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爵府出来,我便被占星塔的来人拦住了去路。来人居然说,曾经救过我一命的法兰福大师,要我去见他。对这位神秘的法兰福大师,我只知道他是王国的国师,一位王国仅有的占卜师(也许应该叫占星师),还曾经是要做我干爹的英明老头。这样一位极受王廷尊敬的老者,我对他除了想要巴结的讨好外,更多的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所以,他的召唤,我不能不前去。但我并不知道的是,决定与占星塔来人的离开,却让我避免了一场不小的麻烦,一场来自康爵府小辣椒的麻烦。
对于法兰福究竟是趋向天文学家的占星师,还是蒙骗他人的神棍占卜师,此刻的我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听到这位慈祥老者刚刚说的话,我心中认为他更像是个神棍。我疑惑的问道:“法兰福大师,我听人说,您是王国唯一的占仆师。您刚刚说,你是占星师。我有些不明白,占仆师和占星师有什么区别么?”
法兰福脸上那布满的皱纹,向上动了一动,说道:“从学术上准确的来说,我应该被称为占星师。占星师是通过对天上星云的变幻,来预测未来、预测祸福的特殊魔法师。所以,有些世人只看到了我们的预测能力,也就称我们为占卜师。”
你勒个大爷的,感情这异世界压根就不区分占星师和占卜师呀,合着这两个称呼说的都是同一个人,那法兰福岂不就是个神棍?
对于神棍,我是不屑的。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法兰福大师是通过星云预测未来的,那么您可知道,在繁密的星空中,其中的某一颗星星,是不是永恒不变的?您可知道,星星的本身又是如何的?您今天在这里看到的星星,明天这里出现的还是不是同一颗呢?”
神棍法兰福听到我的问话,顿时陷入了沉思,越想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汗颜道:“自古占星师素来都是研究星云的变化,从来没人想过要研究其中的某一颗星星。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也无法以此来预测未知。”
我瞥了下嘴,说道:“那么法兰福大师认为,天上的月亮为何今天是一个样,明天又是一个样?为何当月亮出来的时候,天是黑的?为何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天是白的?太阳、月亮还有星星,可有区别?又有何区别呢?”
神棍法兰福想也未想,开口说道:“这一切自然是神的意志,神说月亮是圆的,它就是圆的。神说月亮是弯的,那么它就是弯的,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法兰福果然是一个神棍,他的话,是就对打不倒我这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的。哦,不对,现在应该是社会主义好少年。我冷笑了一下,又问到:“那么法兰福大师认为,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谁大呢?”
法兰福闻言一愣,嘲笑地说道:“当然是月亮大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我拿起一本书,走到窗前,举起手中的书,回头问道:“法兰福大师,您说是这本书大呢?还是那头岩翼鸟大呢?”
闻言,法兰福就像看见了傻子似的,呲鼻道:“自然是岩翼鸟大了,这还用问么?”
得到法兰福不出所料的回答,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法兰福被我笑的有些发毛,我才收住了声,说道:“法兰福大师何不亲自走来看一看?打底是谁大?”
听到我的话,法兰福也哈哈笑了起来。直到他看到,我一直不变又诚恳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我就不信你这小小的年纪,还会缩小魔法不成?”
法兰福老头艰难地站起身,拿过矗立在一旁的法杖,拄着法杖,蹒跚地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又看了一眼占星塔下,远处老实趴在地上的岩翼鸟。笑着说道:“我就说,你小小年纪是不可能会缩小魔法么,当然还是岩翼鸟大。”
我笑了笑,摆了下头,示意法兰福再看一看窗外。法兰福疑惑地看了一眼窗外,笑呵呵地回头看向我,就好像在说,结果还是一样。当他看到我坚定的目光时,安慰似的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皱了皱眉,猛然再次看向窗外的岩翼鸟。
当我将手中的书,移到窗边,于窗外的岩翼鸟,并排同时出现在法兰福的眼前时。法兰福那吃惊而张大发嘴巴,足可以塞下岩翼鸟的蛋。好半天法兰福才回过神,喃喃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一下,说到:“法兰福大师您不认为,眼前这么大的东西,当放到远处再看就会变小,是很常见的事么?”法兰福默认的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法兰福大师还是认为天空的星星,就比天上的月亮大么?”
法兰福吃惊的问道:“你是说,天上的月亮在近处,而星星在远处,所以,月亮才可能因此而比星星大的?”
我点了下头,说道:“没错,天上的星星,就像这书和岩翼鸟一样,有些是比月亮还大很多。“我看着一脸迷茫的法兰福,又说道:“法兰福大师我且再问您,为何白天热,到了夜晚就冷呢?”
法兰福听到我的问话,从迷茫中回过神,犹豫地答道:“应该是因为太阳热,而月亮冷。”
我接着问道:“那法兰福大师还是认为,单独的某一颗星不能影响未知么?”
听到我的话,法兰福默默地挪回椅子上坐下,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是我错了?难道这就是占星师受到局限的原因?”
我不知道占星师受到的局限是什么,但我知道对于神棍我是极不喜欢的。我希望我能改变并引导,我应当感激的法兰福,让他更多地注重对星空的研究。而不是去欺骗愚蠢的人,当一个神棍。日后,当人们提起法兰福大师的时候,只会恭敬地称呼他为占星师。占卜师这个神棍的爱称,再与他无缘。
过了半晌,法兰福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困惑,转而笑着,夸赞我道:“这么困难而又深奥的问题,小烨子你居然能想到,当真是聪慧过人呀!”
我谦逊的说道:“即便是再聪慧,却没有百分的努力又有何用?看到法兰福大师这满屋的书籍,您才真的是博学大师呀!”
法兰福摇了摇头,叹息道:“有时,即便是付出万分的努力,也可能是白费工的。自从我给你占卜,而未占卜出任何结果以来。我就一直窝在这占星塔里,企图寻找出问题的所在。可是几经尝试,我不但没有找到一丝答案,反而将自己弄成了如此模样。”
我看了看,眼中布满血丝,神情黯淡的法兰福。暗叹:难道他这一年,从未离开过这个房间?为的就是占卜出,所谓我的命运么?他变成与墙上画像迥然的模样,也与这占卜有关?若是这样,不管他的目的是高尚的,还是封建的神棍想法。他的坚持精神,都是值得尊敬的。
我关切的问道:“法兰福大师,难道这一年来,您一直就没离开过这座占星塔么?那么,那么您又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摸样?”
法兰福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屋内堆满的书籍,无奈道:“一年,没想到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年了。可对你的占卜,却还是毫无头绪。我翻烂了这里所有的书籍,竟依旧找不到答案。你应该知道,占卜是极具耗费心神的,尤其是占卜不出结果的事情。更何况这占卜还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就更是让我受到了不小的反噬。”法兰福又抬手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摸样,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惊骇道:没想到法兰福变成如今这副邋遢、垂暮的摸样,居然是为了我,也许他更是为了与他那千丝万缕的连系。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辛苦都与我有莫大的关系,我应当感激他。
我关怀的问道:“法兰福大师,你为了我,竟然耗费了这般多的心神,小烨我感激涕零。可是,可是我不得不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可曾了解外面的诸多消息?”
法兰福摇了下头,神游天外地回道:“不曾了解,占星师理当专注学识,何必去关心其实琐事?”
“错了”我的语出惊人,引回了法兰福的心神。我继续说道:“法兰福大师,你若是不了解这世间的种种,又何谈预知未来呢?就好比如现在,您可预知如今王国正面临着王权的争夺?您可知为了下任国王的王位,国王正与王后展开着撕裂的争夺?如今国王最重要的支持者,就是我剑齿虎将军府。与王后的争夺中,首当其冲的剑齿虎将军府,就是国王的马前卒。一个不小心我与剑齿虎将军府中的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到那时,您的占卜又有何用呢?
法兰福吃惊的说道:“什么?王后如今竟与国王开始争夺王位了?没错,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占卜到了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命运呀。”听到神棍法兰福又扯到了命运头上,我摇了摇头,听着他继续说道:“从王后要嫁到菲罗王国,我就占卜到这就是宿命。王后乃是贪狼星下凡,是要毁灭王国的。你的母亲则被仙女座守护,可以给面临毁灭的王国带来希望。”
法兰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王国面临危机的时候,我就有意阻拦国王与葡亚王国的联姻,就是看出了王后贪狼星的命运。可是国王执意要与葡亚王国联姻,当时这也是解决危机最快捷的办法。我就建议国王迎娶王后的同时,一并要剑齿虎将军迎娶你的母亲,期望日后这一点点的希望,能化解王国将来更大的危机。”
法兰福叹了口气,直盯盯的看着我,就好像看破了我的灵魂一般,又说道:“没想到呀,没想到,这一切的宿命还是无法逃脱。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像你今天坐在我的面前一样。”
我顿时被法兰福那刺透的眼神,和歧义的话语说的冷汗直流。竟然感觉神棍好像看出了,我是外星来客一般。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岔口道:“那么法兰福大师,现如今王国面临的局面,您是怎么看的?”
法兰福想了想,说道:“王国自有王国的命运,虽然这命运很危急,但它会过去的。我们占星师只应注重学术问题,只提供对未来的预测和解决办法,不应当参与其中。倒是你,我一直没有看透你命运的丝毫。只是在占卜中显示,我与你的关系越亲近越好。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今天我叫你来,其实是我在无数的占卜中,已然第十次出现要与你亲近的星象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认我为义父,这也是我一年前就期望的。”
对于法兰福不努力改变现状,完全依靠所谓命运的安排,我是极为不赞同的。我犹豫着该如何说服法兰福,让他为国王的争夺出一份力。当然,我的这种努力,更是期望无法觉醒元气的将来,我能有更好的未来。
而我的犹豫,在法兰福的眼中,却看成了是否认他为义父的犹豫。法兰福又劝说道:“我虽然不甚参与王国中的政事,但我说的话,在王国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占卜师在任何地方都是受到尊敬的,我想让你认我为义父,这并无任何的坏处。小烨子,不论是为了我法兰福自己也好,还是为了你自己也罢,这都是双赢的事情,还希望你认真的考虑一下。”
我听得法兰福的话,顿时一愣,知道他误会了我,急忙摆手道:“法兰福大师,能认您为义父是我小烨的荣幸,我万无不从之理。刚刚我愣神,其实是在思考,该如何劝说您老,让你为国王、为王国出谋划策呢。”
说罢,我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心中开心道:能认这么一位王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为义父,只有傻子才会犹豫呢,当然我可不是傻子。再者,我对法兰福大师的感情,有着救命恩人的感恩,有着他为我命运耗费全部心神的感激,有着为他自己追求执着的尊敬。想到这,我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喊道:“烨儿,拜见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