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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处是何方

距离江上村被屠村已经四五天过去了,而此时,在岐山深处,两个人影窜动,显然是牧雨和嫣儿。两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在深处密林中艰难的行走。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是知道远离江上村,活着。

这几天来,他们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勉强能够果腹,只不过这样漫无目的的行走,何时才是个头。

岐山东北至西南向延伸,将南域割分开来,绵延万里有余。其中生活着无数的魂兽,除了修士能够踏及,凡人莫敢越进一步。就连当年大秦诸侯追赶普济菩萨的队伍,都被岐山挡住去路,最后征得兽王的同意,才敢越过岐山。

牧雨透过茂密的树叶,仔细辨认方向。北方多半是不能去了,那里是岭北三国的地界,自己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但是多待在岐山一秒,就多一份危险。那么只有东去,西方自己不不熟悉,但是他知道在东北方,也就是宁安镇的东北方,就是江陵城,只要到了江陵城,对半就安全了。因为来人并没有看见自己的长相,不过就怕胡仙儿,一想到这里,牧雨就暗自生恨,假如不是自己,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老爹生死未卜,自己和嫣儿又身处险境,早知道,当初一刀结果了小狐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还是自己太善良了,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哥哥,你说老爹会不会有事?”嫣儿看着牧雨轻声问道。

“一定不会有事,老爹一定会不会有事。”牧雨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安慰嫣儿罢了,不过这总比直接告诉嫣儿,老爹已经死了,想她多半是承受不住的。三人相依为命十几年,那份情亲很难割舍。

“我们去哪里?”

嫣儿拉着牧雨的手,抬起头看向天空,树叶密密麻麻,遮蔽了太阳,只能从那缝隙之间看到一缕缕眼光。牧雨转过身来,看着嫣儿那沾满泥土的脸庞,不由地叹息。

归处是何方?

有你的地方,即是归处。

……

而在岐山深处,一座黑色古堡高耸如云,大有比肩山峰之意。古塔之上旌旗招展,塔下密密麻麻的聚集着一群魂兽,场面十分壮观,大概整个岐山稍微有点身份和地位的魂兽都聚集到了这里,兽山兽海,不下十万之众。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就连墨麒麟,帝皇狮,飞羽蛟这些高阶魂兽都来了,可见兽王的等阶和实力可是不一般。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俯首称臣。

因为魂兽的世界跟人类世界一样,强者为尊。

古塔之下,十分嘈杂,说着听不懂的兽语。

“咿咿呀呀,喔巴寿司。”

“迪马嗲吗。”

突然,一身影蹿上了古塔之顶,一席白衣飘飘,手持一杆长枪,然后坐在了王座之上,俯瞰而下,那眼神犀利幽邃,使得大家都头脑发麻。

这就是兽王吗?不过年纪不会太小了吗?

显然不是,这是岐山的小祖宗,兽王木灵溪的女儿木思雨。一看到着灵雨,大家无不满脑黑线,岐山周围的魂兽可没有少受她的欺负。不过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还手。木思雨小小年纪变突破十阶,修炼成妖,这在岐山可都是史无前例的。

魂兽共分十阶,而又有四阶血脉之分,只有等级突破十阶,血脉进化成为四阶方可幻化人形,为妖。

“还不给我下来,你是想去业火崖思过吗?”

说话的正是兽王木灵溪,她身穿华服,头戴王冠。年龄看起来也不大,但是姿色丝毫不亚于年龄不到二十的木思雨,当然木思雨的容貌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业火崖,是位于岐山之巅的悬崖,平时都是灵溪修炼的地方,算得上是岐山圣地,一般人都不能踏足,就连木思雨也只是在崖外的一面墙前,思过。每次木思雨都想踏足,不过那里好像被阵法封印,有强烈的限制,以自己的能力无法进入。

“你同意让我出岐山,我就下来。”木思雨堵着小嘴,头一歪,使着小性子。

“你可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人类可是……你快下来,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木思雨被木灵溪从王座上拽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瞪着小目,一万个不乐意。

“奥拉,奥拉。”

大典开始了,只见万兽其呼,震的群峰摇摇欲坠,烟尘被卷了好几里,树叶都被震的纷纷掉落。何其的壮观,木灵溪就像一位帝王,俯瞰众生。群兽都爬在地上,跪拜这位王者。

兽王大典,每百年一次,大致就是祈福上苍,保佑兽族大兴。

……

而此时在很远的牧雨二人,都能听到,声音震耳欲聋,牧雨和嫣儿躲在一处树下,因为他们也弄不清楚状况。

“哥哥,我怕。”嫣儿蜷缩在牧雨怀里,牧雨默默嫣儿的头,同时环视着周围,时刻注意着。

不一会,叫声就停止了。

……

此时。

岐山另一处地方,木思雨飞快的穿梭在树林间。

不让我出去,我就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木思雨轻车熟路,很快就离古堡几里远。

木思雨是趁着灵溪在忙大典的空隙,偷偷跑出来的,被闷在岐山实在太无聊,早就希望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娘看得严,好几次半路上被抓了回去,之后便是面壁业火崖。

她还不时的回头,心里想,娘应该没有发现吧!可不想再去业火崖面壁思过。

其实不然,在木思踏出古堡的时候,木灵溪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她却是没有阻止,而是笑着看向天边,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老朋友,我终于等到你了。”

……

应该很快就能出岐山了,牧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他隐隐约约看到了炊烟,有炊烟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家,牧雨加快了脚步,显然想尽快离开岐山。

“快出岐山了,再坚持一下。”

“哥,我饿。”

牧雨把嫣儿放下,靠着一棵大树,而坐。

“我去找找吃的,你待在这里别动,有情况就大喊。”

“恩。”

之后,牧雨就钻进了林中,嫣儿则是靠在树干,睡去。

依稀间,嫣儿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嫣儿睁开眼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正看着她。嫣儿一惊,缓缓靠后,眼中满是恐惧。因为她想起了胡仙儿,就是她毁了一切,她不相信陌生人。

“哥哥,快点,有人。”

正在摘果子的牧雨听到了嫣儿的叫声,迅速飞奔而去,果子都没有来得及拿。他心里默念,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你想干什么,快走开。”牧雨拳头紧握,然后朝灵雨挥去,只见木思雨转身就是一脚,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连武魂都没有觉醒,居然还敢对我出手,真是可笑,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灵雨一脸神气的看着牧雨,“真没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激怒了牧雨,牧雨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发疯的朝木思雨冲过去。

可想而知,他被揍的体无完肤,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真是怕你了,我投降行吗?人类真奇怪,我就是问了这姑娘一句话,你就拳脚相加。”木思雨看着躺在地上的牧雨,很是无语的说道。

“不,不要伤害她。”

说完这句话,牧雨就昏死过去了。

……

业火崖,灵雨端坐在崖前,看向那无尽的深渊。

然后默然道,“他来了,你放心吧,总有一天能够相见。”

接着云雾环绕,木灵溪的身影被渐渐隐去,随风吹散。

……

日已经西沉,此时已经到了下午。

牧雨缓缓睁开眼睛,但是全身还是动弹不得,咳咳,一连咳了几声。惊醒了趴在他身上睡着的嫣儿。

“哥哥,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啦!”

嫣儿揉揉睡眼,然后瞪大着眼睛,看着牧雨。

“你没事吧?”

“没事,哥哥,是她救的你,你本来被打的断了几根骨头,是她帮你疗伤的,大概明天就能痊愈。”

牧雨朝着嫣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之下,她站在大树之顶,在月光的映衬下,朦胧不清。看来自己鲁莽了,经过胡仙儿的事情之后,自己好像变得不近人情,不再相信周围的人了。

想来自己错怪了她吧。

他转过头,看向夜空,几个星子,闪烁不定。他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太突然,突然到自己难以接受。

大秦遗孤,背负国仇家恨。老爹牺牲,两人未来堪忧。

以前能靠着老爹,现在是无依无靠了,而自己要成为嫣儿的依靠,只有变强!

但是老爹的一句话,活着。让牧雨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就算不是未来自己,也要为了嫣儿,活下去。

踏平一切坎坷,抹掉一切敌人。

“哥哥,我们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

“会。”

“哥哥,你说如果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你会是哪一颗?”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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