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的时候,见他正在吃自己刚吃的苹果,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刀,也不好提醒他那苹果自己刚刚咬过了,只笑说:“你看着这把刀干什么?”
玺年笑说:“我想那把刀刚才是不是在欺负我。”看的其实是她的手,纤长白皙,像艺术品,拿着刀挥舞的样子又像艺术家,全神贯注的雕刻某样艺术品的艺术家。
子禾觉得好笑:“它敢欺负你?”
玺年一本正经的说:“就是它才敢欺负我呢。”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吃的十分起劲。
子禾以为他喜欢吃苹果,问他还要不要,玺年却又摇了摇头,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子禾想了想然后说:“不是很想吃。”
玺年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吃怎么行,生病了还不吃饭,怎么好的起来!”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
“我去买些清淡的东西来,你先躺回去休息下。”玺年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子禾,又走回来,扶她躺下才离开。
子禾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玺年直接带她到了一家叫做《清新轩》粥府。这里主要是一些清淡的粥类,可能是病了一两天了,也没吃多少东西,子禾觉得这里的粥特别的好吃,一连喝了两碗。
玺年看着她吃的那么起劲,眼睛直直盯着她碗里的粥,子禾被他那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推过旁边的粥问:“你也喝一点?味道很好。”
盛了一小碗放在他面前,玺年刚吃完自己的那一大碗,接过子禾递过来的,将粥全部喝完了。子禾直看着他这样的吃法,直笑着说:“难道你中午又没有吃饭?”
玺年往椅子上一靠,舒服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总是可以吃很多。一个人吃饭,老觉得没有胃口,闷闷的吃不下。”子禾放下勺子说:“怎么是一个人吃饭呢?你不是老赴饭局么?”玺年看着她笑说:“那不一样,赴饭局哪叫吃饭呀,那都是在喝酒,可是受罪的活,哪天带你体验一下。”
子禾听了,心有戚戚然的说:“难不成我竟成了你的开胃剂?”
玺年竟然郑重的点头:“是啊。不是很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一个人吃一点胃口都没有,每次和你一起,就觉得饭菜都有味道了。”
子禾“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可不是开胃药!不过,还是想说谢谢你,我知道你不想听!”
“这次我想听了,那你怎么谢我啊!就这样说一句?”玺年玩味的看着她。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了啊?是你自己说要谢谢我的。”
“……”
“这样吧,等过几天你痊愈了,晚上我去你那,你烧几个菜给我吃,算是报答吧!怎么样?”
“好吧!”子禾点头,眼前的玺年,相比几年前那个青涩的高中生,变得成熟,变得稳重。
玺年一下班就打电话给子禾,叫她一起去超市买了些菜,两人一起到子禾的住处。子禾在厨房忙碌着,玺年在客厅看电视,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好安逸,可是这却是偷来的幸福,这会永远属于他吗?他不知道!
一顿饭,玺年吃的非常饱,子禾其实厨艺并不好,只能勉强上的去台面。
玺年看着她收拾散乱的盘碟,在一边说:“放在那里吧。明天收不也是一样么!”
子禾斜眼看他:“明天还不是一样要收拾,难道你要帮我?”
玺年连忙转头装作没有听见,一头倒在沙发上。子禾又好气又好笑的开热水洗碗筷。玺年却又跟了进来,子禾不耐烦的说:“你还是出去吧,又不准备帮忙。跟进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的么。”
玺年斜倚在一边,耸肩说:“我看着你洗也碍着你了!”子禾回头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坏心眼呢。让你帮忙不但不帮,又要在一边闲闲的观看,真是无聊透顶,可恶之极!”
玺年懒懒的说:“这就叫可恶呢?真正可恶的事还没有做呢。要不要试试?”故态萌发。
子禾洗好碗,也不擦手,提起手左右晃了晃,故意将水甩到他脸上而装作不知,接上去说:“对哦,天下没有不奸诈可恶的商人!”说着走出去了。
溅到玺年脸上的那几滴温热的水珠像一只手,轻轻的抚摩着他的脸,有一种异样的灼热感。玺年也不伸手去擦,任由它慢慢的蒸发不见,干了似乎还留下触摸的痕迹,有些发热,有些紧绷,带有某种心驰荡漾的记忆。
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子禾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玺年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想晚上睡在这里,你这不是有客房吗?”
“不行!客房被子床单什么的都没有呢!”
“那我不介意和你挤一条被子!”玺年笑嘻嘻的道。
“想的美,你快回去吧。”子禾气嘟嘟的的撅着嘴道。
很久没有看到子禾这幅可爱的模样,玺年异常开心,笑嘻嘻拿起外套的离开了,下了楼,忽然孩子气起来,对着子禾的窗口吹了吹口哨,似乎回到高中的时候,心情是那样的快乐。
晚上百无聊赖,子禾在看电视。电视里放的正是法律讲堂,说的是妹妹被人欺负了,哥哥去把别人打残了,最后被抓进去了。看着看着,子禾就哭了,赶紧关了电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干脆想洗把脸睡觉去。洗刷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慢慢的,觉得很害怕,无边的荒凉和恐惧时时刻刻噬咬着她,无孔不入,辗转不安。起来,批了件外套,打开窗,站在阳台上,凄凄的寒风迎面吹来,瑟瑟发抖,想想感冒才好,不想再这么难受,于是又关上窗,在屋子里来回转,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睡也睡不着。
掏出手机,给小米打电话:“睡了没?”
那边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当然睡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骚扰我?”
子禾闷闷不乐的说:“心情不好。”
小米迷迷糊糊的问:“为什么心情不好?哪方面的?感情上的,工作上的还是生活里的?”
“全部都有!”
小米愣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睡意全无,说:“全部都有?开玩笑吧?你以为世界末日呢!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子禾还是不出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小米无奈的道:“你好歹发句话呀!究竟出什么事了,可不要吓我呀!不会被劫财劫色了吧?”
“你就知道咒我!你才被劫财劫色了呢!”沉默了一会,子禾说:“我就是莫名的烦躁,不安,恐惧,我具体说出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儿烦不安,就是怕!有时候想起来,连血液似乎都怕的冻结起来,我说不出来,就是整日整夜的心神不宁,我也说不清楚。”
“总有害怕的缘由吧?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
“小禾,你是不是精神太空虚了?以至于得了抑郁症?”
子禾没有反驳,苦笑说:“我想大概是吧。”
“小禾,我觉得,你就和玺年交往试试吧!”
“你说什么呢,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么没出息!交个男朋友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还能吃了你!所以才会整天跟没人要的怨妇一样!动不动天也,地也。”
子禾气的直反驳:“谁说我没人要!我撕烂你的嘴!”
小米重重“哼”一声,怪笑说:“有男朋友还找我诉苦?鬼才信你。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真是越说越郁闷!你就睡吧,猪,晚安!”
“你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觉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