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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灯会话别

不知道刘鸿还有没有在灯会上等我,从下午莲儿回来,我们都慌了神,一下子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好在蓉妈能照顾好她,不过我也心有余悸的不敢一个人出门,带着一个家里的小厮,这才安心的出了门。

“小姐,你怎么这样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啊?今年的灯会可办的早啊!”

“嗯,我每年都会来灯会看看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眼睛四处张望着。

“其实啊,我也不是本地人,但是不记得是几岁跟随家人逃难来到了这里,那天赶巧就是上元佳节的灯会,还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人呢,我就去河边放了个花灯,就和家人走散了,我站在前面那个桥底下哭了好久,围观了不少人,也没人帮忙找找家人,要不是当时老爷路过,见我可怜,收留了我,给我取了个名字叫陈元,我可能不会活到今天了”这个小厮今天的话特别多,好像在跟小姐两个人逛灯会一样。

见陈菊如心不在焉的样子,又絮叨起来“这么多的人,今年的灯会,人还真多啊,姑娘,你可得注意喽,咱们要走在一起,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啊!”

此时的我哪里有心情跟着他闲聊,但是理解他的好心叮嘱,我还是应和着“嗯,好的”

“诶,姑娘,你看前面就是放莲花灯的地方了,咱们也放一个吧,给自己,或家人,或者你想关心的人,许愿可灵了!”小厮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保护下,我很顺利走到了河边。

“小姐来放花灯吗?选个许愿灯吧,祝您心想事成!”河边一个卖花灯的大婶,一看到我过来,就立刻招呼了起来。

“大婶,可以同时放两个花灯吗?”我不知道怎么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诶?今天可是奇啦!刚才有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也问我可有人同时放两个花灯的,真巧了……”大婶一个劲的说着“我的花灯远近闻名,只要你心诚,放几个花灯都是可以的,何况这也不是两个花灯都为自己放?有何不可?”

小厮也觉得我的提议很是新奇,不想有人能跟我一样的想法“不知道是何人能跟我家菩萨心肠的姑娘一个想法,必定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公子”

“是啊,那位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读书郎,喏……可不就是去了那边,这会也该放完了,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就是这位公子了”

说着话,我们都顺着大婶指的方向看去,尽然是刘鸿在我面前,刚才大婶所说和我一样放了两个花灯的公子,就是他。

“刘公子!居然是你?!”这陈元也看出来人就是刘鸿,不免有些意外,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异样,我相信普天之下能与我联系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必然是非同寻常的缘分之人。

刘鸿也看到了我,喜出望外,我们对视着,这一刻,我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也没有再羞于掩饰,我很珍惜我们之间多么美好的回忆,算同窗也好,算初恋也罢,他即将进京赶考,我们也不需要再彼此暧昧隐藏心情。

“你来了?”他没有询问我为何此时才出现,或许在他看来,我能来,就足够了。

“嗯,你来早了”我轻轻的一句话,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这份默契只属于我们。

“如儿,我要离开了,你……你要和老师都照顾好自己啊”

“我会的,你也一样,路上珍重,注意身体”

“我们明天上午就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动身,我会准备好迎接挑战,据说一路坎坷,要走很远,京城不比咱们这里,据说冬天很冷,还会下雪呢”刘鸿说起京城,满眼的憧憬与向往。

“下雪?”

生在南方的我,从未见过下雪,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下雪是什么景象?可是我更害怕看到刘鸿对京城的向往。

“还好我们有好几个师兄弟一起同行,一路上彼此也有照应,所以请你不要担心我”刘鸿的脸上又露出了阳光的微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也笑了起来,月光下长长的影子斜在了地上,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次看到他的笑容,这样的微笑不知道还可以看到吗?虽说是去一趟京城,可是不晓得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更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这些我都在担心,而我更担心的是他的前途和命运会怎样?我与刘鸿之间有没有好的结局……

“如儿,你今晚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刘鸿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我以为你会和莲儿一起来的,她那么爱玩,怎么会错过今天这样隆重的灯会?”

“莲儿?她病了”

“哦,可惜错过了今晚的美景啊,看这满月……我此生都会难忘的回忆……从没觉得咱们这里有如此的美好”刘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时而抬头望着天空上的皎月,我被他的目光刺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禁低下头去。

“如儿,这月亮再好,在我心里,也不如你的美好……”刘鸿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掌心里滚烫的热情。

因为家里的小厮还在边上,我慌忙把手从他掌里抽了出来,怕刘鸿尴尬,更怕自己害羞,我赶紧把手指向天空“快看!快看!那边好多好多的天灯!好美啊!”

“是啊,真的好美”刘鸿也顺势现在我身边,跟我一起肩并肩的看着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就这样看着天灯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天空的边际。

“鸿师哥,你去了京城,会想起如儿吗?”我突然莫名的失落,就像天灯消失一样,心里眼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当然会了,如儿,这把梳子送你,待到金榜提名时,我一定要让师傅把你许配给我!”刘鸿的脸转了过来,背着月光,我看不见他的目光短浅,黑暗中我紧紧的盯住那张我看不见的眼神,似乎在努力抓住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抓不住。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小厮一路跟着我,此刻的提醒也给了我们很好的缓和,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

“这把梳子,我一分为二了,有鸿字的一半给你,有如字的一半给我,如儿,回去吧!等着我回来!”

“嗯,鸿师兄你也要保重!”我拿了他给我的一半木梳子,紧紧的篆在手里,跟着小厮一起回去了。心里总是怪怪的,舍不得,我不知道这一次分别,下次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他,每次一回头,都能看到鸿师兄站在路口向我挥手,每回一次头,他的样子都模糊一点,人影就小一点,心里就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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