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后。
一条宽敞的大道延伸出很远,四周的丛林数目逐渐稀疏了,远不如青云山脉内那般茂盛,连阳光都被其遮蔽,难以穿透。
背着包袱的常青竹漫步在这条官道上,欣赏着沿路的风景。这几日,为了赶路他可是下足了功夫,短短十几日就跨越了宽约数百里的崇山峻岭。要知道青云山脉的地形错综复杂,各种各样的奇特环境都孕育于其中,阻碍着身在其中的前行者。
出了青云山脉,常青竹此刻踏足的大地已经不再属于青州的范围了,而是位于云州的地域内。
云州与青州相比在人文风气上要更为质朴一些,当然在武道的发展方面也要略胜于青州,这里的江湖中有不少闻名天下的高手,故而这里的武林也比青州的武林要复杂的多,势力分布也更为繁复。
因为离城较远的关系,目前为止在这条官道上常青竹还未曾遇见过当地的居民。身为一个异乡来客,且是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的外州人,常青竹自己对于这片大地的风土人情,江湖武林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一阵马鸣声自常青竹身后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因为马儿疾驰所踏起的沙尘。
常青竹连忙闪到路边,侧头朝后面看去。只见几辆运送货物的马车缓缓驶来,坐在马背上的马夫轻轻摇动着绳套,控制着马前进的速度。
然而令常青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就在其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自其身后与身前的两座高山山坡处的一片密林里,数十道利箭齐齐射出,箭尖所对准的方向赫然正是那运送货物的商队。
“想不到才刚出青云山脉,就撞上这种强盗抢劫路商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倒霉。”这里的他们倒霉从常青竹轻松惬意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绝不是指的那一列遇袭的商队。
腰间长剑出鞘,常青竹挥动着长剑劈飞那些射来的利箭,以极快的速度赶往那几辆马车所在地。
眼见一道飞箭即将射穿一名马夫的胸膛,常青竹体内丹田真气急涌,左手手掌向前一按,一道由真气凝聚而成的气剑陡然发出,眨眼间就到了那道利箭前方,随后便将其拦腰截断。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已经闭上眼睛的马夫忽然发现自己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被利箭射穿,不禁睁开眼睛,旋即一双眼睛中就充斥了浓浓的不可置信。
数十支利箭东倒西歪的插在沿途的杂草里,就是没有一支射到车队所在处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后方的车队人员也见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的神情清一色的目瞪口呆,种种震惊之情浮上面庞。
位于车队中央的一辆较为宽敞大气的紫色马车,一只雪白的玉手拨开身前的青色帷帐,旋即一张极富灵气的美丽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了尘沙滚滚的空气中。
坐在马背上的马夫似乎察觉到后方的动静,回过头去,见到女子将头伸出了帘帐,连忙道:“小姐,商队好像遇伏了,您快躲到马车里避避。”
“尘叔,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事对我而言只是小事而已。”轻灵悦耳的嗓音从帘帐后传出。
少女的话顿时就让张尘想起了这位小姐曾经做过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心中不禁苦笑:在我们小姐面前,你们这些劫匪今天恐怕要糟了。忽然他想起刚才射来的利箭貌似是被人为扫开的,于是抬眼向前望去。
站立在一块石头上的常青竹扫了一眼了两边灌木里蠢蠢欲动的身影,大笑道:“怎么,这么大一群人连我这么个少年都畏惧吗。”
“小子,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空中划过,随后稳稳的落在官道上,满地尘沙消散过后,映入眼眶的便是一个背负大刀的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满脸狞笑的看着常青竹,边走边说道:“小子,你刚才那一番本事在江湖上也算有点能力了,可惜了,你今天遇到的是旋风寨的大当家,你老子我。”
前半句话常青竹只当听笑话一眼左耳多进右耳朵出,但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骤然冰寒刺骨,冷冷的声音自口中发出:“刚才的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哈哈哈哈,别说一遍就是十遍老子都敢说,何况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资格叫你老子我在给你说一遍啊。”这个时候两边丛林中隐藏的旋风寨的山匪已经汇聚在黑衣大汉的身后,听到自己的老大发话,一群人也附和助威。
“呵呵”,常青竹嘴角划过一道危险的弧度,缓缓抬起头来,直视黑衣大汉,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原本只是打算惩戒一番这些山贼的常青竹现在改变了主意,与其放任这些山匪日后继续为祸,还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游鱼身施展,几个滑步间常青竹就来到了黑衣大汉的身前,一记重拳就是朝对方的脸上招待过去,反正此人也长得不咋样,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黑衣大汉脸色一变没料到常青竹的速度如此之快,刚才他虽然从草丛中观察到此人的速度远超常人,但真正感受时有是另一番情况了。不过身为一个山头的匪徒,也曾打劫过不少商队,厉害的高手也不是没有碰过,所以其眼里和武功在寻常人眼里也算是极高的了。
当即,黑衣大汉就将身子向右偏移,企图躲开常青竹的攻击。然而这种无畏的反抗落在常青竹眼里除了好笑还是好笑:“我的拳头还没有无功而返过。”旋即身形再度闪烁,又一次出现在了黑衣大汉的面前。
黑衣大汉看着眼前的少年,耳边响起对方的狂妄之语,身后又传来弟兄们的呐喊助威,不服输的山匪精神倒是在此刻发作了。于是一拳狠狠的就朝常青竹的拳头撞去。
旋风寨的一群人眼见此幕都是一脸快意与兴奋,呐喊助威声更为激烈,言辞尽皆是一些叫黑衣大汉将常青竹打碎成渣的话。
不远处的商队,几名车夫与几名运送货物的家丁看见这一幕也都有些不忍心,唯独只有紫色马车上的那位身着白衣,面容绝美的小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轻轻呢喃道:“这少年的步法好像有一点游鱼身的味道。”没错此时这位白衣少女关注的重点根本就不在常青竹与黑衣大汉的交手上,因为早在常青竹出手的一刹那她就给黑衣大汉下了死刑,而真正引起她兴趣的还是常青竹那缥缈灵动的轻功。
当黑衣大汉的拳头与常青竹的拳头碰撞在一起时,原本因为弟兄们呐喊而底气大增的黑衣大汉脸上所出现的笑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黑瘦的面庞很快就因为右臂传来的剧痛而扭曲在一起。
常青竹右腿一蹬,黑衣大汉就飞出了一丈多远,像条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而亲眼见到这一副场景的一众旋风寨山匪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有多远逃多远,连老大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败了,不逃未必还在原地等吃馒头吗。
噗的一声,一众本来凶气十足的山匪就墙倒猢狲散,狼狈的朝着四处逃窜,宛若丧家之犬,一点骨气都没有。这也难怪,肯上山当劫匪的人大多都是群欺软怕硬之辈,一人欺负不赢对方,就聚集一堆来欺负,这种思维针对一般人或许有效,但当面对真正的高手时就显得白痴无比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常青竹看都没看黑衣大汉一眼,径直朝着商队所在的位置走去。
躺在地上吃灰的黑衣大汉眼见造成自己这般狼狈模样的正主无视的神情,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心中则吐血三分,后悔的想到:自己这是遇到怎样一个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