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歌,男,二十四岁,功夫稀松平常,最好战绩也只是江浙一代业余推手比赛第八名,省运会散打项目组八十公斤级第七名。
他自十三岁起拜入徐守国门下,也曾入选过大巴黎少体校散打队,但是对于训练一事始终不够刻苦,每日间都只是于少体校中的一帮毒瘤游手好闲,在外惹是生非。
少体校整整五年时光,他连一本二级运动员证书都没能考取下来,最终无能获得资格参加相应大学单招考试。
后参加全国统招,成绩也是名落孙山,最终放弃运动员生涯,回家待业。
他家中做着生食品加工生意,也算略有资产,又加上梁汉歌这人本性疲懒,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成癖,就这么一直待业待了下来,只是偶尔去梁山武术馆逛逛,见一见师兄弟们,见一见老师徐守国。
再后来应陈华生邀请,徐守国担任电视连续剧《心意风云》武术总指导,就将终日无所事事的梁汉歌一块带了去,打打下手。
陈华生则看在徐守国的脸面上,给梁汉歌安排了一个男三号的配角。
结果也依旧是没什么起色。
因为梁汉歌实在太平凡了。
反到是影星白河一直觉得梁汉歌是好兄弟,好朋友,在影星白河意外成名之后,就将梁汉歌一直带在身边,让他做自己的助手。
随后的大量信息白河脑中并不全面,因为原主影星白河对这些事并不关心,隐约间只知道梁汉歌突然变的八面玲珑,认识了许多社会人员,其中不乏某些所谓二代,明星之流。
致使影星白河第一次尝试服用黑伽罗的奢靡聚会,也正是梁汉歌在其中迁桥搭线。
后来与黄姓客运司机联络买卖黑伽罗供给影星白河服食的,也是此人。
但是在白河眼中看来,梁汉歌这人就是典型的不学无术,胸无大志之人,纯粹的寄生虫。
尽管缺乏相应的详细回忆,但白河隐约间也能猜到些什么。
梁汉歌依靠着影星白河成名后的身份地位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建立起所谓自己的人脉,随后反过头来用黑伽罗控制白河,达成自己的私欲,其手段不可谓不恶毒,其心计不可谓不深沉。
若把梁汉歌放在朝堂之中,根据蓝星历史,他必然就是秦桧手底下的狗腿子之流。
白河一直以来都极为厌恶这种小人。
“得找个机会把这人驱逐。”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白河疲懒的收回目光,径直打开房门,随后轻轻反手将门带上,晾着愕然中的梁汉歌楞在原地,面对着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
对面八一五号房门后,徐昭容透过猫眼将一切收入眼底,待得白河走进房门,这才心满意足的伸直手臂撑起身子,心中多了一分安定。
梁汉歌这人她极为清楚,彻头彻尾的二流子,白河的[堕]落与他有直接关系。
如今见白河对梁汉歌态度极为冷淡,徐昭容心中自然放心不少。
回到房中的白河并不在意梁汉歌会如何,按照白河的想法,待一切安稳下来,再找机会将梁汉歌驱逐出去就是了,这等小人留在身边,看着也厌恶,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由于房中窗帘紧闭,光线显得极为黯淡,白河顺手打开了灯光。
吧嗒一声,柔和的灯光霎时点亮房间每一处角落,白河顿时从过道透亮玻璃中看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依照白河的眼光,这副皮囊,长的到是马马虎虎,因为五官虽算不上精致,好歹也是眉清目秀,鼻梁挺立。
而如刀削般硬朗的线条,更是为白河增色不少,配上眼神之中的坚毅神情,颇有种铁血硬汉的味道。
再加上一口与鬓发相连的络腮胡,表露出的沧桑,仿佛经过岁月沉淀般的沉稳,确实能迷倒不少好这口的女人。
也难怪影星白河短短两年,就已经阅女无数,所涉之广从十六岁小女生,一直到三十岁轻熟妇,真可算是花丛老手。
但是在白河看来,这一切都不对。
因为在白河看来,男人就应该开朗,乐观,积极,只有这样才能去承担更多责任与压力,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面对将来。
男人不应该把心中苦痛表露出来,玩甚么忧郁颓废,那都是弱者的行为。
男人过往的苦,过往的重,一双眼眸子中自然会沉淀出来,无病呻[吟],最是无趣。
于是白河步入洗浴间,用清水打湿脸颊,抹出牙膏涂满下颚,用锋利的刀片将所有胡须刮除。
擦拭干净后,白河摸着光滑的下巴,透过镜子看着仿佛焕然一新的自己,看着镜子中的皮囊展露出来的蓬勃朝气,多少有些满意。
“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白河满意的走出洗浴间,坐到宽敞柔软的大床上。
潜龙大陆没有如此透亮的镜子,但却能凝水成镜。
没有如此明亮柔和的灯光,但却能聚火成光。
没有简便易用的冰箱,有的只是集体冰窖。
没有如此柔软的大床,只有天鹅绒缝制起来的垫被。
没有高度发达文明下的产物电视与电脑,却有读之不尽的道藏经典。
没有各式各样的红酒啤酒,但有回味无穷的醇香碧丝竹。
“这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呐……”
白河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慨世界的不同,因为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清除黑伽罗。
虽然在住院期间,白河已经开始着手清除体内黑伽罗,并且略有成效,但是影星白河服食黑伽罗的时间,已经超过两年,黑伽罗毒性已经深入大脑。
虽然白河不是原先的影星白河,脑中的黑伽罗毒素成瘾性对他而言毫无作用,但这到底是对人体有害的毒素,还是要清除干净为好。
大脑的构成极为复杂,就是白河,也不敢轻易用神识去清除。
白河靠着柔软大床闭上眼,神识自然来到体内幽府。
白河幽府内的元婴霎时睁开小眼,小嘴一张一合间,一柄似铁铸而成的深灰色残剑,缓缓飞出。
白河元婴伸手点住残剑剑端,看着半截剑身断裂处的毛糙截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把看着像是用铁铸成的深灰色残剑,就是他自六岁拜入拭剑门风吟长老座下时,所被赐予的本命真元剑。
剑名裁云。
裁云剑是以落天深渊底部,黄泉河中阴极沙为主料,十八两阴极沙配上六两银梭粉,七两紫金石铸造而成,成剑定型三尺六寸,后被白河以真元密术炼化,入体仅两厘,迎敌最长则有一丈。
拭剑门弟子一身修为皆在一把剑上,本命真元剑更是自小得师门恩赐之后便开始熟悉,随后炼化,最后可纳剑入体,飞剑迎敌,一切变端皆在心意之间。
所以白河面对修道之士极为期望又极为恐惧的本命元婴劫时,才会只以一把裁云剑相抗。
只是白河时至今日也想不通,为何万雷天劫会融合成一把万丈紫雷剑?
白河渡劫前夕翻阅过无数典籍,都未曾听闻过天劫会有此变化。
徒奈这种变化来的太过惊人,让白河措手不及,度本命元婴劫惜败,本命真元剑裁云更是被天劫击毁,如今只剩下半截剑锋,再也不复昔日光彩。
伤感归伤感,如今驱散脑内黑伽罗毒素,依旧还是要靠半截裁云剑。
白河元婴从幽府温润乳液之中抽出一根神识所化金丝,弹指搭在半截裁云剑尖,手成道诀驱印金丝操控裁云剑,金丝如铁,瞬间牵起裁云,宛转缭绕间就要飞出幽府,杀入脑中。
异变突然在这一刻爆发。
晶莹薄纱忽然从裁云剑尖如烟般冒起,霎时笼罩住剑身,极为霸道的将寄托了白河神识的金丝斩断,随后完全不受白河控制的霸占住了裁云剑掌控权,托着裁云缓缓飞荡在幽府之内,像极了巡视领土的霸主。
如果白河不认得这团晶莹薄纱是何物,白河一定会以为有其他修道人的元婴神识寄居在了裁云剑上!
它叫仙灵纱,是仙灵之气的外在形态。
根据道藏仙异录记载,仙灵纱作为仙人体内真元的进化阶段,已经自主拥有了部分生命力,类似于融合了部分天道,产生了自主意识,并且拥有些许规则集合,端是妙用无穷。
白河一边回忆着道藏仙异录中的只言片语,一边看着笼罩住裁云剑的仙灵纱,陷入了大波沉思。
“这见鬼的仙灵纱怎么会出现在裁云剑中?难道是本命元婴劫所产生的万丈紫雷剑劈断裁云时,遗留在裁云剑中的?”
白河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他依旧很苦恼。
倘若他还是潜龙大陆中的拭剑门白河,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看见眼前这副模样,仙灵纱完全可以被他吸收,提升功力。
但问题在于,他现如今只是蓝星上的一名普通人,元婴虽在,却再也没有化天九重境的修为,仙灵纱对他而言,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更悲惨的消息是,他现在连半截裁云剑都无法使用了!
所幸剔除脑内黑伽罗毒素,并非只能依靠裁云剑,以金丝来剔除一样可以,只是金丝剔除的速度不如裁云剑来得快,来的方便。
白河无奈看着像霸主一般托着裁云剑巡视自家幽府的仙灵纱,元婴娇憨的摇了摇头,将被仙灵纱所斩断的金丝重新拉起,缠在指间打了几个圈,捏扁成一粒金色小线团,在温润乳液中漂荡了几下,再重新拉成一根长长的金丝,弹指击向幽府之外。
附有白河元婴神识的金丝,快速穿梭在脑内繁密如树根根须的神经之间,时不时带起丝丝点点黑色污块,黏附在金丝之上紧紧缠绕。
白河此刻却没什么太大心思去关注金丝的清理工作,他更多的还是在关注着仙灵纱与裁云剑,因为他很担心仙灵纱真的拥有自我意识,对他的元婴进行攻击!
万幸中的万幸,正当白河一面分神操控金丝穿梭,一面担惊受怕守着幽府之际,仙灵纱突然缓缓缩回裁云剑中,失去了仙灵纱撑托的裁云剑瞬间掉落,跌入温润乳液漩涡。
白河元婴轻荡漩涡乳液,以乳液的转动弹射起裁云剑,看着恢复如铁般黯淡光泽的剑身,小心翼翼的招手试图将裁云剑收回元婴之内。
这一次,仙灵纱没有出来捣乱,裁云剑安稳的飞回白河元婴口中。
白河松了一口气,他是不敢再把裁云放出来了,万一要是仙灵纱反噬,他的元婴就将大祸临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留下一部分神识照看着金线剔除脑内黑伽罗毒素,白河迅速从入定状态中醒来,快步走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