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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晓真相

姬宓猛然坐起,苍白的小脸,不知何时已布满湿意。

她终于明白了那种诡异的熟悉感是因为什么了,也终于想起了这是哪里——苍云大陆!小说《步仙歌》中的苍云大陆!好友沈葭葭刚刚发行的小说《步仙歌》中的苍云大陆!

葭葭曾经兴奋地告诉她,她要把她写进自己的新小说,塑造成一个虽然是配角也熠熠生辉的女性角色,作为原书中的女配之一,姬宓拥有着美貌、智慧和一心一意的爱人——姬放。若非担心盖过女主风头,而特意给了她凡身和虚弱的身体,让她双十年华便早早死去,女主设定都可能改变。

姬宓看过很多小说,偶尔也会幻想自己就是小说中的女主,或是自己能够穿越到小说之中,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这只是小说。

当小说变成现实,当你身处小说,当你发现自己就是作者笔下早已被书写好命运的人物,你会是什么感觉?于她而言,不是欢喜,不是,而是恐慌,深深无力的恐慌。

姬宓从没想过这样的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理智思考当下的情景,她的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林郁泽为什么要自杀?

她真的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她追着他跑了15年,才终于以未婚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他不喜欢她可以直接告诉她,不想结婚也可以解除婚约,但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姿态来表示他的愤怒与反抗?是他的**给了她希望,是他的告白让她以为找到了一生的幸福,是他的求婚让她决定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她一直认为身为一个未婚妻她的一切都是足够优秀的,容貌、才学、家世、性情,她绝对有自信可以匹配任何男人,但林郁泽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不得不面对前身遗留的“历史问题”,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恐慌再度席卷而来,她是夺舍了吗?前身明显还没长大,怎么会被自己所替代?对自身的否定又让她开始深深厌恶起自己,厌恶起这个身体。

死掉就好了,死掉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起,便疯了一样开始蔓长,她控制不住的向梳妆台前走去,她已经看见了剪刀在月色下映照的雪光,那么美丽**,泛着动人的光泽,她一把抓住了它。

临转身的一瞬却怔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美,菱花镜中,映照着一个绝世美人。柔顺温丽的及腰长发,精致如画的如洗眉目,轻盈娴雅,侧目**,最动人的是月光流连的细腻肌肤,宛若水化玉成,道不尽的缠绵。

从醒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重复着寻找林郁泽和亡命奔逃这两件事,从没有关注过原身的任何事物,这样美丽的容颜,这样纤袅的身姿,莫说男人,便是她自己,都开始觉得毁掉是一种罪过。

“啊!九小姐你要干什么?”还没来得及侧首,手中的剪刀已被飞快扑过来的绿襟夺走了,姬宓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绿襟紧张地看着她:“九小姐,你如果再出了什么事,我和绿衣也活不成的,七少爷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求你看在我们贴身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绝了逃跑或是寻死的念头吧,七少爷也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护着你的。”

姬宓沉默着看着她,半晌,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绿襟立刻高兴起来,“天色已晚,九小姐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先下去了。”她将剪刀背在身后,慢慢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姬宓失神地看着幽谧的月光石,一夜无眠。

姬家没有给她过多思考和准备的时间,早上醒来刚洗漱完毕,她就被强行带到了管事堂。面对现场肃杀的气氛,姬宓恭顺的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长颈,向堂内众人表现自己的温顺且无害。

一股无形的威压缓缓从座首之人身上蔓延开来,姬宓无力躲闪,身体被压得又向前低了大半,近乎伏于地面。

“姬宓,族规有订,未得令牌与允许不得擅自出族,违则以叛逆论处,你可知罪?”一个端肃的声音冷冷质问道。

姬宓脑中有些晕眩,但她也知晓,倘若被这顶大帽子扣死了,那么就算是姬放也救不得她了。

“长老容禀,事出有因,皆因族中有人要谋害我的性命,我因一直被追杀故而无法向族人求救!幸得姬放相救才得以逃脱,还请长老明察!”

她这话,点出了三点。

其一,点明出族事出有因,乃因追杀之下不得已为之,并非出自本意。

其二,指出有人谋杀自己,自己身在族内性命居然无法保障,警示此事乃有人指使。

其三,亮出姬放,既是证人,也是提醒众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让他们不敢随意处分自己。

此言一出,原本准备借题发挥的人不由尴尬起来,谋杀一事本就蹊跷,再加上姬放对此女的钟爱,不由让人深思。

“哼……好一个‘事出有因’,我看你分明是巧言狡辩!”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自作聪明,人们喜欢称之为“出头鸟”,眼下就来了一个出头鸟,做事不经大脑。

“仅凭你一人之言尚不足为据,你说是姬放救了你,但他眼下不在族内,而且,他对你的心意,众人都是知晓的……”这声音温文尔雅,语调从容,看似不偏不倚,实则正中靶心,打得姬宓瞬间无还手之力。

姬宓哑口无言,姬放必然是被他们有意支开,才会不能及时赶来保护自己,他不在场,众人自然有恃无恐,而这人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姬放对她有情,可能会为她徇私,所以他的证词也难辨真假,能不能为信也是不一定的。

够狠!够准!

沉默了片刻,座首之人终于发言了,“既然如此,先将姬宓收归内牢,待姬放归来再审。”马上就有侍从过来,准备将她押入牢内,姬宓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谋杀她的人必然是族内之人,而且地位绝对不低,依照之前的追杀力度,她若是入牢,不出一日必会性命不保,但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连挣扎都做不到,又谈何自救。

眼看着就要被押出管事堂,她终于听见了期待已久的声音,“慢!”

姬宓轻轻吁出一口气,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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