根本没给他们继续成为段子手的机会,蒙上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寝室另一侧一条龙式躺着三人,是这个寝室的其他成员,依次是一号床,左昆仑;二号床,李昌宇;三号床东方;这就是一零八寝室全体成员,三个在床上听音乐看电影,对刚才发生的这场口水战持观望态度,笑声却参与了收尾行动,而这一面六号床的我在被窝中进入梦乡,另外两个,也就是四号床、五号床的鲍春阳与白木,在地上欣赏风景与玩手游。
不同的省份,六个来自不同城市的人,因为一次考试相聚到了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分享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这大概是读大学所能带给我最大的安慰。
睡觉睡到自然醒一向是我所崇尚的自然法则,平时严格要求自己的我周末也严格遵守着这条自定律。
睁开朦胧的双眼,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对铺。“他们仨人呢?”
“他们去洗漱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午饭时间都过了。”鲍春阳一手拿着画笔边说边往画布上着颜色,眼睛在色彩书与画板之间回转。
“这也不符合他们的风格啊,每次我都是倒数第四的!”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脚把被踹到脚底。说完我缓缓爬下了床,顺势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向阳台信步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嘛。”我望望窗外,又转过头看看屋内,心情大好,随口哼起歌来。
窗外早已没有了早晨的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各路青春的喧嚣,来来往往、成双入对准备去食堂吃饭的人占了多数,恰巧这个时候自东向西走过几个身着长裙、长发飘飘与整齐的短发映衬其间的漂亮女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时候你真的不能怀疑古人说的话,有时你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世界观出现了问题,这几个羡煞旁人的女子来自哪个学院、哪个宿舍楼、重点是否是一个寝室、哪个神奇的寝室?
我为自己这一重大发现而窃喜的同时,不遗余力的把身上的力量都集中在头部准备探出窗外好好的欣赏一幅这么绝美的画面,可只听“砰”的一声,整张脸都零距离的贴在了窗户玻璃上,连声“哎呀”。
“额,应该很疼。”白木依旧坐在桌子旁玩游戏,时不时自言自语的对着周围的事物说话,可以肯定的是这句是他对刚刚“壁咚”的我说的。
“靠,能不疼嘛?”
“今天谁这么勤快,玻璃擦的蛮干净,害人不浅。”我看看鲍春阳扭过去的头,瞄了一眼白木,说到“谁”这个字时语气特意加重,夸张地咳了一下。
“谁让刚才你睡得那么死没看到了,有女朋友了,还花心,小心告诉你女朋友。”鲍春阳听到撞击声,露出诡异的笑,估计这会儿,已经脑补我的脸与玻璃亲密接触的画面,打心底的想乐,可迫于我在面前只能强忍住了。
“谁规定有对象就不能看风景的,何况我这么善良,稳妥的男生。”
“你除了长得稳妥,哪里稳妥,长得我们都挺毫无顾虑的。”邻近阳台的鲍春阳眼看要完工了,手一哆嗦,把本应该上的颜色上错地方了。“就顾着和你聊天了,颜色都上错了。”
“你都画多少年了,还没画够!该,这是给你点小小的惩罚。让你以后还敢捉弄你山哥。”我揉了揉头。做了个鬼脸笑了笑,再滑开窗户时,人家已经走远了,好在这条路上依旧风景不断。
在阳台驻足欣赏了一会,我没有急着去洗漱,悠闲的坐到自己的电脑旁,登录QQ和音乐软件,放了首舒缓的音乐。
鼠标上下滚动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重新找了一遍,才想起来,要找的这个人被我单独放在一个分组里。看到秦棠灰色的头像在那里驻留,打开聊天框,“在吗,秦棠?”急切地想着秦棠看到后会马上回复。
与这个富可二代的女子相处几个月后,我还是习惯于叫她秦棠,叫“宝贝”呢,我感觉我又回到了童年,守在电视前看数码宝贝;叫“棠棠”呢,又显的腻歪歪的瞬间让我想起唐僧唐长老。不如秦棠来的朗朗上口,有秦又有唐,霸气。妈的,等有了女儿,把他个中国历史凑全。
时间在墙上的石英钟上滴答了半个钟头,而我也在电脑前坐了半个钟头,习惯性的浏览着今天的新闻,看到与昨天的新闻没什么不太一样,转手就逛文学网站去了。其实中国的新闻网站无非就是同一件事,各大网站竞相报道,内容大同小异,赚赚人气。对于我这位老网民,已经非常了解这种状况了,也就没再去其他新闻门户贡献流量。
在文学网站与完全不想弹出来消息的聊天对话框间来回切换,确实有点乏味,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些失望了,刚准备起身拿洗漱用具去水房时,正好催催那几个二货,都快洗一中午了。这时不知哪里突然响起消息声,刚刚起身,屁股还悬在半空中的我,又被这声音勾引了回来。再次达到无缝隙贴合。
空欢喜一场,头像还是呈灰色,没有丝毫要闪烁的意思。那这声音哪来的?
“不要那么激动嘛!是我的QQ啦。”白木在一旁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嬉笑地说道。
“哦”。
扫兴的刚准备再次起身而去,这次确定声音是从我的电脑发出后我毫不犹豫的停下来。对话框多了回复。
“恩。”
很显然,我并不心甘情愿为这次等待买单。“干嘛去了?”
“我才睡醒,昨晚校礼仪队排练的太晚了,才上QQ,就看到你发的信息了。山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既然有个合理的理由,我也就没再多问。“我呢,习惯了!哈哈。问你个事。”
“恩,说吧,我的山哥。”
“这次五一假,准备怎么过?”我用键盘敲出一系列文字,望着电脑屏幕满心期待着对方的回复。
“五一我可能和朋友一起。”
“朋友?”
“对啊,朋友。”
“什么朋友?”
“你猜!”
“不会是男朋友吧。”
“你太聪明了!我山哥。”秦棠发来的虽然老套却温馨的段子让我足够开心一会。
我话锋一转:“谁要跟你在一起,你不回家?”
“就三天,都不够在火车上过的,还不如带你出去浪。”
“浪你妹。”
“额,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组织好语言来描述与我的女朋友约会这件事。”
“切,告辞。我去洗漱了。”
“干嘛?”
“洗漱啊,大哥,洗脸刷牙抹香香。”
“好吧,待回给你致电。”
我关掉了QQ,拿起洗漱用具再次奔向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