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10点半下班到家,不过好在中午拼着没睡觉写了一半,所以勉强写完一章。不说了,睡觉去。
在永歌森林中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之后,没有理由继续前往晴风村的伊瑞安坐着战士的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临别时女游侠那副“迟早会杀了你”的凶恶表情。
伊瑞安和莉亚德琳的家在银月城通往晴风村的路旁,靠近絮语水池的地方,昨晚因为意料之外的袭击而在路上耽搁了半天的马车很快就折返了回来。萨洛瑞安一言不发地将断了好几根肋骨的法师载到絮语水池附近的一间培养牧师的小教堂之后,就静悄悄地离开了。
在教堂之中花了半天多接受圣光的治疗之后,已经看不出有多少外伤的法师就踏上了回家的路。推开漆着棕色木漆的大门,走进了半年多没有回过的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通过风的屋子里,迟滞的空气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味,斑驳的地面和看上去有一些歪歪扭扭的木头家具表面铺上了一层细细的薄灰。屋外清新的空气和屋内浑浊的气体通过敞开的门扉产生了对流,流动的风推动着挂在走廊上方的风铃,奏响一阵“铃铃铛铛”的清脆曲目。
这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传说之一——由女性亲手制作的风铃能为在外的家人指引回家的方向——在高等精灵还和暗夜精灵还没有分列成两个部分,那时永恒之井还没有因为恶魔入侵而毁灭,整个世界还只有卡利姆多一块巨大的陆地。记得自从自己第一次跟随安瑟隆导师学习法术的那天开始,这串风铃就出现在了家里,之后接近十年的时光里,这串有些年头的风铃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陪伴着两个小精灵一天天长大。
穿过光线黯淡的走廊,老旧的木制地板在成年人的重量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光与影相互交错地顺着木头的纹理和错综的切痕在墙上投下阴影,欢迎着长久未归的主人。一楼的会客厅并不大,仅有的几个“家具”也只是一张小小的圆桌和三张做工粗糙的坐椅,木头墙壁上唯二的两件装饰品就是一把差不多是成年人半身高的实木长弓和一面四四方方的枫木盾牌。
伴随着法师迈出的脚步,他身边的光影和空气开始扭曲起来,在奥术力量控制之下旋转的气流化作一道道小型的旋风,开始自行清理起屋子里停滞的空气和积压的灰尘。奎尔萨拉斯的法术力量渗透到了生活中的每个角落,但是手头并不宽裕的法师一直都没花钱买过一把自动打扫的魔法扫帚,而是一直用自己的力量来清洁。也正是得益于此,他对造风法术的操纵得心应手,几乎可以和一些高阶法师媲美。
还记得当年在絮语水池旁,他第一次在安瑟隆导师的指导下进行冥想时,因为感受到的巨大奥术力量而昏迷了半天。但是日积月累的锻炼和努力,终于让他精神之海中那泓金色的漩涡不再躁动不安。
秋日的午后,微凉的风卷起湖面上升起的水汽,为干燥的林地带来湿润的空气。温暖宜人的阳光中,有着毫不逊色与仲春时节对睡意的诱惑。搬过一张椅子靠在窗前,一边惬意地感受着斜射进窗口的阳光,,一边随意地控制着小股的旋风清理屋子,捂着胸口的伊瑞安渐渐陷入了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
就像是在装作认真的学徒课堂上偷偷打瞌睡时在纸上划出诡异图形的笔触,一股股微型的旋风在伊瑞安潜意识的控制下打着不规则的旋,直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醒了打着瞌睡的法师。
坚固的马蹄铁敲击着石板地面,发出沉沉的闷响,从屋子北边的拐角处传来。抬头看去,一辆通体洁白的四轮马车在两只纯黑色奎尔多雷战马的拉动下转过了灌木丛丛的道路尽头,快速地向着南边飞驰而来。
车厢外没有坐着控制方向的车夫,但是马车却能够没有任何失误地完成转弯;马车向前行进的速度很快,但是却走的异常平稳;车厢下方的车轮在飞速地转动,却没有发出多少磕磕碰碰的声音,整辆马车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在空中飞行一样。在伊瑞安的眼中,这辆正在向自己快速靠近的马车就是在空中飞行——旋转的车轮和地面有一个明显的间距,系在两匹战马身上的绳索并没有因为拉力而伸直,反而显得松松垮垮的,最重要的是马车底部那团微不可查的法术能量。
奔驰的马车与伊瑞安所在的房屋越来越接近,他甚至能够听到从车厢中传来的爽朗笑声,和几句断断续续的高声交谈。显然,马车中的乘客有几个男性精灵,而且他们遇到了什么好事。
不过令伊瑞安在意的并不是做工显得颇有些奢侈的马车和车上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的陌生精灵,而是这辆马车的速度——在法师的观察中,“负责拉车”的两匹奎尔多雷战马和它们身后的马车正在以相同的步调慢慢减速,他可不记得自己的邻居中有谁能够负担得起眼前这辆犹如艺术品一般的马车。
“所以,又有麻烦来了?”
刚刚从小憩中惊醒的伊瑞安苦着一张脸,喃喃自语道。胸前刚刚接受了圣光治疗没多久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即使是最善于疗伤的圣光之力对于断了几根肋骨这样的伤势也难以瞬间恢复。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次不会再发生一场没头没脑的战斗。
庆幸的是,当马车在自己门前停稳之后,从车厢中走下来的两名男性精灵并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而他们脸上纯正的笑容也告诉了伊瑞安他们并不是打算来找茬的。
“伊瑞安法师,我们又见面了。”
塔隆尼库斯,这名未来的血精灵王子凯尔萨斯手下的左膀右臂满面笑容地向着出门迎接的伊瑞安行了一个礼,语调中带着与庄重外表不相衬的轻灵明快,“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来访,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不会在意我们的唐突。”
“好吧,我确实有一些意外。”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伊瑞安回了一个法师礼,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么两位是为了什么才回来找我,我记得昨天我们才刚刚见过面?”
“一点小礼物,作为你帮助我们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