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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离

又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火红的朝霞照耀着整个冬天帝国。

薄薄的晨雾笼罩着上灵村,仿佛仙境一般。凝结而成的一滴露水,顺着叶子向下滑落,留下一道道印痕低落到地上,吸上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顿感浑身那么的轻松、畅快。

嗖!

嗖、嗖!

破空之声响起,几道华光从天而降,直落到钟家宅院外面。自从玉清真人来过钟家之后,消息不胫而走,以为钟家来了帝天门的仙人,一大早大家便都聚集到了钟家门口想要目睹仙人容貌。也赶巧,村民们刚到钟家门口就看到了几个人从天而降。有些村民一辈子也么见过这样的景象,错误的把帝天门的修行之人当做了仙人,都慌忙跪伏参拜。这情景倒是让玉清真人有些不忍,于是将手一挥,这些跪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钟鼎铭听到外面有喧哗之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门来看,正赶上玉清真人也刚到门口,钟鼎铭纳头便拜:“真人驾到,晚辈有失远迎,望真人恕罪。前辈只需通知一声,晚辈自当亲自送犬子上山去,怎可烦劳真人亲自来接。”

玉清真人道:“帝天门自创建以来对人才都是倍加珍惜,你儿钟林资质极佳,百年难得一见,我亲自来接也是应该的,况且今日来的不仅仅是我,也不只迎接你儿一个人。”

钟鼎铭再一看,玉清真人后边还跟着几位呢,在玉清真人身后站着一位女道姑,在女道姑身后并肩站立着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貌美的姑娘,这道姑和那男子都显得非常儒雅,只是那位姑娘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寒气,和姑娘只对了一眼就感觉浑身上下如被冷风侵袭一般,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不知真人还有何吩咐?”钟鼎铭一看玉清真人又带来的几个人,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于是便开口问道。

“在下帝天门玉竹峰首座静云,今天陪同玉清真人来到你家,想你求教几件事情,多有打扰,望迄见谅。”静云道姑非常客气道。

“前辈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说无妨,小可定当全力以赴。”钟鼎铭一看这道姑竟然是帝天门中一脉首座,来头不小,不能怠慢,赶紧招手让进了屋内。

众人来到大厅落座,有侍女奉上香茶,钟鼎铭忙问道:“不知前辈有何事想我请教,晚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静云道:“数日前,也就是玉清真人来你家那天,在一所宅院门前看到一个小女孩。据玉清真人描素这个小女孩长的极像我的一个小师妹,我找这个小师妹已经有十几年了,但是我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小师妹,不敢贸然前去,因此才要你做中间人带我们去看一下。”

钟鼎铭立即答应下来并由玉清真人引路,一行人来到了一所宅院门前,也就是玉清真人第一次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地方,莫宅。静云看了看大门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让钟鼎铭进去事先通报并说明来意。不一会,钟鼎铭从里面出来带着静云等人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就看到正堂门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和一位美丽的少妇。当静云看到这少妇之后,面部表情异常的激动,赶紧跑着过去拉住这少妇的双手,顿时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师妹,十多年了,终于把你给找到了。”

“师姐!”

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声痛哭。除了玉清真人,一旁看着的人也被这哭声给感染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是这么看着,并没有上前去阻止。

原来,这个少妇本是帝天门弟子,名叫木贞,是个孤儿,在帝天城以讨饭为生。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当时的玉竹峰首座清莲道姑去帝天城采购药材,无意中看到了正在讨饭的木贞,清莲一眼就看出木贞资质极佳,而且还是个孤儿,特别适合修行,于是便将其带上山细心培养。木贞非常聪慧,修炼也非常刻苦,和中师姐妹们也相处的非常融洽,尤其是和大师姐静云的关系非常好,一有什么心里话木贞总会去找静云说,而静云对这个小师妹也是疼爱有加。

也许是上天捉弄,也或许是木贞命中该有这一劫,她与几位师姐和其他几脉师兄弟们一起奉命前去执行任务,这是木贞修行二十年来第一次下山,对什么事都非常的好奇。由于这次任务挺艰难的,这一去就是三四年,儿在这三四年间,木贞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一次偶然间,木贞喜欢上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一个男人,名叫莫高天。而这个男人同样也喜欢上了木贞,但是这个男人魔教护法的身份让他们一直不敢公开,他们只能暗中幽会。

有道是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无意中被师姐云静云道了,就在木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一个更大的问题又来了,木贞怀孕了,这让静云差点晕倒,当时一向沉稳、冷静的静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木贞左思右想,决定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莫高天,莫高天惊喜之余也替木贞担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经过两天的考虑,莫高天做了决定,同时为了木贞,他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亲信投降了帝天门。当时执行任务的人还以为莫高天迷途知返、深明大义,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才知道这莫高天完全是为了木贞。

不管因为什么,众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帝天门。木贞和大师姐静云商量,决定把事情全盘对师父清莲说了,是打是骂全凭师父决定。时任首座的清莲道姑不但心肠好,为人也很开明,能够使魔教一位护法弃暗投明,木贞有很大的功劳,再者莫高天已经归顺帝天门,那就是帝天门的人,也不用再纠结什么身份问题,两情相悦,何其美也。

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了掌门灵虚道人的耳朵里了。按理说出家之人早已跳出红尘一世清,但是灵虚却不是这样,虽然他贵为掌门,修为高深,但是对男女之情这种事情上非常的小心眼,不男人。对木贞的事是坚决的反对,不但如此,还要木贞打掉腹中胎儿,否则就要将木贞废去修为,逐出师门。这下可惹恼了清莲道姑,她认为灵虚管的也太宽了,这根本不是冲着木贞,而是冲着她清莲、冲着她玉竹峰来的,让清莲道姑不由得想起了几十年前误会,当时的事情和如今的情况差相仿佛。

那时候的清莲道姑还没有出家,二十多岁,非常漂亮,有着相当多的追求者。当时同为帝天门弟子的灵虚也是年纪相仿,也没出家,对清莲道姑心声爱慕,并且多次表白,弄的整个门派都知道他们俩的事,只是清莲道姑对这个师兄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在清莲道姑下山闯荡中爱上了一个魔教中人,并把这个人带回了帝天门。知道此事的灵虚顿时怒气冲天,就把这事禀告了当时的掌门,不过掌门没理会这件事,就告诉他们自己处理。灵虚心里越想越气,认为是这个魔教妖孽抢走了他的心上人,于是带着师兄弟把那魔人给杀了。清莲道姑悲怒之下出家为道。这件事已经过去有几十年了,也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如今故事重演,让清莲道姑无法淡定。

随后,清莲怒气冲冲的找到了灵虚,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要不是其他师兄弟们强力阻拦,两人怕是把紫苑大殿都给拆了。然而,清莲道姑是想尽办法依旧没能阻止得了灵虚道人的旨意,木贞与莫高天被逐出师门,今生今世不得踏入帝天门一步。清莲道姑对这个掌门师兄更是失望至极,从此事心灰意冷,终日闭门不出,更是将首座直接交给了静云,从此不再过问任何事,以至后来玉竹峰的人都埋怨灵虚做事不尽情意。不过用灵虚道人的话来讲:看在你清莲是我帝天门一脉首座的面子上,我没杀了他们就已经很尽情谊了,你清莲应该感谢我才是,我也是为了帝天门,难道这也错了么?

至于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木贞的事只是在帝天门内掀起的一个小浪便平静了下去,很多人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但是静云却日夜想念木贞这个小师妹,这一找就是十几年,赶巧让云清子无意中发现了,姐妹俩一见面就有了说不完的话,玉清真人一看这个样子暂时是不能回山了,于是决定现在钟家暂住几日。

五天后,静云和玉清真人决定启程返回帝天山,眼看着要离开了,家人们还都有些舍不得,一直跟着送到了村口。

刚到村口,就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楚一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莫楚一和钟林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众人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向着他们跑了过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叶云。

“小弟,对不起啊,忘记和你道别了,我们要去帝天门,去修炼。”莫楚一很兴奋的道:“额,小弟你知道什么是修炼么?”

叶云好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道:“要去很远么,那你们还回不回来了?”

“当然会回来啦,我们还要一起玩呢。”莫楚一很高兴的道:“小弟,这颗晶石你拿着,想我们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叶云接过晶石一看,正是那天和钟林争抢的那颗,最后给了莫楚一。现在,这颗晶石又回到了叶云的手中,但是让叶云感觉不一样,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师妹,你真的不想和我回去么?”静云有些恋恋不舍。

木贞拉着静云的手道:“不了师姐,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十几年了,我想明白了好多事,况且我早已不是帝天门的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平常百姓,就想过一下平静的生活,也不想再引起什么麻烦。倒是楚一这孩子,我有些担心,怕到你那惹处什么祸端。”

“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决不能影响到下一辈,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她,我会全力保护她的。”静云给木贞吃了颗定心丸。

“那就多劳师姐费心了,有时间让她回来看看我。替我向师父还有师叔们带个好,我也非常想念他们,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他们。”木贞双眼有些湿润的道。

此时,静云的双眼也有些湿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该走了。”玉清真人一挥手,祭出神剑法宝,和钟林、莫楚一上了去,驾着法和静云道姑等人一起向着帝天门方向而去。

看着云清真人远去,直到消失,家人们都各自会去了,但是小叶云却没有走,小手中攥着那颗晶石,在村口处朝着帝天门方向望去,远远的望着,直到太阳落山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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