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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衣服

三人正干着活王强跑了过来,急急忙忙地道:“村支书张叔让咱们三人去一趟村部,说是给发啥东西了。”

莹莹抬起头道:“我也去吗?”

“嗯。”

莹莹疑惑地望着奶奶,奶奶站起来道:“那你们三个快去,广发又给你们啥子好东西了,摊上这样的领导是你们娃的福气。”

到了村部后发现已经去了好多人,屋里摆放着十几箱和好几麻袋的东西,打开后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衣服、鞋,还有各种生活用品。

原来村支书张广发有个外甥是省报的大记者,由于长期关注留守儿童和陆续发表了一些关于留守儿童的文章,在业内很有名气。他联系了几家爱心企业和一些爱心人士,定期对山区里的留守儿童和贫困家庭进行捐助。

看着手里的衣服张晓峰心里美滋滋的。“晓峰哥,小强哥,还有奶奶的衣服和鞋呢。”莹莹高兴地道:“我还有裙子嘞。”拿起那套粉红色的连身裙看了又看,八岁的她印象中还没有穿过裙子呢。

张晓峰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见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拇指已经跑到了外面,穿着父亲的旧裤子和旧汗衫,裤子嫌长他就从下面剪去了一截,袖子干脆就剪成了半袖。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往家走,张晓峰帮莹莹拿着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具回到莹莹家后,奶奶拿起衣服比划了好一会儿高兴地落了泪。

吃完饭从莹莹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张晓峰决定去河边洗个澡,准备一会穿上新衣服新鞋让父母看看,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新衣服了。

洗完澡回家后张晓峰摆弄着收音机,他上午还领到了一台能充电的迷你型录音机,想送给莹莹,可莹莹说他每天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伴也没有,她想听时来找他借。

躺在炕上静静地听着音乐,听着了一会儿后喜欢上了一首《我想有个家》这首歌,只听录音机里唱着:

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

可是就有人没有它

脸上流着眼泪

只能自己轻轻擦

......。

听着听着,张晓峰眼睛模糊了起来,眼泪如流水般流了下来。他内心非常渴望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不属于这里,只有身体在这里流浪,灵魂早已飞到了父母身边......。

太阳还有一树高时张晓峰穿着一套崭新的天蓝色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带着阿黄上山了,站在父母坟前,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爸爸,妈妈,这是今天村里给发的新衣服新鞋,我穿来让你们看看。”张晓峰满脸悲痛地道:“叔叔阿姨经常跟我说你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过好日子了,可你们怎么不带上我!”

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他再也止不住眼泪,放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爸爸,妈妈,你们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呜呜...呜呜...。”

张晓峰对着山谷哭喊道:“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你们听见儿子的声音了吗?”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想要把他的声音传送到父母那里......。

......。

阿黄耷拉着脑袋,发出低沉地哀嚎声。

......。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嗓子要跟冒了火似的,张晓峰无力的爬在地上,今天对父母的思念尤其强烈,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晓峰哥。”

张晓峰回头看见莹莹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

“晓峰哥,你怎么了?”

莹莹战战兢兢地问道。下午睡醒觉莹莹想穿上裙子让妈妈看看她漂亮的样子。可是妈妈在哪里她不知道,想起晓峰哥每天都去山上,也许去了山上妈妈就能看见她了,和奶奶打招呼说是去找晓峰哥就上山了。

上山后听见张晓峰的哭声,看到他刚才的样子有点害怕。张晓峰一直在她心就是大哥哥,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今天的模样,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莹莹你怎么上山来了?”张晓峰有气无力地问道:“奶奶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奶奶不知道我上山。”

“晓峰哥,你想妈妈了吗?我听见你喊爸爸妈妈了,我也想妈妈了。”

张晓峰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晓峰哥,我穿上裙子的样子想让妈妈看看,我见你每天都来上山,是不是来山上妈妈就能看见你了?”

“你妈妈能看见你的,她看见你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一定会很高兴的。”张晓峰眼泪模糊的答道:“莹莹穿裙子最漂亮了。”

莹莹低头不语,八岁的她已经很懂事了,由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母亲了,她已经隐隐约约知道妈妈不在了,抬头流着泪道:“晓峰哥,我以后想妈妈了就和你一块上山来。”

张晓峰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莹莹兄妹两人放声痛哭。

“呜呜......。”

阿黄耷拉着脑袋围着他俩转来转去。

.....,.

......,

......。

张晓峰牵着莹莹地手回到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只见一个长得还很漂亮的女人站在屋内,一男子抱着头蹲在地上。看见他们进屋后男子站起来盯着莹莹看。

那女子恶狠狠地对莹莹吼道:“刘箐莹你是跟我走了还是跟奶奶?”

莹莹惊吓的扑到奶奶怀里,满脸恐惧地看着男子。张晓峰印象中记得那男子是莹莹父亲,那女子估计是莹莹的后妈。

那女子凶神恶煞般的对莹莹道:“你倒是说话呀?你哑巴了,你爹回来接你去南方打工了,你是去还是不去?”

莹莹父亲道:“妈,小兰怀孕了,现在计划生育查得紧,我们可交不气罚款,莹莹她......。”

名叫小兰的女子道:“妈,我这肚里也是你亲孙子,这可是你们刘家人的种。”说地瞪了莹莹一眼。

张晓峰看出来这夫妻俩摆明是要跟莹莹划清界线,哪有这样当爸爸的,怕自己的孩子给他们添累赘,他站在那里气鼓鼓地瞪着莹莹父亲。

几个人在屋内僵持了一会儿,莹莹奶奶慢慢地摆了摆手道:“你们俩走吧,莹莹有我来照顾,不用你们管。”

小兰道:“妈,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们不管莹莹,走,我们走。”

“妈,莹莹,我......。”话还没说完被媳妇拽到了屋外。

“你让我说句话,你干什么你。”

“你没听见妈答应我们不用管莹莹吗?我怕一会反悔了。”

“可莹莹是我闺女,我怎么也....。”

“你怎么,你想干什么?你是要我们娘俩还是要你闺女,你说?”

“我.....我当然是要你们娘俩。”

“这还差不多。”小兰瞪了丈夫一眼道:“明天回去出工去,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跟着你吃苦受累。”

屋内奶奶摸着莹莹的头流眼泪,莹莹抱着奶奶放声痛哭,张晓峰蹲在地上和阿黄一起掉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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