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上了,呼。。。)
就在张衡在察觉到陆宣来历的时候,陆宣同样猜出了这位紫袍道士的身份。
在龙虎山弟子当中,能够在一名黄紫天师面前如此的放肆的,便是与其同为黄紫贵人的赵飞升都不能,剩下的,也只有龙虎山张天师的子嗣了。
张道陵共育有六名子女,得到真传的,却仅有长子张衡一人,所以张衡在龙虎山的地位一向超于其他弟子,备受张天师宠爱,张衡也的确也争气,年纪轻轻就道法不凡,境界已然得到初启,只不过那是相对其他兄弟姐妹,要是比起同样得到真传的王长生和赵飞升两名弟子,则是略有不如。
当然境界不如,可是在龙虎山的地位,却是一点不低,除了一向针锋相对比其大不了多少的赵飞升,张衡在龙虎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天敌”。
在这种情况,气焰嚣张一些都是在所难免。
所以当陆宣看到张衡指责王长生的时候,便已经猜出了其身份。
只不过,身为龙虎山道承之人又如何?
陆宣冷笑一声,与之擦肩而过。
真要比起身份,他何尝输过别人?
哪怕他已经被革出道士,但只要体内流传血脉一天不止,像龙虎山龙华寺,以至于离乾朝廷那些人,就没有人敢遗忘他的存在。
至于,其中带来的危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衡这种人他可以不理会,倒是龙虎山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了解这一点,反倒让陆宣更为在意一些,看来,自己考取了功名成为才学大家,为自己取得考取道箓机会的同时,也同样使得自己迅速进入了离乾朝廷,以及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甚至前面的武人追杀,估计还只是开端而已。
随着他身份暴露,这种危机只会越来越多,并且只会更为凶险!
这不由让陆宣生出了一丝警惕,尤其是方海和尚对他的一番对话,更是让他意识到,他要步入修行,恐怕也同样不易,而一旦被人察觉到他已经得到李重元十二重楼,陆宣可以肯定,自己后面的日子必然是无法太平了。
然而,他一日不将十二重楼尽数吸收,身上的磅礴气机,就会使得他如同明灯一样,轻易为人所知。
这点才是需要苦恼的地方。
前面方海和尚已经见不到身影,陆宣带着好奇朝着四处张望的苏小小,不紧不慢的向前步去,闲庭信步,感觉比到了自家宅邸还有惬意。
只是表面与苏小小说说笑笑,给其讲解天师府的一些道门名堂,内心却是渐渐凝重起来,哪怕见惯了终南山上道观道宫的美轮美奂雄伟壮观,在见过龙虎山天师府内的景象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座天师府的煌煌气派。
一路从仪门走来,经过天师府的大堂后堂,阁殿花园,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整个天师府俨然如同一座凡俗王府级别的府邸,看过其建筑构成,的确称得上规模宏大,工艺精致,如果仅仅是如此,陆宣自然不会在意,建筑再华丽,也不过是死物而已。
然而偏偏其内却艳而不俗,府邸布局便是以“八卦”之势成形,使得原本的煌煌气象,反倒隐隐烘衬出了一种古色古香的仙家底蕴,不再是只重其形,而无其意,充满粗鄙俗气。
看到最后,陆宣脸色便是越是阴沉下来。
从府门到后面的园阁殿坛,陆宣一共留意到数副楹联,都足以看出龙虎山野心不小!
先后是:
“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
“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
“八卦涵宇宙”,“双龙卫乾坤”;
“有仪可象焉,管教妖魔丧胆”,“无门不入也,谁知道法通天”;
在未曾来过龙虎山前,他心中一向不大看得起靠讨好世俗皇权崛起的天师道,在进入上清宫的时候,有所改观,到了后面的这座天师府,已然转变为重视,如果是前世年轻气盛的他,或许还可能看不出苗头,不过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看到事物终究不再是那么肤浅。
其他的不知,但看道门底蕴,从其建筑多少就能够窥见一斑。
在再加上如今陆宣得到十二重楼,多少能够更为深入的了解气机气运这种于常人来说玄奥飘渺的东西,尤其是路过天师府内某些秘地,虽然未能进入其中,他却能够因为其内某些不太寻常事物而生出一些异样感受,这种感受,也只有他去到终南上的某些地方才会有所触动。
而这些地方,无一不是道门内极其重地的地方。
这还只是前面大的天师府,如果是再后面那座不为世人所知,据说是龙虎山祖师独居之地的小天师府呢?
又会是何等景象?
身为张道陵大弟子的王长生,就一路跟随陆宣二人身后,除非是那些个秘地,其他地方一概没有阻止陆宣二人的进入,甚至偶尔还会为二人介绍一番,不知道两个道门恩怨的人,只怕会感叹龙虎山天师真人平易近人。
当然,如果这位大弟子不是一直都保持着一副漠然表情的话,或许还可以再补上一句热情好客……
兴许是察觉到陆宣的情绪变化,站在后侧的王长生忽然嘴角微微翘起,笑意一闪即逝,正要开口,却突然见陆宣继续带着苏小小朝着内里走去,脸色蓦然一沉,身形忽然一个飘忽,瞬间闪至陆宣二人身前,语气冷漠道:“此后乃是天师府重地。”
向前看去,已然可以清晰看到一条类似前面仪门的那条硪石甬道,只是两旁豫樟森森,仿若真正与世隔绝一般!
然而听到他的话,陆宣却一改前面温和态度,带着隐晦的强硬态度,笑道:“一定不行?如果我一定要进去一看呢?你要阻拦?”
王长生脸上先是闪过一道怒色,却又褪去,只是异常冷漠道:“不是不行,你要进去,我不会拦你,不过后果自负。”
说着,王长生便侧身让开。
陆宣眼神闪过疑色,旋即又冷笑着从其面前径直走了过去。
王长生就站在原地望着陆宣二人,眉头皱得极深。
直到二人背影彻底消失在豫樟甬道,他才转回身,对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的一名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的中年人,躬身疑问不解道:“师尊,为何不让弟子阻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