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亢看着蚀魂千雨钉,想像江淮被蚀魂汁射中,满身腐烂的样子,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
“在这等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我要出去转转,不信碰不到那小子。”狼亢拿起蚀魂千雨钉,恶狠狠地说。
江淮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心里盘算选购炼器鼎的事情,步入店铺大堂。
大堂里负责招呼的还是昨天的伙计,一眼认出江淮就是昨天舍不得花钱的穷鬼,鼻孔朝上一哼,转过脸去。
“我要选炼器鼎。”
“炼器鼎价格昂贵,买不起就别问价。”
“不是三十元石一只吗?”
“三十元石,那是下品炼器的价格。中品三元炼器鼎要四十五元石,上品要六十,你不是要买吗,有元石就拿出来吧。”伙计满脸瞧不起的神情,把手一伸。
“上品炼甲鼎,十只。”
伙计眼前一闪,柜台上亮晶晶堆满了元石,数目庞大,晃人得眼睛都花了。
伙计两眼发直,买一件两件上品装备的人,每天都有,出手就是六百块元石!这样的大主顾可难找。
炼器鼎价格高昂,炼器的过程中极易发生爆炸,前功尽弃,其间损耗巨大,想成为一个炼器师,首先就要有强大的经济后盾。
在丰夏帝国内,出身低微的高阶斩为数不少,出身越贫寒,奋斗的动力往往越大,出身低微的炼器师却几乎一个都没有,就是因为培养一个成功炼器师的消耗太大了。
江淮一出手就是六百元石,伙计认定了昨天是故意假装落魄给自己看,肯定是有实力家族的成员,想想自己两次言语得罪大主顾,悔得抓耳挠腮。
脸上堆笑,弯腰点头,努力争取挽回主顾的心。
当大客户的感觉果然舒服,手里有了大把元石挥霍的时候,到尧州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江淮童年在无忧无虑中度过,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完全不知道财富多重要,公司破产,父亲自杀,他一下从天堂跌进地狱,受尽了白眼,尝尽人情冷暖,江淮有比别人强得多的自尊心。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优秀,他决不容忍别人看不起自己。
伙计跑前跑后,殷切服务,帮江淮选定十只上等三元炼器鼎。
江淮把到手的元石转眼花掉,有着自己的想法。公孙老人除了提醒他炼器成功率有限之外,并没流露出否定他发展方向的意思,证明炼器这条路可行。
江淮从来都不怕风险投入,投入越大,回报也越大。
手头的矿石还够用,还剩下一百元石,是炼器时需要使用的。
心里盘算着资源分配,伙计一路点头哈腰送他出门,街上一片灯火辉煌,月上东方,笑语欢声遥遥传来。
江淮刚要离去,就感到背后异常的颤动,连升三个阶位后,他的感觉空前敏锐,立刻作出反应,向前电射出去。
背后的银甲,像灼烧一般刺痛起来。
狼亢从贵宾厅转出来,刚刚看到江淮离去,心里狂喜,居然这么巧就看到江淮,最难得是江淮留了个背影给自己。
狼亢昨天碰到江淮的时候,江淮是八阶斩,狼亢是九阶斩,狼亢对江淮迅捷无比的虎兕扑也不敢轻视,背后下手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蚀魂千雨钉发动,方圆三米被一片污浊的雨线笼罩。可江淮前冲的速度比雨还快,雨线刚打中他,立刻脱离了雨线笼罩的范围。
狼亢愣住:“怎么可能?没有道理落空!”
他生怕低估江淮,选定了威力最大的杀器,对对手做了充分估计,就是为了不给江淮一点机会。
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在一天之内连升三阶,元力以八倍的速度增加,移动速度当然也要加倍。
江淮背后一阵剧痛,愤怒涌上心头。蚀魂汁瞬间让银甲上多了无数不可修复的孔洞。如果换成昨天的他,速度稍慢背上早就皮肉不存,只剩下白骨了,对手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江淮的血液内迸发出虎兕兽的狂野来,身子倒旋了出去,如同飞行的子弹,撞到狼亢身前。
犀角反手,正指住狼亢的喉咙。
狼亢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说:“你不能杀我!我是狼家的四公子,你杀了我,就是和整个狼氏家族为仇作对,你要想清楚后果。”
狼亢虽然害怕,心里觉得还是很有把握,狼家在尧州的势力无可匹敌,别说江淮这样刚重生的异客,就算是韩家,也万万不敢得罪强大的狼家。自己想杀江淮没事儿,江淮要敢动自己一根毫毛,等待的将是狼家最可怕的报复。
“我知道。”
简单三个字,犀角向前一送,插透狼亢喉咙。
黑红的血汩汩流淌,江淮一抽犀角,犀角上多了一颗晶莹的元石。
无论狼亢多么嚣张,在犀角锋芒下,他的价值只是一颗元石。
从狼亢充满恨意的眼神里,江淮笃定这小子死性不改,下一次还会继续报复自己。放过敌人就是害自己,江淮下手绝无犹豫。
狼家势力浩大又如何?你要杀我,我一定先杀你。江淮重生人间土以来,哪一仗不是以弱搏强,九死一生,就算多一个强大的家族成为对手,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江淮转身就走,追到店铺门口的伙计刚想喊叫,江淮回头看了一眼,伙计从头寒到脚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的是杀意,江淮一直收敛的杀意爆发出来,在强大的元力之下,压得人丧失了一切勇气。
“这人一定是个杀神,谁惹到他都要倒大霉。”伙计瘫坐在地上想。
江淮扬长而去。
狼亢的尸体摆在狼逸宏面前的时候,旁边跟随的低阶弟子不由自主向后慢慢挪。
人人都知道,族长生气的时候喜欢乱杀人,躲得越远越好。
族长最心疼的就是四个宝贝儿子,当然也包括不成器的狼亢,要不然怎么会把狼亢宠得不像样子。今天死了狼亢,族长的脾气肯定像火山爆发。
奇怪的是,狼逸宏表情平静,一句重话没有,眉头紧锁,两只眼睛里像含了万年寒冰,越来越冷。
族内的三个长老互相交换眼神,表情凝重,他们阅历丰富,知道一向脾气火爆的人能够强行克制,才是动了真怒。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老成些,他们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来头,连狼家的人也敢动,会不会有特殊背景,谨慎对待才好。
狼逸宏身后,狼家三个公子则快气疯了,连狼家的传人也有人敢杀,非要把凶手碎尸万段不可。
当然也有人告诉他们,是狼亢背后暗算江淮失败,反被江淮杀死,可这算得了什么,狼家的人要杀别人,别人就该束手待毙,反抗的人就该死?
竟然还敢反击,当街击杀他们的四弟,简直是反天了。
只要让他们抓到江淮,就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到死为止。还没出动搜捕江淮,他们已经在心里设想了种种拷问江淮的法子,决不让江淮捡到便宜,轻易一死。
当听到店铺老板报告说,凶手只是个刚入关的异客,而且才是七阶斩,连长老们也抑制不住愤慨了,这要是把人放走,狼家的威风何在,还要不要在尧州立足了?
群情激昂,都等着狼逸宏发话,狼逸宏沉思着不表态,半天才问报事的人:“叫江淮的凶手确实和韩家没有关系?”
“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入关才一天,在入关的时候和四公子发生冲突。”报事的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报事的人从狼亢嘴里间接知道,所谓冲突,其实就是狼亢想欺负叫江淮的年轻异客,结果反而弄得狼狈不堪,才发疯似的要找江淮报复。
可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着族长的面是一句也不敢说的,族长曾经说过,狼家的人做事,错的也是对的。在族长面前指责公子,有可能族长一发火就要了自己的命。
“他也可能在入关前就和韩家的人勾结上了,有意想害我儿子,折损狼家实力。”狼逸宏脸色一沉说。
“如果这样,他们应该不会选四公子当目标……”报事的人心里清楚,狼亢在家族四个嫡系传人里是最弱的,韩家才不会找这个废物下手呢。
“你的意思是我在胡说了?”狼逸宏目光阴狠地盯着报事人。
报事人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最近族内传说,族长要有些很大的举动,如果成功,可能让家族霸业上一个新台阶,难道族长不是糊涂了,而是要借四公子的事件发难?
“对对对,族长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肯定是韩家的阴谋,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报事人马上转了口风,擦着头上冷汗,多亏自己反应快,要不然脑袋搬家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传家族追杀令,在尧州城全面搜捕叫这个江淮。”狼逸宏话里杀机森森,“同时向韩家提出通牒,七天之内必须交出杀人凶手,否则我狼家要血洗韩家,为狼亢复仇!”
“血洗韩家,为狼亢复仇!”狼家族人跟着振臂高呼,眼神里充满疯狂的炽热,如果能消灭韩家,家族将享有荣耀和光辉,大家的好处也少不了,族长的口号太有**力了,众人愿意誓死血战。