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大，对不起。”
莫虚说完这句话后，阿勒斯干瘪的嘴角微微勾起，勾起了一丝嘲讽。
果然，人性都是自私丑恶的……
无人例外！
只有莫尘明白了莫虚的意思，平静的双眸震动了一下，张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莫虚抬起了头，对莫尘轻轻一笑，接着道：“尘大，我们不能一起活着，那就一起死吧！这样的话，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寂寞。这样的话，到了那个世界，我们还能做兄弟。尘大，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绝不会丢下你自己逃的！”
莫尘张了张嘴，看着莫虚坚如磐石的目光，到闭上的时候，终是没能说出再劝莫虚逃跑的话语。
“虚大，你这又是何苦呢？”莫尘轻轻笑着，轻轻说着。
没有看到失望的目光，莫虚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哪怕死亡即将到来，也无所谓了，咧起嘴大大笑着，“尘大，我不苦。换做是你，不也一样吗。”
莫尘有心想反驳，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反驳的话变成了一句话：
“虚大，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兄弟，是我最大的福气。”
“尘大，我也是，有你这个兄弟，这辈子，值了！”
哪怕经历了无数磨难，哪怕经历了数万载沧桑，哪怕经历了多次生死，这一刻，莫尘莫虚的双眸还是模糊了，还是，湿润了。
正因为经历过太多，所以莫尘莫虚见过太多太多人世的丑陋。这些丑陋，不管生前看上去多么美好，但是，面临生死之时，丑陋，终究还是丑陋。
很幸运，在这死亡的阴影下，莫尘莫虚深刻地知道了——他们身边的美好，不是虚假，不是丑陋，而是，真的美好。
哪怕贼老天对他们有诸多不公，在这一点上，莫尘莫虚心中还是有感激的！
“好一个兄弟情！”阿勒斯被这一幕震撼了一番，拍着双手鼓着掌。片刻之后，阿勒斯一声长叹，“唉，可惜了，我有命在身，是不能放过你们的！不然，我还真不介意放你们一马。”
“废话少说，要打快来，大爷我可不怕你！”
莫虚的结果与莫尘几无二致，在阿勒斯压倒性的强大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手筋脚筋被斩断，无力倒在了莫尘身旁。
“前辈，救我们，前辈，救救我们……”
莫尘抱着最后的希望，在心中呐喊求救着，可是，没有任何回应。至此，莫尘莫虚的眼底深处，涌上了淡淡的绝望。
完了啊！
就这样结束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啊！
好不甘心，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怪，就怪自己太弱了啊！
力量，力量，这一刻，莫尘莫虚渴望着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保护他们的力量！
奈何，这终究是现实，跟小说，跟幻想，不一样！
莫尘莫虚不会突然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碾压对手，然后继续逍遥的活下去！
这是现实，弱肉强食的现实，只能靠自己的现实，必须认清的……现实！
这一刻，莫尘莫虚前所未有的认清了，这个现实！
将莫尘莫虚带到横川山脉后，黑剑便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莫尘大脑。那之后，除了不时将一些信息传达到莫尘莫虚大脑，被黑雾缠绕的身影基本上没有再和莫尘莫虚说过话，
到如今，莫尘莫虚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被黑雾缠绕的身影有过交流了，哪怕莫尘莫虚不时呼唤，也没有回应。
要不是莫尘能隐隐感觉到脑海中那把黑剑还存在着，二人甚至都怀疑被黑雾缠绕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此时，被黑雾缠绕的身影所在的宫殿一片漆黑。在仿若用血打造而成的王座上，被黑雾缠绕的身影闭着双眸，斜斜坐着，一手支头，正如莫尘莫虚第一次见到的模样，像是睡了许久，像是永恒孤独于黑暗，像是不会醒来。
可是，蓦然的，闭着的双眸睁开了一丝。随之，黑暗中亮起了两道血色的眸光。这一刻，这个黑暗的世界仿若都明亮了不少。
“要救他们一救吗？”沧桑的话语说着问句，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透着古老的冰凉，“如果连这点困难都迈不过，那，死了……也就死了吧。”
睁开一丝的眼眸重新闭上，宫殿重复黑暗。先前的一切，仿若浮空泡沫，眨眼即逝，不曾存在过一般。
莫尘莫虚自然不知道被黑雾缠绕的身影为他们睁开过一丝眼眸，此时的他们躺在地上，手筋脚筋皆被斩断，四肢无力，动一下都难，更别说有力量继续反抗了。
现在的莫尘莫虚，说是刀俎上的鱼肉最为恰当不过，能做到的，只有任人宰割。
或许是莫尘莫虚身上散发的恶臭的缘故，或许是先前不曾在意的缘故，或许是被莫尘莫虚兄弟情震撼的缘故，也或许是其他原因，先前阿勒斯没有注意到莫尘莫虚的血。
这一下该办的事办完了，阿勒斯终于注意到了二人鲜血。
“嗯？”阿勒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莫尘莫虚流出的鲜血，双眼猛地一凝。
带着点疑惑，用手指蘸了点莫虚的血，然后阿勒斯将手指送入嘴中。下一刻，阿勒斯双眼红芒猛然大亮，露出无比陶醉的神色，“啊，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美味的鲜血！”
阿勒斯两颗尖锐的獠牙都忍不住冒了出来，盯着莫尘莫虚，像是看着无比丰盛的大餐，蠢蠢欲动，“真是糟糕，好久没有如此渴望鲜血的冲动了。怎么办，好想现在就美餐一顿啊！”
没想到阿勒斯竟然是书上所说的血族，也就是常人口中的吸血鬼，莫尘莫虚小小震惊了一下。
对视一眼，莫尘莫虚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与感慨的神色。
没想到吸血吸了一年，到头来却要被一只吸血鬼吸尽精血而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呵呵，说起来，真是让人嘲笑啊！
“唔——”长出一口气，阿勒斯收起獠牙，双眼红芒淡去，压下了吸血的欲望，“现在还不到美餐的时候，还要把你们带回去交差呢。况且……”阿勒斯张开双臂，一反面无表情僵尸脸的常态，状若疯狂的大声道：
“就这样吃了你们实在暴殄天物！放心吧，现在我不会杀了你们的，我会把你们化作我进阶凝元境最好的养料，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