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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城监所

金泉正坐在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脑屏幕前,录入刚刚采集回来的指纹。这指纹是昨天晚上几个窃贼偷了一家杂货店留下的指纹。金泉一看大小就知道是几个小孩儿干的。不过按照规定还是必须要将指纹信息录到电脑系统里。

正在这时,所长铁着脸走进值班室,泉说道:“金泉,你马上换上警用西服,帽子戴上。我在外面车上等你!”说完便转身走出去了。

金泉一脸疑惑,赶紧问道:“什么事?”

“好事,赶紧的!”所长没好气地回答。

金泉心里嘀咕道:“所长的事,就不会是好事!”

不过想归想,还是得马上穿上衣服出去,毕竟这是警察队伍,半军事化管理的地方。

一上车,所长居然坐在驾驶位置上,让自己坐在副驾驶上,这可不对劲啊!所长从来不开车的,今天怎么当起司机了?于是金泉问道:“所长,我来开吧!”

所长吐了一句:“废话”,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金泉便发怒起来:“下去,把帽子换了,大冬天的,怎么戴夏天的!着装规范,要怎么给你们说?”

金泉赶紧下车,抓了顶冬天的警帽跑了出来,跳上车。扑啦啦,捷达车发出难听的发动机启动声,手挡“哐”地一声,车便一咕噜朝前面冲了出去。

今天所长心情好像不太好,金泉不敢惹他,免得又遭吼。车飞奔在出城的路上,一直到了看守所外面。

这时,所长才告诉他:今天有领导来检查,想了解金泉所在辖区的情况,局里点名让他当讲解。来检查的领导现在正在另外一个点,要过半个小时才会过来。所长让他在门卫值班室里等着,自己先开车走了。

金泉走进值班室,一个老头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听见金泉走进来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继续看电视。

金泉坐到长椅上,旁边正是放包裹的柜台,上面散乱地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包裹。

金泉随手拿起小包裹,看上面的名字,这些名字一看就知道收件人的年代,比如建国、建军、富贵,可能就是四五十岁的那些人,比如丹妮、鸿渐、渊源之类的,就是三四十岁的那代人,再就是浩瀚、浩然之类的,大概就是二三十岁的这代人。金泉是社区民警,对名字有天然的敏感性,有的名字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家庭情况……

正当金泉翻看名字的时候,发现柜子和椅子之间的缝隙里夹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柱型包裹,用黑色外包装牢牢地包着。

这种调到缝隙里的包裹不容易找到,虽然通过邮寄的包裹都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不过掉了也是可惜的。

于是金泉伸手去拿,发现有些湿漉漉的,盒子居然在动,里面肯定是活体动物,那些液体可能是动物的尿,想想都恶心。不过是活体动物,更要把它拿出来,不然夹在缝隙里,里面小动物不被饿死都会被闷死。

金泉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居然是挂号件,在看看沾在手上的透明的、滑溜溜的液体瞬间被自己皮肤吸收了。他凭着警觉性,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通过快递在非法售卖转基因动物。金泉立刻撕开包裹,看到是一条被湿棉花包裹的小得可怜的、透明转的基因海豚,头顶的呼吸孔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里的骨骼和血管看得清清楚楚。

一见到亮光,小海豚便挣扎着摆动起来,跳到地上,金泉一把上去抓住它,却不想小海豚居然有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金泉的右手小拇指,一口便死死咬住,顿时痛得金泉大叫起来。

保安转身过来一看,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跳过来,顺手拿着帕子,稳稳地抓住海豚的身体。另一只手抓起一把剪刀,一下去便剪掉了海豚下巴,那海豚的嘴里便自动吐出了满是鲜血的手指。

正在这时,外面警笛“哗哗~呱~~”地叫了起来,保安跑过去按开门骑,金泉抓起刚才抓鱼用过的帕子,把手包上,也跟着冲了出去。

来检查的领导走在最前面,后面簇拥着一帮子人,金泉跟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不知道这位领导是谁,只知道来头不小。幸好,来检查的领导没有问到金泉,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便走了。

金泉扯下帕子,伤口已经被厚厚地血痂包裹起来,然而让金泉觉得奇怪的是:伤口一点也不疼,难道是转基因液体感染了?这让金泉一惊,赶紧朝门卫走去。哪知道等金泉走到门卫室时,疾控中心的人已经来这里将所有东西带走了。

金泉知道转基因动物抵抗力非常强,很少携带烈性病菌,况且转基因动物身上的液体是不会传染的基因性状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赶紧打车到医院去检查,医生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过医生也感到纳闷的是:金泉的手指被咬伤后居然不疼。

金泉和医生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新型的转基因针管,封闭在里面的动物只是寄主。这种转基因方式并不通过改变DNA性状,而是通过感染进行的。

为什么这种新型的转基因针管会出现在看守所的门卫室里呢?因为看守所里深藏着一个密级程度非常高的科研单位,为了赶时间,避免繁琐地寄递程序,一个外地科学家冒险私自通过普通快递发送包裹给这里面的研究人员。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包裹在投递过程中,被快递公司寄错地址,迟到了三天时间。等包裹寄到这里的时候,正巧研究所进入高度涉密阶段,所有人不得进出。而被麻醉的小海豚半夜苏醒过来,跳动起来把包裹弄到了夹缝里,锋利的牙齿还咬破了包装盒。转基因感染液从包装盒里流了出来,碰巧被金泉摸到了,而且还感染了金泉。

只是这一切,金泉并不知道。

终年绿荫环绕、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海滨城市——绿湾市,实实在在的旅游城市,以海豚闻名世界,每年有数以万计的游客前来观赏海豚。这里的海豚种类繁多,不寻常的白海豚、红海豚、蓝海豚,还有非常罕见的金色海豚。然而,这些罕见的海豚在野生海豚出没的海湾里是极难看见的。不过您别担心,您只要花上六十块钱,就能在海豚动物公园里挨个看见。

其实,所有前来游玩的人都知道,这些五颜六色、形态奇特的海豚并非是野生的海豚,而是转基因海豚。在生物工程高度发达的2088年,转基因生物工程受到极其严格的限制和监管。

因为在2038年到2058年的二十年间,全球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转基因生物大战,世界上非转基因生物包括人类险些被灭绝。幸好转基因生物寿命极短,而且不具有可繁殖性,非转基因生物所幸逃过一劫。不幸的是,一场战争之后,几乎让人类科技文明几乎倒退了100年,所以当你走在2088年的大街上,四周城市建筑几乎还停留在2018年的样式上。

30年后的2088年,转基因工程像核武器一样被严格限制起来,全球各国均签署了反转基因联合宣言,在世界范围内禁止转基因用于军事、工业、农业等。只有极少转基因项目能够进入普通人的视野,例如治疗遗传疾病、肢体重生等简单转基因项目被允许涉密科研院所开展,普通人根本不能无法接触。

今年是2088年初冬的一天,全国遇到千年一遇的冰冻自然灾害。自然,从来没有被雪花眷恋过的绿湾市,也很难得的下了一场小雪。雪花薄薄地撒在树叶和车顶上,像长期不洗头的流浪汉散落在肩膀上的头皮屑。

在城西方向,鳞次栉比的售车中心排列在笔直的大道两旁。早上十点,在最拥挤的一段路上,有一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这正是车管所检测站,门口排满两列前来审车和办证的车,一直排到几百米开外的地方。

与热闹喧嚣的车管所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大马路对面门可罗雀的另一个大门。这道大门确实要比车管所大气庄重得多。从这道不起眼的普通自动栅栏铁门看进去,是一条一、两公里的长、笔直端正的马路,直通到最里面那道又黑又高又厚的看守所大门,扎在绿茵环绕的花园里格外打眼。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两条敞放的大狼狗一前一后趴在马路上,出神地望着一边,时不时地抖抖掉在鼻子上的雪渣。

大门旁边的右门柱上,只挂着一个牌匾:绿湾市监管支队。虽然只挂了一个牌匾,但是里面可不止这两个单位。只要在旁边面条馆子里吃碗面一打听,面馆老板就会无所顾忌地告诉你,里面还有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绿湾拘留所、戒毒所。不过面馆老板可不知道里面还有很多单位,比如,警察内部人都知道的特警队、警犬队、装备处,还有不挂牌的纪委办案点、检察院反贪局,甚至还有极少人知道的一些涉密部门,比如安全处、研究所。

总之,在这里面,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是戒备森严的地方,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就连附近最调皮的小孩儿都不会往这里面窜。

只要走进保安看管的大铁门,你的眼睛就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大门里面成排的茂密树木遮掩着特警训练基地,虽然看不见一个人,但是从场地训练用的大块木头、废旧挖挖机轮胎的磨损情况来看,这里训练的人个个都是身手矫健、力大无穷的,普通人一只手就会被拎起来。

再进去,一座森严高大的建筑赫然眼前,耸立在中央,这就是看守所。武警支队和其他几个监所围在它的周围。看守所高墙上的四个角尖上都有一个小阁楼,每个阁楼里都有端着枪的武警在值守。

很多不为人所知的部门深藏在更里面的浓密树林后面,即使从天上看下来,那些低矮的小楼,被生长了几十年的榕树、枫树、松树等等高大的四季常青树木盖得严严实实。再加上附近的建筑限高,五平方公里的地方禁止修建五层楼以上的建筑,所以外面根本看见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看见整个区域被树荫笼罩,除了森严高耸的看守所。

其实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看守所后面紧邻着农业园区。其中,在看守所和武警支队后面有一个涉密的生物研究所,有专门研究鲸豚、猕猴等等高智商动物的。其中一个研究海豚的秘密研究所,因为海豚英文是dolphin,所以代号“D区”,内部人叫它“地所”。里面侍养着几百条海豚。每只海豚单独养在一个三米长、两米宽的海水池里。你如果有机会进去看看,觉得那里简直就是超巨型的海豚监狱,海豚的叫声此起彼伏,凄凉而悲哀。

这些海豚养来是做什么的呢?太过详细的情况我们不知道,不过传闻和基因工程有关。海豚是海里最聪明的动物,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看,在大脑和神经系统发育方面,大大超过了人的大脑发育。当然,这里是涉密的研究基地,普通人别说要进去看看,就是想找到研究所的大门都是不可能的。

凡是从这里进出的人,只能坐一辆没有号牌的考斯特中巴车进出,而车窗是用有色玻璃贴膜的,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是根本不可能看见车里面情况的。

这里有最严密的进出管理制度,有24小时的放哨警卫的武警,一旦有情况,10秒内就会有20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增援,20秒内会有100个武警增援过来,30秒内会有200个特警增援过来,1分钟内方圆1公里以内实现全封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段时间,D区的科学家正在攻坚海豚脑部转基因技术。由于海豚进化出了左右脑轮换睡眠的能力,所以海豚世界上唯一不需要专门抽出时间睡觉的动物。而这个生物技术最近被科学家破解了,准备在猪的身上进行试验。如果试验成功,那么猪的生长周期至少可以减少一半,使用的饲料大幅减少,抗病能力会大幅提升,肉质也会更加鲜美安全。科学家将转基因基液放在加密安全柜里,等试验用的小猪再饿三天就可以试验了。

由于攻坚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所以这两天周围的警戒从三级提升到了二级。所有人员都不允许进出。

也正因为这样高度严密的监管条件,旁边的看守所监押的可不是一般的犯罪,都是一些智商极高、或者凶残无比的待审重犯。

可别看这里监守森严,但是每隔几年都会有犯人从这里逃跑出去,毕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这里逃出去的犯人最初也是装死装病、挖地道、暴动冲击,可是经过二十多年的管理,现在用那些最原始的办法逃跑,就是等同于鸡蛋碰石头。现在,逃跑的方式变得更加高级,有着高度的合作,甚至有人会牺牲个人成全他人。

当然能逃出这个区域的少之又少,大多数逃出看守所大门后,直接朝外面的正大门冲去,可是还没跑到一半,不是被警犬给死死咬住,就是被武警或者特警按翻在地。少数聪明一些的不跑大道,朝旁边的建筑里躲,或者爬到大树上躲起来,即使这样,最多也就是多耽搁武警特警一些时间,也很快就被追回来。

有没有逃出去的呢?当然有,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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