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朝廷变乱。
几双细弱的手要力挽狂澜……
小冲刚睡下,就被侍卫叫醒。公主急召他入宫。
他到王宫时,菲雅已经在那儿了。公主有点急躁不安,连小冲给她行拜见礼都不耐烦。
“算了算了!”她说。
公主对他说:老王爷已经签署了册封冯小姜为大西王后和任命她为翡冷翠国王的诏书,并在明天一早向全体大臣公布!
小冲说:“公布她是王后,对我们的确是个大麻烦。但封她为翡冷翠国王却没有什么,这只是个形式。翡冷翠仍是大西的,她还能把它搬到陆地上去?”
菲雅说:“对别的王后,可能是你说的那样,对冯小姜就不同了,何况是在老王病重的时候……”
小冲明白了。老王一死,冯小姜会利用王后的身份摄政,万一不成,她还可以在翡冷翠宣布独立,以翡冷翠的实力来威胁大西。大西的臣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一场战争就迫在眉睫了。如果不发生战争,大西国也会面临分裂!
看小冲已经想明白了,公主说:“我们应该想办法力挽狂澜!”
三人都不说话,相互望着,都希望能够立刻想出应急的计策来。
“那诏书明天什么时候公布?”小冲问。
公主说:“明天一早……”
“现在诏书在哪儿?”
“在老相国手里。”
“现在已是早上了……”他自语说,然后忽地站起来,“我有一个建议:殿下,您再去恳求您爸爸,请求他再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危险,什么分裂呀,战争呀……都说给他,希望他收回成命。我和菲雅立刻到老相国家去,求他先不要宣读诏书,必要的话就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尽量争取时间,然后……我和菲雅到一处地方去……”
小冲望着菲雅,聪明的菲雅马上明白了小冲的意思,飞起眉毛点点头,表示她同意他的想法。
小公主说:“我可以去求爸爸,不过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结果,冯小姜已经把老爸弄得神魂颠倒,他不会听我的话的。你们去说服老相国,那老头儿是个糊涂人,也许能行,可是以后又怎样呢?”
小冲把自己和菲雅跟踪冯小姜到她的秘密雕塑小屋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小公主,公主诧异得很,像听了一个荒唐故事。
小冲说:“殿下就把这事说给老王听,您想老王还会爱冯小姜吗?他会勃然大怒,狂叫着收回成命的!”
“你们想,老王会相信吗?”公主问。
“不怕他不信,”菲雅说,“我们去把那雕塑家捉了来,让他和老王说!”
小公主两眼忽然充满了泪水。“那不太残酷了吗?……我爸爸经受不住那打击的,他会死……你们想,自己所爱的人,结果是个感情骗子……”
小冲也表情灰暗。他说:“把这事一说开,老王会把冯小姜杀了的!至今,她的身世仍是个谜,她究竟该不该死?”
菲雅生气地说:“好呀,你们一个心疼自己的老爸,一个舍不得自己的姨妈,我看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让冯小姜坐稳王后和翡冷翠国王的宝座,让大西人血流成河!……”
“有那么严重吗?”公主问。
“比这还要严重呢!”菲雅接着说,“做翡冷翠或者大西国的女王,冯小姜不会满足的,她要统治整个大西洲!当她的统治稳固之后,她就会统帅大西洲的大军去挑战陆地!……我决不是故意吓唬你们!”
“那是妄想,”小冲说,“陆地上的国家会团结一致地抵抗她!”
“是的,会是那样。”菲雅笑笑说,“可是不管谁胜谁败,地球就要毁灭!”
小冲真地怕了。他曾读过一篇描述未来战争的文章,那是极恐怖的。因为人类已经制造出足以把世界毁灭几次的热核武器!如果出一个战争狂人……
菲雅又说:“好在那痛苦不会太长,也就是几个小时或者更短,一切就会结束!——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冯小姜没有死,大西洲还剩下许多人,因为他们拥有防范热核武器的装备。那样,冯小姜就是唯一的胜利者了,她将浮上水面接收整个地球……”
“别说了!”小冲喝道,“你何必这样地折磨人呢!”
“是的,不用你启发我们的想象,我们也会想得到那情景的。”小公主说,“那,我们就下决心,按小冲说的去做吧。愿神灵保佑我们!”
小冲、菲雅离开王宫,到老相国家去。相国家在宫城之外,他们乘小艇很快就到了。经过通报和简单的礼仪之后,他们坐到了相国的茶桌边。
老相国哈欠连连,“孩子们……”他倚老卖老,这样称呼小冲和菲雅。“你们有什么急事呀,这么早就跑到我家里来?我老了,觉还没有睡够。可是我年轻时就不是这样的了,那时,我跟老王爷南征北战,卓立战功,我那飒爽英姿呀,你们没见过,没见过……”
菲雅知道老年人爱夸耀自己年轻时的光荣,那是没完没了的。她赶紧截住他道:“老相国,您是大西的功臣,您的光荣事迹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改天我们会专门前来聆听。今天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件重大的事!”
“你们是为了诏书那件事吧?”
老人这么直截了当,使两个孩子惊奇不已。小冲赶紧回答:“是的,是的……”
“你们想看看……”相国问。
菲雅说:“我们想看一下,请……”她想先把那诏书拿到手再说。
“看这诏书干什么?”相国说着将那诏书从他的怀里摸出来,向他们扬了扬,又飞快地装进怀里。“请你们原谅,在向大臣们宣读以前,我不能先给任何人看,包括你们这些公主的近臣。你们急什么,只一会儿,你们就听到了。”
小冲、菲雅相互望了一眼。
“您想什么时候向大臣们宣读呢?”小冲问。
“大臣们都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相国喊出了一等夫人。
一等夫人出来见过小冲和菲雅,称赞他们年轻有为。她帮着老相国穿上朝服,吩咐侍从准备进宫的小艇。
“先不忙,”相国说,“我先送走孩子们再说!”他站起来。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没法儿,他们只得向相国告别。
到了门外,那儿果然有艘华丽的小艇停着。小冲灵机一动,对那小艇的司机说:“你把艇开走吧,相国要坐我们的小艇。”
那司机见小冲是金剑侍卫,当然不怀疑他的话,向他致礼后开艇走了。小冲把自己的小艇开过来,停在门口。
“好呀,金剑骑士要绑架大西相国吗?”菲雅说。
“管它呢,也只有这法子了,”小冲说,“好在有你做我的同谋!”
“这是要杀头的,我好怕呀!”菲雅故意说。
“怕也没办法……”
他们等了好久,老相国才在侍从们的护卫下走出来,他头也没回就上了小冲的小艇。他刚一坐下,小冲就把小艇开走了,相国的侍卫一个也没能够上艇。
“唔,是你们呀?”相国过了些时候才看清是他们,“我的司机呢?”
菲雅说:“找您的司机干什么,我们把您带回宫里不好吗?”
“也好,也好。”他把头一仰,就又睡去了。一条口涎从他嘴角流出来,一直流到他豪华的朝服上。
小冲把小艇一直开进宫里,菲雅开了一间秘室,把相国摇醒,两人拖他进去。
相国醒来,问道:“天还早,要我在这儿先等一等吗?“
“是的,“菲雅说,”等朝臣到齐,我们就来请您。“
“好,好。”相国说,“你们给我送些茶点来。你们宫里饭食好,为这,我还故意地没有吃早点呢。”
“可以。您就安安心心地在这儿等着吧。”小冲说。
小冲、菲雅走出去,吩咐宫内侍卫给相国拿一份上好的早点,然后把门锁上,找一位忠诚的侍卫看守。
“没有我俩的命令,不准开门!”
“是,阁下!”
小冲和菲雅虽然从夜半到现在没吃东西,可他们一刻也不停步,立刻去捉拿那雕塑家拉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