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君坐在窗前发一会呆,做一会刺绣。
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父亲和哥哥都要在外面过年,家中只有几个孩子和姬妾们,冷冷清清的,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如何。
李汤兴冲冲地找到政君时,便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正在发着呆,脚边摊放着绣圈。
“表妹,表妹……”,他想让政君开心起来。
“你来了?”,政君醒过神来,看到表哥脸上的喜悦,笑着道:“有什么喜事?”
“太子殿下将显哥收在身边了。”,李汤知道石显成了政君心上的大石,日夜惦记着要替她搬开。
“你的法子好用,太子听了笛声,便对显哥起了兴趣,问了几句话,对了脾气。太子说,让显哥跟随左右伺候。”
“哎……,也算是个好事了。”,政君恹恹地答道:“心中也不用这般惦记着了,早知道……”
“傻君儿,不能怪你的啊。”,李汤板过政君,柔声哄着道:“只能怪君侠太过分,招惹出来这么多事,东平王又兽性大发。”
“嗯,表哥,我现在才觉得好受些,若是显哥这么一辈子就这么……”,政君又滴下泪来。
李汤看她那长长翘翘的睫毛,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得用唇将泪珠吸去。
“你……大表哥。”,政君僵硬在那里,不敢动弹,又羞又慌张,泪到真的止住了。
红着脸的李汤,却还是固执地抱住政君,不让她动弹,唇又轻轻地在政君的唇上吸了吸,接着又深入了一些。
政君的脑袋嗡的一声,便只感受到大表哥的舌尖在自己的嘴里游弋,一股酥麻一股甜蜜轮番着在胸中翻腾。
她已不是她,身子软的一丝力气也无,绵绵地靠在李汤的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如同鸣鼓。
当李汤终于放开她,半响,政君才回过神来。她羞惭地不敢抬头。
“太子殿下说男子就要这般宠爱心爱的女子,这是男女之间的乐趣。君儿的小嘴果然很甜蜜,我现在才知道鸳鸯为何都是交颈的。”,李汤轻轻摇着她,喃喃地回味着。
政君听了这胡话,恨不得有个缝能钻进去,让表哥找不着她。
刚刚得了趣的李汤,却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过了片刻,头又凑了上来,这次吻的更长,政君更晕了,时间已经停滞。
“你快走吧。”,看看日头偏西,政君终于找回了自己,红着脸推着他道。
李汤呵呵傻笑着,捡起了政君脚边的绣圈看了看,上面正是一对鸳鸯。政君的脸又烧了起来,李汤一双眼睛盯着她,慢慢地视线又落在了唇上,那唇色已经艳红,他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两个小人儿又搂在了一处。
“嗯……”,政君清了清嗓音,声音软软地道:“大表哥,你……,以后君儿都不要见你了,羞死人了。”
“以后若是李婆子好了,日日守着你,我哪有机会。你还赶我,真是该罚。”,李汤软软地抱怨着,只有这个时候政君最听话,以后还要多吻几次,这张小嘴,不仅伶牙俐齿,还很甜蜜。
幸福的时光过得很快,一转眼,第二年的春天来了。李婆子的腿好了,真个是日日守着政君,李汤想偷偷摸个手都困难。
再接着王禁也回家了,想偷偷摸摸见个面都难。
王禁想着两个孩子一天天大起来了,这样由着他们见面,总归不好,赵氏也是一般想法。
两个人总是伸长了脖子才能偷偷地相处那么一小会。
李汤尝了鲜,便总是逮着机会便腻着政君,时不时的偷吻几下,或者偷偷地拉拉政君的小手。恨不得表妹快些长大,快些过完及笄礼,便能娶回家来,日日香亲。
生怕夜长梦多,李汤日日央着两家大人,下了定,君儿才是自个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谁也夺不去。
下定的那天,王禁捏着新留出来的胡须,有些高兴,高兴的是嫡女这门亲事结的甚好,又有面子又有里子。同时又有些遗憾,李氏怀着身孕,身子越发重了,没有来。
接着王家又有了一件喜事,王禁升任左廷监。一下子由不到二百石秩俸跳到了六百石秩俸。
王禁身上的绶带由黄色换成了黑色,官印也由象牙印换成了黑犀角印。
父亲升了职,后宅也很安静,政君想这样的日子便很好。
王禁也没有心思再娶妻纳妾了,去年一年的折腾,真让他受够了。
刘询和戴长乐以庆祝为名,拉着王禁出去郊游时,王禁抱怨以前喜欢小妾,现在发现小妾真是不好惹。他现在都不敢和女人亲近了,也不知道能娶那个女人回家。
“稚君,你现在春风得意,升了职,人又俊俏,还愁没有好人家的女子要追着嫁给你吗?”,刘询听了他的抱怨,觉得好笑。
王禁嘴里叼着片柳叶,眼神很是怅惘:“念许不懂我了啊,去年一年,我那后院就乱七八糟,没有平静过。我累了,这些女人,看着简单,却个个都不简单。就连看起来死心塌地的耿氏,都能想着把我的女儿卖了给她耿家当梯子,我还能相信谁。”
他吐出嚼烂的绿叶,唇边也带了丝绿色:“还是夫人好啊,可是她都要给别人生娃了。”
“少年夫妻老来相守,我王禁不知道老了和那个相守。”,王禁说着说着,又笑道:“我就学陆贾,把财产分成几份,分给儿子们,自己再留一份。每年轮流到儿子们那里去住一段时间,死在那个儿子家,剩下的财产就都是他的。我家崇哥那里是一定要多住一段的,那个小郎君很讨喜,又很孝顺。”
长乐和刘询对着施了个眼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我们去踏青好了,听说南面山上,妙龄女子去的有不少,稚君不定能看上什么人。”
“别拿我当幌子了,念许,你说不定就看上谁带家去了。我们可说好了,看谁最得女郎们的欢心。输了的人学狗叫,绕场爬三圈。”,王禁边说边正了正玉冠,理了理衣服。
长乐搽了搽头上的汗,这王禁可真够傻大胆的。
“比就比,先说好,不准给女郎们抛媚眼。”,刘询和王禁击掌盟誓,开始了两个中年男子的比赛。
直到太阳落山,两人还不愿意回去,争论着谁输谁赢。
突然王禁话题一转,猛地说了句:“念许,你有机会见着皇帝,可要提醒着他,最近天气很奇怪,又总是不下雨,可能有人要谋反。”
正躺在山坡上,和王禁斗嘴放松着的刘询,眉毛皱了起来,这又是那跟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