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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百炼成甲

江淮完全不知道,杀死狼亢让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漩涡中。

他没在尧州城逗留,直奔通往兰若寺的山谷。杀狼亢的时候他就算计好,山谷是最安全的地方,先躲避狼家的追杀,再图后计。

穿越山谷间的通道,回到山谷,阿猿在蜂巢附近等待江淮。

江淮用手势加语言向阿猿解释发生的事,阿猿听了兴奋得直拍胸口。身为野蛮人,阿猿并不畏惧战死,摩拳擦掌,等着跟随江淮打硬仗。

阿猿新近学会了算术,伸出两个指头,又伸出十个指头,兴奋地表示,他和江淮两个人要是能拼掉对方十个,死也值得。

江淮可没有和人同归于尽的理想,要向阿猿解释清楚想法也太困难。他干脆告诉阿猿,自己要再次开始施展炼甲术,赶紧躲远点儿。

阿猿经历过两次爆炸,心有余悸,乖乖走开。江淮凝神积聚元力,开始新一轮尝试。

比上次运气没好到哪儿去,十五分钟以后,又报废了一个炼甲鼎。

换新的炼甲鼎,又一次爆炸,再换,再爆炸。

阿猿心疼得直跺脚,远远看着不敢过来,一个炼甲鼎可以换一件上好装备了,江淮为什么不知道心疼呢?

江淮不为所动,经过三次失败,他对炼甲术的运用渐渐摸到了一些法门。

《五轮炼金经》上写着,炼器分为四个步骤,第一步是聚元,是炼器的准备工作,就是把源火的元气发挥出来,像炼钢当中的给高炉点火。要想炼成上品装备,必须有强大的源火,源火越强,炼制装备的等级就越高。

江淮手里的赤焰刀品质一般,要想炼制高等装备做不到,目前作为源火还勉强够用。

源火聚元之后,第二个捕捉是熔汇,利用源火把矿石分解,熔成胎器,炼制装备的矿石多为五金之精,矿石品质越好,熔汇出的金胎就越纯净。金胎越纯净,炼制出的的护甲当然也越好。

《五轮炼金经》中说可以用来炼器的材料有几千种,江淮目前能识别的只有几种。江淮的矿石得自鬼村,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几块,品质都不错,适合炼制各种新手武器护甲。

聚元和熔汇之后,第三步是塑形。

不同的炼器师要炼制的物品种类繁多,需要的技艺往往也完全不同,炼制锁子甲和炼制飞剑当然技艺差别巨大,炼制飞剑和打造长刀又是两码事。《五轮炼金经》光护甲就记录了十八种:鱼鳞甲、环甲、锁子甲、大叶甲、板甲、一体甲、软甲、衣甲、道甲等等等等。江淮刚刚入门学习,目前最多只能塑形两三种护甲,他失败的几次,都是在练习构造鱼鳞甲。

几次构造都成功了,但最艰难的还是第四步炼神。塑形是塑造护甲的外形,炼神是用元力改变护甲的内部构造,赋予护甲特异之能,只有炼神成功的护甲才是成品。

江淮凝视炼甲鼎里的护甲,好像一个专注的画师,用元力一笔一画勾勒护甲的完美内里。炼神远比塑形复杂得多。《五轮炼金经》介绍低阶护甲的炼神变化,就有上千种手法,让他目眩神迷。

他就像一个初学绘画的小孩,只想用画笔描绘出一幅最简单的图画,眼前要炼制的护甲就是他的图画。什么神韵、风采、意境,想都不敢多想,只求能完成最简单的勾画,一件护甲就能大功告成。这其中的复杂艰辛,常人难以想像。

阿猿在旁边,只看到江淮头上汗珠不住滚落,眼神呆滞,专干脆背过身不敢再瞧,以为这次肯定又是血本无归了。

江淮脸上云淡风清,慢慢忘记了得失成败。炼神过程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境界,是在自己的极限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挑战。对江淮这样的人来说,是莫大的享受。

江淮如醉如痴,慢慢迷上了对护甲的构造,整个身心投入进去,不知不觉间,技艺在得到飞速提高,经验在不断积累。

在别人眼中,炼甲鼎里只是一具通红发热的护甲,而在他眼中,是无数铁线,甲叶,内里的纹路、孔洞和种种起着奇妙作用的脉络,每一样东西经过他意念的操控,都生成得更加完美,更加坚韧。

消耗到第七个炼甲鼎的时候,终于没有发生爆炸,红光一闪,一件黑色的鱼鳞甲终于定型,出现在江淮面前。

江淮望着炼器鼎里躺着的成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经过几番磨炼,他终于初步掌握五轮炼金经的第一层功法。

掌握一门炼器功法,价值远远超过得到一件好装备,有了功法可以不断炼制装备,源源不尽,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他打量眼前的鱼鳞甲,只见细细密密的甲片一片压一片,本应作铁黑色,内里又隐隐透出红光,十分特别。

江淮想起来,在鬼村得到的大部分是黑色矿石,只有一片里面似乎掺了红色杂质,矿石里有杂质很平常,江淮当时也没注意。

想不到红色竟然渗进鱼鳞甲里,不知道会不会对护甲的质地有妨害,江淮有些隐忧。

他拔出犀角,打算试验鱼鳞甲的成色,先轻轻用了三分力,生怕损坏好容易炼制成功的鱼鳞甲。

犀角在护甲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再逐步加力,五成元力,犀角还是没能在鱼鳞甲上留下痕迹。

七成、九成,鱼鳞甲分毫无损,江淮心中狂喜,用十成力道全力一击,护甲上终于轻轻被划出一些痕迹。

江淮正有些担心冲动损坏了鱼鳞甲,痕迹越来越淡,转眼消失不见。

经过他的炼制,鱼鳞甲也是一件自我修复型护甲,而且修复的速度相当不慢,论品质远远在原来的银甲之上。

阿猿早就忍不住回过头看热闹,看到鱼鳞甲如此坚韧,张大了嘴巴表示惊讶。

眼中流露羡慕的神情,跟着江淮的十几天里,阿猿从初阶跃升到四阶,换成以前做梦他也不敢想。可是和江淮坐火箭一样的升级速度比,差得就太远了。

阿猿也是个充满战意的斗士,当然有进阶的愿望。鱼鳞甲红光闪烁,鲜亮诱人,谁能看了不羡慕呢?

江淮知道阿猿的心思,笑道:“放心,我已经学会了炼制护甲,少不了你的一套,你现在的任务是要把等阶升上去。”

他把犀角交给阿猿,让阿猿攻击蜂巢,引白蜂出来,再用老办法,藏在水中猎杀。

阿猿的技能是徒手格斗,用犀角有些别扭,还好有溪水掩护,白蜂没法再蛰他的屁股,自保没问题,伺机杀死一些不成问题。

白蜂经过上次江淮的屠杀,变得胆小多了,阿猿屡次挑衅,追杀他的白蜂也没有太多。好在阿猿的等阶低,杀死少量白蜂就能升级,忙活了几个小时之后,跃升到七阶斩。

阿猿兴奋得手舞足蹈,回到岸上,见江淮面前摆了整整齐齐七套护甲,每一套都漆黑闪亮,还带着从炼器鼎出来时的余温。

阿猿眼睛发亮,张大嘴巴,顺着嘴角往上淌口水,一套护甲就珍贵无比,现在江淮竟然一连炼制出了七套!

江淮购买的上乘炼器鼎,使用的优质矿石,给炼器成功率加CD有百分之二十左右,两者叠加,效果可观。

最重要的是,江淮学会五轮炼金经第一重后,技术突飞猛进,炼制护甲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再加上炼器鼎和矿石的效果,爆炸的几率降到非常低。先后炼成的七套盔甲,中间只有一次失败,又炸毁一只炼器鼎。

至此十只炼器鼎被他炸毁了七只,加上最初的鱼鳞甲,一共炼制出八套护甲,损失和收益哪个更大,他一时还计算不清楚。但他非常清楚,将来的好处指日可待。

江淮翻出在鬼村得到的小炼器鼎,端详着,鼎炉不过一指高,一指宽,小得好像容纳不进什么东西,内底上有五道圈线,其间密密麻麻写满符咒,字迹太小,一个也看不清楚。

鼎炉的外面,有两行比较大的字:元炼、风舞、浴火,淬冰,锋成。

他初窥五轮炼金经后,对这小炼器鼎的功用已有模糊的认识,是要想真正能驾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淮刚刚炼器术入门,技痒难忍,反复把玩小鼎炉,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回头指着一套样子古怪的黑色护甲,笑吟吟地对阿猿说:“这套是专门给你的。”

阿猿喜得抓耳挠腮,抓过护甲,忽然怪叫了一声又扔下。

江淮早知道他会被刺到,露出一丝坏笑。

原来这套护甲的造型好像黑猩猩的毛皮,铁黑的甲衣上有无数尖细的铁刺,平时都软软垂下,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阿猿着急拿护甲,给刺个正着。

阿猿这次学乖,小心翼翼穿上护甲,江淮说道:“别怕甲衣上的刺,你能控制它。”

阿猿意念到处,果然元力运用起来,护甲受意念操控,他想着放松,护甲上的铁刺紧紧贴住甲衣,伸手摸去,一点事也没有。

他心中战意一起,护甲上的铁刺立刻如须发怒张,根根似豪猪背上的利箭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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