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秋生,画面有点滑稽,他在为另一个女人的离开而伤心哭泣。
凡界有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见过的男子,当然大多数是神仙,他们大都不哭,不管有什么事都会藏在心里边。
但是我见到秋生:他跪在月老庙前,跪着、哭泣着,求那个穿红衣服的小老头可以把他的惠文找回来。
“秋生,你知道惠文是谁么?”
“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懂,她是谁?她是惠文?她是狴犴手下最得力的帮手,她是在利用你来帮她爱的人。可是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呢?我对他做的一切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私心么?我比她更加的不堪。
“她是七殿下的手下,掌案仙姬惠文,她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她的殿下”
我目瞪口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不明白的原来只有我一个。这个世间的人总是用一些借口来说服自己,如果真像大白一定不是这样,其实真像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借口,用来自欺或者欺人的借口。
“秋生,我输了”这句话本该对着狴犴说的,但是对着他恐怕说不出口。
“秋生,你知道门外的姑娘是谁么?她为了你在忘川河底生生受了四千年的苦,再不放手还会有更多更多”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惠文的这句话。他原以为自己只是一介凡胎俗骨。因了她却招来了仙界的众多神仙。
瑾儿,输的不是你,而是我。我生来只是别人身上的一个附属品,不配得到太多。
原来拥有仙胎并不好,我记住了四千年来的种种,我记得六千八百三十一次,经过忘川河,我都看见了她,我知道,她在等我。
忘川河,集天下晦气与怨气为一体,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之痛,她忍了四千年。
“秋生,你还记得凤凰仙君么?本来是打算带你去见他的”
“不记得,姑娘请回吧”
“好”
四千年的执着,就是这样结束的。
我来到了忘川河边,再见彼岸花魂,她依旧容貌狰狞古怪,但我已不再怕她,四千年来,忘川河边只有她一直一直陪着我。我见她一如见到了亲人,这世间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没有,她姑且算是一个“姐姐”吧!
“姐姐”
“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二个唤我姐姐的,你怎么突然想要叫我姐姐?”四千年,我们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用不完。
“听说忘川河水可以洗涤人的记忆,真的么?”
“假的,如果真的可以,你缘何到如今还记得过往的一切呢?”
是啊!狴犴将我囚禁于这忘川河底不就是为了“忘却”二字么?
“夭夭,你终于想通了?”狴犴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了忘川河边,“愿意忘却他了?”
“是”其实我想说的是忘却你,狴犴,金龙第七子。
“忘川河水的确无法使你忘却一切,然而有一个东西却可以,那就是老君的忘情丹”狴犴手中拿着一颗黑乎乎亮晶晶的丹药,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上古魔君蚩尤终其一生都没又得到的宝贝。
“吃了它,前尘旧事就再也不是你的困扰了”
“好的”
狴犴终是骗了我,我吃了它,记忆却停留在了四千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灼华宫里的一个快乐的小仙,自由自在。他给我的药原就不是忘情,而是选择性地修改人的记忆。
新的记忆中我对他情深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