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昏天暗地里,浑身僵冷,步履蹒跚。
有人喊着他,他回过头,暖风扑面,百花盛开。
“你去哪里?”她长得绝美,语气调皮。
“我也不知道。”
她忽然挽上他的手臂,身后长出羽翼,带着他双双飞入空中。
他惊慌失措,冲着她大喊:“乐妮,快放我下来。”
她听话般的松开了手,他自空中向下坠去,离她越来越远,强烈的失重感,令他身子猛然弹起。
乐素坐起身,从睡梦中醒来,有哗哗的水声,窗外暖阳倾洒入内,声音来自卫生间。他深呼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做梦了。拍拍还有些恍惚的脑子,他走下床,可下一秒忽然发现,怎么浑身只剩下一条裤衩?自己的衣服呢?
这是一个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的早晨,造成这种现象的只有一种可能,昨晚那个妖媚的女人,她莫非是…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乐素立刻缩回被窝里。她袖口捋的高过肘部,手上满是水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中裤。头发扎起盘着,即干练又不失韵味。
她看见乐素的古怪样子,虚着眼睛的说道:“你干什么?”
“你……上了我?”
“我上你大爷!”楚下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就砸,速度太快,精准之极,乐素没来得及避开,当痛感传来,他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块硬邦邦的烟灰缸。
他痛的大叫一声,瞬间鼓起一个凸包,摸着头道:“你疯了!”
“管好你的下半身,你昨晚差点被任青的人摆了一道。”楚下满不在乎的语气,根本不在意刚才是否砸伤对方。
“任青?这艘游轮的主人?他不是言午集的人吗,为什么害我?”
“上了这艘游轮,除了我的命令,其他人的话都不可以信。这里不止有言午集的人,还有军方的人,素查科的势力,至于任青,他不是言午集的人,只是有利益关系而已。他并不是要害你,而是要给夜宋一点颜色看看。”楚下一番话,道出这艘游轮的不简单,乐素在之前的报道中,只是知道这里的达官贵人很多,具体的都是一些商政要人,并不知道还会有军方的人。军方在游轮上,或许意义不明显,但素查科的存在,就是危险的信号了。素查科,顾名思义,在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是调查各种素食者的一线势力,为了就是消除异类,直接受命于******,独立与各个政体之外,相当于无人管辖。
“游轮上有素查科的人,我们还真是老虎头上拔毛啊。”乐素悻悻道:“不过,任青跟夜宋即是合作,为什么还会有过节?我记得他对夜宋,应该是礼让三分的吧。”
“准确的来说,是他老爹对夜宋礼让三分,说多了怕你不懂。总之任青这个人,必要的时候,需要我们除掉。”楚下冷冷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又道:“我得走了,你赶紧穿衣服,去尾舱领早餐,今天中午在宴会厅可有一场好戏看。”
“对了,昨天的事情我没来得及问…”乐素想到那个李先生,随即道:“他怎么会在船上,另外,今天那些权贵名流们,吃的应该就是他的肉吧?”
“怎么?你可怜他?”她语气不善。
“他做的事情,我倒不可怜,只是……”
“婆婆妈妈,我懒得多说。”楚下接过话茬道:“要查他的地址一点不难,以青鸟之翼的名头发个美食邀请函,他自然不会拒绝。我还得去处理一点事情,有些疑问,你慢慢都会明白的,别多问了。”
“喂!话说回来,我的衣服…”
“是我脱的,给你扔洗衣机了。”她打断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怕你身上被装了监听,我只是检查一下,另外衣服太臭了,我帮你洗衣服,你应该感谢我。”
检查监听要脱光吗…还要我谢谢你,你砸我头这笔账怎么不算算…乐素心中暗道。
要说乐素现今住的这间客舱,言午集也真是财大气粗,他之前的采访工作,由于预算不多,不得不跟一个美国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客舱里。这次却是一个宽敞的单人间,不过乐素想到这毕竟是任青的地盘,他哪怕真的与夜宋有什么说不清的过节,这种对互相的礼遇,应当不会差。
尾舱的早餐,正是上次在罗马帝喝过的植物素,营养价值颇高,哪怕一顿饭只喝一杯,也可以保持一天的体力。只是这种植物素并不是那么高产,尾舱有针对言午集特制的各式素食餐,所有的言午集成员都会在特定的时间,过去领取餐点。乐素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腹中略感饥饿,便前往尾舱领早餐去了。
去尾舱就好像是特务在地下接头一样,乐素几乎看不见言午集其他的成员,他们或早或晚,与自己都不是同一个时间线来领餐。而乐素也被规定,领完餐点之后,需要立即回客舱吃掉,像是在销毁证据。
宴会厅在十二层的甲板,乐素所住的客舱是七层,吃完早餐收拾好了自己的衣帽,便坐电梯前往宴会厅。电梯在八层停顿了片刻,他想到昨晚的情形,那个女人就是在八层的娱乐厅见到的,门打开之后,他略微有些担心,别再碰到她才好。从楚下的话可以得知,昨晚那女人迷晕自己,一定是想做些什么,不管做什么,对于他和言午集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从电梯门外走进来两三个年轻人,浓重的黑眼圈,好像是昨晚宿夜未归,留在了娱乐厅。乐素心中舒缓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不回客舱休息,反而一起来到了十二层。看来宴会厅在中午果然是有一场好戏要看,现在离十一点还有四十多分钟,乐素也没其他事可以做,便走到甲板上,晒着太阳,吹着海风。
“嗨!”有人喊了一句,乐素没回头,这里认识他的人可不多,直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才知道这是叫自己的。他以为是那舞池的女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可转过头才发现,还不如见那女子呢。
“小子,昨晚双飞燕啊。”
没想到是昨晚那个为老不尊的DJ,这老头看似也有六七十左右了,精神头确实可佳。
“什么双飞燕?”乐素听不明白道:“您老昨晚一面之缘,既然还能记得我?”
“别人我可能没印象,你这光头可不常见啊。再说,昨晚两个美女差点为你打起来,不简单啊。”老头语调轻浮,浑身透露着贱兮兮的样子,不过现今这个世界,就是不缺神经病,乐素也没多在意这点。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们俩都只是想弄死我而已。”
老头口中的两个美女,那一定就是任青的人和楚下。不过楚下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任青的人下了药?她莫不是一直跟着自己?乐素想到这里,忽然四处张望着,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眼光不错啊,你知道她是谁吗?”老头用肩膀碰了下乐素,这样子好像成了哥们俩,不过他说的话乐素倒没听懂。
“知道谁?”
老头顺着他的目光指过去,乐素才发现他正对着的方向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她伏在甲板上的沿边,长得确实算得上惊艳,她纤纤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烟,没有多余的动作,神情中透露出沉沉的心事,思索中的样子却显得优雅迷人。
乐素刚想反驳自己并没有看人家,目光却正好停留在对方的身上,此时解释也没有意义,便只好沉默。
“这艘游轮的女主人啊,任大少爷的相好,你没戏了。”老头啧啧摇头,好像乐素真的有什么想法一样。话说回来,这个任青的身边几乎游荡的都是美女,连言午集与青鸟之翼的海上活动,也是派楚下这样姿色俱佳的前来,可见任青是多么好色的一个人。乐素此时又冒出一个想法来,任青对他下手的原因,是否因为自己是个男的?不满夜宋的这次安排?
“老头,你也是任青的手下吧?昨晚那酒可是你逼着我喝下去的!”乐素转移话题道:“还说没人害我?我差点被害死。”
“牡丹花下死……哎,别走啊。”乐素不再理会这疯癫的老头,朝着甲板的另一侧移动,好在那老头只是喊了几句,并没有追上来,也落个清静。这艘“青鸟之翼”,可真没看上去这般祥和,言午集在船上究竟要干什么?乐素得抽空找楚下问问,身为其中一员,一无所知的感觉令他有些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