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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行了一路,几人都有些乏,看着轿上备的一些糕点,晴落笑嘻嘻对空影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河,咱们可以抓些鱼来吃。”

空影点点头,有些惊讶,她竟然知道这附近有河。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们几人是费了大把的劲儿搜寻事物,大半天才发现一条河。

不过这些晴落哪里知道。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她看很多小说里有些到什么路宿野外烤鱼烤野兔,于是理所当然地她认为这里肯定也是有河的,河里也是有鱼的。

“小姐。“玲鸳推搡着晴落“玲鸳不会烤鱼。”她觉得还是早早和小姐说了的好。

哪知晴落倒大方地点头:“嗯,我也不会。”

“那还,还让空影公子去抓鱼…“玲鸳吞吐道,难道要生吃?

“空影会啊。”晴落笃定。

“啊?”玲鸳微窘。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似的,晴落向空影问道:“空影,对不对。”

空影只能无奈地,再点点头。

晴落嘿嘿一笑,她就知道,空影肯定会。一般来说,像洛南陌这样的人身边的侍卫,是肯定有过露宿野外的经历,既然有过那会抓鱼烤鱼就一定不成问题。

她就知道她是不会看错空影的,这烤鱼的技术可谓一流,嗯,最起码比那麻辣武昌鱼还要好吃。其实晴落不爱吃鱼,可是也不能说她半点鱼不吃,前世的她虽然对鱼没什么兴趣,不过唯一能让她感兴趣的一种,那就是麻辣武昌鱼。

因此,晴落这鱼吃的是极香的,狼吞虎咽不至于,主要是因为有鱼刺。

“小姐,你吃慢点。”玲鸳生怕她吃得急卡了鱼刺,还有,她明明记得自家小姐说过什么不吃鱼的,怎么吃的比她还香。

“空影,你这烤鱼是学来的还是自己琢磨的。”还没吞下嘴里的鱼肉,晴落便张口问道。

空影不明所以,毕竟他不是他家公子,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出晴落又想做什么。“烤鱼是我家公子所教,空影还和公子差得很远。”

嗯嗯,其实谁烤的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手上的这个也很好吃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她刚才是在夸他烤鱼的技术,既然她都夸了,那再来一块鱼肉总不成问题吧。

“嗯,空影,我是说你做的不错,你看我与玲鸳吃的多香。”晴落指指在一旁的玲鸳道。

于是空影看着晴落手中比较大的鱼肉,再看看玲鸳手中比较小的鱼肉,瞬间“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把手上刚烤好自己还没动的鱼肉,一把递给玲鸳。

晴落眼睁睁看着香喷喷的烤鱼肉从自己眼前擦过,就这样和自己错过,无比幽怨地看着玲鸳,她和空影就不应该饶弯子,什么叫自做孽,这就是!

玲鸳很无辜,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是为什么好端端地鱼肉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有她家小姐幽怨的眼神,她能接吗?空影公子,让她说什么好。

玲鸳清了清嗓子:“我手上还有,这个便先给小姐吧。”

晴落赞赏的看玲鸳一眼,还是她的玲鸳聪明!也不想想,她那个幽幽的眼神,玲鸳不聪明我不行。

可,偏生空影是一倔主儿,而此时更是只认一跟筋儿的死理。愣是没明白过来晴落和玲鸳的意思。

“我看晴落小姐还是有些的”不仅有些,还已经吃了不少,空影再暗暗加了一句。“倒是你,也没吃多少。回京还有一段路,也就这里才有河能抓鱼,过了此处,便只有提前备的糕点了。”

晴落啧啧两声,流水有情,落花还没有回应。可是,空影也总得孝敬孝敬她吧,她就是阵风,玲鸳这朵花要刮哪儿也得看她嘛。

不过,看了看手里的一大块鱼肉,其实她的确吃不了多少了,就那烤鱼,她可真没少吃。也罢,手里的也够她吃了。

“玲鸳,别辜负了空影的一片好意~”晴落故意拉长了声调,果不其然,看到玲鸳微红了脸。

空影也干咳两声,忙起了身道:“我再去弄点柴火来,这里晚上夜风大,容易着凉。”

“去吧,去吧。”晴落挥着手,满脸戏谑地看着空影。如果玲鸳真的要和空影在一起的话,她不反对,就是有点不舍。哪天应该和洛南陌商量一下,能不能让空影倒插门儿,这样的话,不仅玲鸳能留在身边,馋了还有烤鱼吃。嗯,两全其美的办法,至少对她而言是两全其美了。

空影拾柴回来时,晴落正坐在笼起的火堆前发呆。现在的她还会偶尔想起前世,不过现在除了感叹也只有感叹,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环境再变化,她也始终是她,逐渐把这一次的穿越当成是一场经历,当成一场梦,是梦终究会醒,就算是不会醒,既然已经身处梦中,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做梦!

或许是前世的自己太过于平凡,她也曾想过不再平凡的自己会是怎样,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一世的自己,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爹又是当朝副丞,还曾被太子拒婚弄的满城皆知。这样的不平凡,不是她想要的,哪怕是一场梦。可是当这些都已经无法改变时,大部分人会选择改变自己。而晴落不是,她不会改变自己,当然环境无法更改,她最多只能做到,融入此中,接受它!

她静静地坐在火堆旁,一袭素白色长衫,面容娇好,却那么不真切。这样的晴落,玲鸳仿佛是她家小姐在初醒时见过。眼神仿佛没有焦距,不知道落到何处,不过与那不同的却是神情中少了一丝轻愁。

而这样的晴落,空影倒是第一次见。见惯了和自己公子饮酒欢言的晴落,见惯了聪慧敏捷的晴落,只是不知她现在是为哪般。空影现在想的是,要不要告诉自家的公子。

这一夜,月格外的亮。满天的星辰都失了颜色,晴落与玲鸳睡在轿中,而空影为了保护晴落与玲鸳,就守在外面。

第二天清早,天还雾蒙蒙的,几人便上路了。不过前方的路渐趋平坦,车速也稍微加快了些,不多时车驾便缓缓进入了都城永宁。

按着洛南陌的吩咐,晴落入了都城后定是不再需要空影的保护,而且晴落怕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空影便在此拜别了晴落与玲鸳,返回月明城。不过好在回去的时候是不用再走小路的了,直接走那大道便可以。

晴落回府是谁也没有事先告诉的,不是因为她不想通知。主要是她的毛笔字实在太难看,怕惹了笑话出来,又不好意思再麻烦洛南陌。

入府后,还没来得及通报,乔老爷与乔夫人便迎了出来。

晴落问了声安便先退了下去。乔老爷与乔夫人看她满脸倦色,也知这一路来的困乏,没再细问,便让晴落先下去歇息。

晴落笑笑,乔老爷和乔夫人可真善解人意。回了房,把行李往旁边一扔,连口清茶也没顾得上喝,直接沾了枕,倒头就睡。

玲鸳也稍乏了些,又是吩咐浅香准备些晴落起来后的吃食,又去夫人那里报了个安,便也去歇着了。

晴落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正是日光送暖春风柔拂之时,才下了塌,就惊了一直在外候着的浅香。

“小姐,玲鸳也定累着了,刚下去歇着。不过让备了些吃食,怕小姐醒来会饿着,小姐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嗯”晴落点头,玲鸳真是个有心的丫头。

“浅香,你娘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劳小姐还记挂着。娘亲的身体已大好了,现在简单的活计也能做些。”虽然不明白晴落为何突然这样问,浅香还是一字一句答来,她记得小姐以前从不过问这些事。

“身体康健就好。我与玲鸳南下也没有带你,便从月明城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毕竟浅香应该是自小照顾乔恨花的,定与乔恨花有些主仆之情,乔恨花又是个心善的,以前对浅香定不差。她现在既占了乔恨花的身子,虽然不可能事事做得与乔恨花一模一样,可多少该做些乔恨花该做的事。就当是她替乔恨花所做。

“月明城?”浅香有些奇怪:“小姐当初不是要到折柳么,怎么会到了月明城?”

晴落淡淡一笑,不知为何她却不想细说。“这事说来话长,也是误打误撞吧。不过那月明成当真是不错,那里的繁华怕是不亚于永宁。”

“小姐说的是自然。月明城向来富庶。”

从袖口里抽出一条玉坠,晴落缓缓递到浅香手里,这坠本不名贵,不过却贵在精巧,据说这是种特殊的香玉,是将一般的玉在一种特制的香料里泡制九九八十一天,再经过一种特殊的加工,才能使这玉带了这种香气。而另一点,便是月明城那个制玉的小店,所做的玉饰从不重复,每件只此一样。所以生意是极其兴隆的,晴落当初也是拉了洛南陌轻易得到小店的定制。

这玉雕的是一朵芙蓉,净色清白,比那真荷更亮白透色,又散着好闻的香气,当真是美极。

“既然你娘身体已打好,那若下次再外出的话,我一定也带着你去。这次没机会还有下次。”晴落微笑道。

浅香却突然落了泪下来:“谢小姐。不过浅香怕是没那福气。浅香等小姐醒来,主要也是想说一声,以后怕不能在小姐身边照顾。”

“浅香你?”

“娘的身体已大好,不过浅香原本就并非都城中人。娘说想回乡下过得更舒坦些,所以浅香打算过阵子带着娘回乡下去。”

晴落不好再多说什么来挽留,既然这是浅香的决定她也不好干预。

“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毕竟你我主仆一场,回乡下也过得舒服些。”好歹她跟了千恨花这么多年,若是乔恨花也会这么做。

浅香没再说什么,或许是突然要离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相府待了多年,乔恨花对她的确是不差的,说句实话,乔恨花算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好主子。只可惜,她不得不离开了。

“小姐,若有下辈子,你还是浅香的小姐,浅香一定全力服侍小姐。”浅香说这话时,双眸已蒙了水雾,神色不真切,却是一本正经。

晴落只当她是玩笑,也没在意道:“这辈子还没完就惦着下辈子,说什么胡话。”她知道,浅香和乔恨花的感情,不过此时她占了乔恨花的身体,再听浅香如此说,多少生出些感慨与愧疚。如果浅香知道其实她并非乔恨花,怕是不会这样说了吧。

不过,若她没有记错,她与乔丞相身边的王大冶,似乎是有些干系的。

“浅香,那你与王大冶?”晴落试探道。

“小姐细心。不过浅香与王大哥并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说到底浅香不过一介婢子,自认配不上王大哥。王大哥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姑娘。”浅香慢慢道,言语虽有淡淡的失落却是绝对的恳切。

“浅香,何必这样看低自己?“浅香是个婢子,而王大冶也不过个侍卫,更何况即使王大冶不是个侍卫,也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之说。

“小姐,并非浅香看低自己。浅香虽是一个婢子,也总有自己要做的事,便是连自己都难以左右。浅香不孝,让娘亲病重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母亲病好要回乡下,浅香必须要陪她。而王大哥,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浅香不能因己便拖累了他。”即使身份低微,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应有的担当。就如浅香,她与王大冶不是没有缘分,只是这缘份间牵绊了太多太多。

晴落终于没再多说,因为多说已经无用,不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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