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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书传错

爹在南方是著名的学究,虽然年纪不是很大,却在大明朝内外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学者,我们住在南方,有个叫白沙的村子,人们常常不远千里前来与爹一起讨论天下,他们都尊敬的称爹为“白沙先生”

我自小没有了亲娘,一直是爹带大的,他为我找了一个近身丫鬟莲儿,还有一个蓉妈,两人都对我尽心尽力,是我的福分,也是爹的疼爱。

爹有个很看重的弟子刘鸿,英俊少年,才学敏捷,是爹很得意的一个弟子,也是我很喜欢很欣赏的人,他每日在爹身边读书吟诗,每次看到我,都会露出最暖心的微笑,而就是这无数次的微笑,不知何时打动了我的心。

“如儿,我们这几日就要给刘鸿践行了,他年轻才俊,应当报效国家,这次的乡试,他考过了,所以我箴言给京城的同学,让刘鸿参加这次的科举考试,待他高中榜首的时候,爹自会把你许配给他的”爹坐在茶桌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爹,你说的什么啊?女儿不懂”我的双颊一片绯红,火热得我非常害臊。

莲儿倒是嘴快“姑娘,老爷这是默许了你跟刘公子呢,还不快谢谢他?”

“这丫头片子就不知道臊,快快闭嘴吧”蓉妈一向护着我,所以赶紧为我解围。

“是啊,莲儿,你又胡说八道了”我立刻把脸转了过去,我怕所有人都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刘鸿在爹身边已经多年,我自然是希望他高中,大有作为最好,可是心里却多了一丝紧张。

“此次进京,若高中,自然是好的,但愿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吧”爹站起来向门外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爹的背影,我不由得心底五味杂陈,自前些日子,钱大人打发人送来的信给了他,之后就见他总是长舒短叹的,很心疼爹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而我恨自己是一个弱女子,从来没有为爹排忧解难,心里很是悔恨。

“莲儿,莲儿”

穿过前厅准备去厨房的莲儿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一回头,来人正是刘鸿。

“刘公子?老爷不是说你乡试过了,这两天就要进京去参加科考吗?怎么没走?”莲儿这丫头就是机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倒是刘鸿站在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的,莲儿姑娘,在下今日是和其他师兄弟还有老师告辞的,不过还是要过了后天的上元佳节再走,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出发后会给师傅还有...还有你家小姐写信的。”刘鸿说起陈家小姐,就不自觉的羞涩起来了。倒是这个机灵鬼莲儿看到刘鸿这个样子笑了起来“呵呵,刘公子,那你可要一路走好,我们会好好照顾老爷和我家姑娘的,待你高中回来,老爷就会把我家姑娘许配给你的!”莲儿总是那么心直口快,一不留神就把昨晚爹的话说了出来。

听见莲儿的一番话,倒是刘鸿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莲儿,那个......麻烦你进到厢房,跟你家姑娘带句话,有劳了”刘鸿确实是一介书生,说完立马向莲儿作揖。

“哎呀,这怎么敢当啊,只要你好好考试,高中回来,我们姑娘就一切安好啦!快说吧,带句什么话?”莲儿也是个爽快人,知道自己家姑娘跟这位刘公子多年来安生情愫,所以也乐得做这个带话的红娘。

“......”

刘鸿确实腼腆,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于是就贴着莲儿一阵耳语“记住了吗?”

“记住了,就这句话,我自然不会忘记的,小姐跟蓉妈上香去了,我一会就告诉她哈”莲儿笑着往里走“放心吧,一定把话带到”

“谢过莲儿姑娘,有劳了”刘鸿再次深深鞠躬。

这一拜,不为别的,也许为临行前与陈菊如的告别,也许是为自己此番科考的祝福,也许......人生总有无数个可能,而他祈求上天让他和如儿能有一个美好的情缘。

话说这边,莲儿进了厢房,没见蓉妈跟姑娘回来,她在里屋待了一会,因为马上就是上元佳节了,老爷许了她的假,让她回家看看年迈的奶奶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哥哥,陪陪奶奶吃顿饭的,看到日近晌午,姑娘还没有回来,她开始着急了,于是在姑娘的书桌桌脚提起笔纸,用姑娘和老爷教会的那些字里,凑出来这句“上元佳节灯会见”,看着自己留的字条,她还是满开心的,毕竟能写几个字,对于大明朝的奴婢来说,简直不敢想象,但还是怕小姐回来看不到,她特意拿了一个杯子压在纸上,这才放心的走了。

而另一边,刘鸿也心急如焚的往寺庙的来路迎了一段路,快到城门才掉头回去了,他多希望自己能亲自跟如儿说句话啊,在城门边左顾右盼了很久,还是转身离去了“是啊,莲儿会带话的,没事,没事的”

回去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的往后看,嘴里还一直嘀咕着“没事,有蓉妈陪着,还有小厮拉着车,不会有事的”

话说啊,这人嘴有毒,怕什么呢?经常会来什么。

这天,刘鸿刚走过城门没一会,陈菊如跟蓉妈的车就进城了,她也看到了莲儿留在书桌上的字条,知道这个字条上说的一定是刘鸿,如果是莲儿晚上回来陪自己去灯会,根本不需要提前留字条说嘛。

想到这里,她不免莞尔一笑,坐到镜前开始梳妆,晚上去灯会,只有打扮的朴素,有人陪,爹才放心让她出去。

莲儿真的是个好姑娘,多日攒的零钱,平时自己省吃俭用的,难得告假回去陪陪奶奶,她也想尽心尽力为奶奶多做点活儿,把家里的水缸倒满水,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去,把奶奶的一些衣服拿出去洗,好让自己难得回家的时间,能照顾年迈的奶奶,陪在身边,毕竟哥哥一无是处在外赌钱,几乎没有照顾过奶奶,她确实非常的心疼。

午饭后,看着奶奶在躺椅上午睡后,莲儿也很安心,想把洗好的衣服晒出去就回府里了,这时,院外几个无赖酒足饭饱之后经过这里,带头的那个胖子就是白沙最坏的恶人吴强,看见清秀的莲儿在院子里晒衣服,阳光下身姿婀娜,不免酒后色眼多看了一眼,流下口水来了,便问起身边的几个随从“这是哪家姑娘?”

旁边一个小厮看到吴强的表情,不怀好意的坏笑起来“爷,这是赵家,赵顺儿他家,平时没见这姑娘,但是都知道他有个亲妹子卖给陈学老家里做奴婢,莫非...就是这个水灵的小娘子?”

“他赵顺儿……还有这么标志水灵的妹子?那你打发人去把他逮回来,爷快活了,他的赌债就清了,快去,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把院门给我堵上”吴强这时候红了眼,像只黄鼠狼冲进了破败的院子,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莲儿。

可怜莲儿哪里想到会有人闯进民宅?还被这淫棍从身后紧紧抱住,上下其手,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给惊呆了,大声呼喊,可是这人力气实在太大,不等她呼喊,就往屋里拖,莲儿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门框,指甲都抓出了痕,也拗不过这个人,激烈的厮打声音惊醒了躺椅上的奶奶,奶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看到小孙女被一个歹人抱住,一个劲的呼喊,此人一脚踹倒躺椅,奶奶摔在地上挣扎着“你这贼人,快快松手!作孽啊!来人呐!!”

吴强是个大胖子,力大无穷,借着酒劲,硬是把莲儿拖到了内屋,可怜小小的莲儿哪里打得过这人,三下两下就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贼人得逞,自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等几个人把哥哥赵顺儿找回来,吴强已经提起了裤子得逞了,奶奶坐在地上哭成泪人,临走吴强还推了奶奶一把“你这老东西,嗓门这么大,叫唤个啥?你孙女刚才还不知道多快活呢?叫她有空就回来伺候爷,去给老陈做什么丫鬟啊!”边说边往院子外面踱去,迎面看到唯唯诺诺的赵顺儿,赵顺儿也见到吴强的样子,听到他说的话了,大致猜到了几分,就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妹子跑回来了,“赵顺儿啊!你之前的利息呢,就算你妹子今儿替你还了,其他赌债呢,还请你赶紧的啊,不过呢?”吴强把肥油腻的脸凑近赵顺儿说“下次没钱还呢,把你妹子送来,也成,啊?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就这样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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